“北虏要是能团结一致,岂会拿女真人毫无办法?就算他们真来了,朕也不会退半步。北京城内有勇士营、锦衣卫、海户司,足矣应付防卫。你二人可伺机带领海战卫和陆战卫上岸御敌,只要战术用对,谁胜谁负还那难讲。”
不管袁可立有没有更深层次的意思,洪涛都不太在意,这么想很正常,说出来才是有理智的忠臣,藏在心里不吱声反倒坏事。
但历史上皇太极又不是没带兵入关偷袭过,还不止一次,崇祯皇帝和北京城就靠京营兵防御,结果还不是好好的。凭什么到自己这里就得心虚啊,花了这么多钱、训练了这么多年的海军难道只是玩具!
要不是怕影响了京城附近的几家工厂正常运转,让百姓白白送死,洪涛甚至想故意引诱女真人深入北京附近,看看能不能来个关门打狗,一次性解决问题。
十几万京营,再加上万拥有百门舰炮的海军、上千装备了新式火枪的勇士营和几百海户司孤儿,就算努尔哈赤再能打、女真骑兵再悍不畏死,应该也扛不住后装滑膛炮的开花弹炸。
明朝军队打硬仗可能有些顶不住,但打顺风局应该还是挺好用的。只需有一两次正面交锋胜利,女真人进来多少就得留下多少,几乎没人能再回到关外。
“臣知道一条路可直达喀尔喀五部,愿领兵出关御敌决一死战!”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不管怕不怕也得上了,李如樟率先表了态。
“臣也愿领兵出关,直捣虎穴!”袁可立虽然不太赞成冒险,可皇帝执意要做他也拦不住。
“如樟先说说具体线路。”态度很端正,但洪涛认为远远不够。
光靠气势和情绪是打不赢的,可以在战略上藐视敌人,但在战术上必须特别谨慎。通过仔细筹划、认真分析,让计划尽可能接近完美。如果成功率依旧很低,不管是谁的主张也得悬崖勒马。
“臣的大哥曾在辽东镇多年,家将中不乏蒙古、女真和朝鲜人。在他们绘制的堪舆图中,有一条山间小路可从大凌河抵达永平府的界岭口。
这条路臣虽然没走过,却听大哥讲起驻守山海关时曾遣家将出关联络朵颜三卫。据说是沿着山间谷道与河岸向北,虽崎岖曲折,车辆辎重无法通过,少量人马还是可以的大概就是这里吧。”
李如樟所说的线路地图上并没被完全标示出来,只有关口以外的区区十多里,看起来测绘人员也不曾深入。不过不影响他认识,所谓的家学渊源这时候终于有用了。
“辽东铁骑里面可有人识得此路?”洪涛并不完全相信李如樟的陈述,他只是听说也没走过,牵扯到上千条人命,真没法仅凭几句话就行动。
但也不是完全不能信,所谓的家将就是原来的辽东铁骑,辽东镇裁撤之后他们也一起撤回了关内,只不过没有再成建制的加入边军行列,而是被海军、锦衣卫和御马监勇士营给瓜分了,剩下几百人基本都在海户司接受甄别和扫盲。
“臣记得几人曾跟随在大哥身边,他们应该走过。”
“嗯,把人名写下来。王承恩,派人拿着名单去锦衣卫、御马监和海户司仔细查访。”光有李家的堪舆图洪涛还是不太放心,如果能有人走过就比较靠谱了。
“如樟,大凌河附近可有内喀尔喀部的聚居之地?”但光有出关的路线还不够,此次只是试探性捣乱,不宜过于深入,最好能找个相对近一些的高价值目标突袭。
“出界岭口二百三四十里有一屯堡,属营州中屯卫,紧邻大凌河。虽已荒废多年,却水草丰美,从朵颜三卫起就是蒙古贵族聚居过冬之地,内喀尔喀五部想来也不会弃之不用。”
一聊起行军作战,李如樟的话明显多了起来,而且对关外比较熟悉。其实自打明朝建立,这些地方本就是屯田卫所,进进出出很平常。
“朕如果交与你2000陆战队,每人配三马,只带十日粮草偷袭此处,可能成行?”二百多里路听上去不远,也就是北京城到天津卫的距离,但山路比不得平道,行走起来会艰难很多。
洪涛心里默默算了算,按照当年在湟州与西夏人作战的经验,骑兵在山路上每日顶多行进60余里,来回8天左右,加上2天的作战时间正好10天。这也是目前单兵三马能携带的口粮上限,还不包括马匹食用的粗料。
“臣”李如樟犹豫了,与袁可立交换了好几个眼神也没给出肯定的回答。
“听清楚,是偷袭,不需要攻城略地,也不要求必须成功。正相反,如果行踪暴露偷袭不成,要尽快返回,安全第一,你和陆战卫官兵对朕来讲更重要。
如果偷袭成功,将来朕的陆军会由伱建立,如果不成功,只要没有指挥失误,不造成太大损失,你依旧还是海军陆战卫指挥使,继续去辽东腹地骚扰。有话就讲,不要吞吞吐吐。”
这种反应倒没让洪涛反感,本来就是很冒险的举动,不光需要勇气,更重要的还是负责任。如果只为了讨上司高兴,明明知道不可为也硬着头皮上,那才是坑爹货。
另外想让属下玩命工作,光靠远大的理想和威压是不够的,动力必须得给足。人在什么动力驱使下才会铤而走险呢?古人早就说的明明白白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许以高官厚禄和光明的前程就是最大的动力。
“不知臣到了营州该如何行事?”李如樟还真没让皇帝的大馅饼给砸晕,想了想又提出一个很具体的问题。
“杀人、放火、抢牲畜抓奴隶!人不要都杀,立威即可。火要多放,凡是能点着的一个也别放过,尤其是过冬的草料必须烧干净。
牲畜和人一样,能抓回来多少就抓多少,朕的皇庄工厂里需要大批人手。所有战利品朕都会用半价买下来,做为出征将士的奖赏。
朕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大明百姓被欺负了几百年,凭什么只许他们南下烧杀抢掠?以后我们也要经常北上拿些有用的东西回来了。”
皇帝的回答非常干净利落,也非常不符合身份,从语气到表情都像个占山为王的盗匪头子,一说起烧杀抢掠满眼都放光,笑得无比邪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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