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绍清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沐木:“我可以都告诉你,但是,我怎么保证你不会杀我?”
沐木晃了晃手里的冥焱剑,冷冷的说道:“你现在没资格跟我提条件。”
“嘿嘿,反正都是死,我为什么要说?”
沐木将剑刃在他脖子上慢慢地划过,然而看他那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觉得再威胁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冷声道:“那你想让我怎么保证?”
何绍清心中一喜,他知道沐木妥协了,不过他表面上却不露半点声色,“只要你先把我放开,我就愿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沐木权衡了片刻,何绍清已经被自己断了一臂,应该耍不出什么花样了,眯着眼冷哼一声:“放开你可以,但你最好不要耍花样,哼,说吧!”他扬手解开何绍清身上的束缚,但手上的冥焱剑依旧搁在他的脖子上。
何绍清略微活动一下筋骨,感觉到剑刃上传来的力度突然大了几分,嘴角抽动:“孙茂是邪灵教在安川城分坛的执事长老,三年前他找到我,用邪法逼迫我加入邪灵教,被他折磨了几次以后,我不得不屈服他,修炼了炼血术。我的地位太低,而且孙茂并不是完全信任我,这三年来,除了孙茂以外,就只有守备府的盛勇跟我接触过,不过,我觉得安川城应该也没有其他教众了。”
沐木沉声问道:“为什么你会这样认为?”
“因为炼血术的修炼条件太苛刻,刚开始修炼必须用到活人的鲜血,这样一来,很容易被有心人注意到,所以,孙茂肯定不敢随意招收教众。”
沐木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不过,他觉得何绍清的解释倒也在理,也就信了几分,继续问:“为什么孙茂会收你入教?”
何绍清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心思,对沐木的问题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一开始我也觉得意外,后来我才想明白,他的目的应该是我家的拍卖行,恰好三年前我在大选中失败,所以才会被他当做棋子。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我发誓,我说的绝对没有半句谎言。”
沐木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的双眼:“那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这次大拍卖会,孙茂到底想得到什么东西?”
何绍清不着痕迹的动了一下手指,为了不被沐木发现自己的动作,他的眼睛一直眨也不眨的看着沐木,嘴里快速答道:“有人在拍卖行寄售了一块黑色的石头,但孙茂说过,那块石头是被禁制的完整的秘境符石,据说对邪灵教十分重要,连教尊都在关注。”
沐木的心思顿时如翻江倒海一般涌动,居然是完整的秘境符石,这样看来,何绍清说邪灵教很重视是绝对不假的。
秘境符石是制作打开秘境的钥匙的核心材料,具体从哪里出产没人知道,但是,一块完整的秘境符石就代表可以让人完全掌握该秘境。这件事一旦被修行者知道,绝对会引起无数纷争,因为秘境符石对任何修行者都是无法忽视的诱惑。
沐木总觉得他的话有所保留,问道:“那他为什么不让你拿出来给他?”
何绍清趁着沐木愣神的间隙,已经悄悄的凝聚起一道血色的劲气在左手上蓄而不发,他故意放低声音:“因为所有的拍卖品都被封存起来了,没有我爹的命令,我也没办法拿到手,不过......”
“什么?”
沐木好奇之下,心里不知不觉放松了警惕,却不料何绍清突然闪出冥焱剑的范围,怒叫一声:“去死吧!”话未出口,他身形暴起,蓄势一掌全力打出来。
沐木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迟了,那一掌带着一层朦胧的血光闪电般拍到腹上,沐木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无匹的劲力瞬间将他击飞。他双脚不断的踩住地面,试图稳定身体,但何绍清这一掌蓄势已久,加上又是偷袭出手,他在地上踉跄了好几步摔倒在地上,嘴里一甜,一口鲜血从喉咙里涌出来。
这还不算完,那道血光似乎是感应到沐木喷出来的血液,顿时如同跗骨之蛆般吸附上去,眨眼间便钻入他体内。沐木立即感到不妙,但还不等他做出反应,仿佛有一盆冰水从头淋下,一种无法言语的阴寒从皮肤穿过,直至灵魂,他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似乎立刻就要睡着了。
“混蛋,你不是很嚣张吗,来啊,继续啊。”何绍清走到沐木身前,猛地一脚踢在沐木胸膛上,将沐木再次踹翻在地。被沐木断去一臂,这让他心中恨极怒极,此时局势翻转,便再也压不住恨意,下脚几乎是毫不留情。
这一脚无疑是雪上加霜,沐木体内被煞气入侵,根本无法运转元力防护,胸口遭遇重击之下,他不可自抑的张口,再次喷出一口淤血。
何绍清弯腰拾起跌落在地上的冥焱剑,轻轻的掂量几下,阴笑着说:“别想着挣扎了,中了本少爷的血煞,任你修为再高现在也只能乖乖任命。嘿嘿,少爷还没尝过修行者的鲜血是什么滋味,今天正好开开荤。”他砸吧一下嘴唇,露出一丝极为残忍的笑意。
对邪灵教的人来说,一个修行者的鲜血对他们的助益比上万个普通人加起来都大,何绍清看着沐木,就像是看着一桌无比诱人的美味,顿时觉得之前所受到屈辱折磨都一扫而空。他盘腿坐到沐木身前,将冥焱剑收入储物袋,他对自己的血煞极有信心,丝毫不担心沐木有能力反抗。
沐木神色萎靡的倒在地上,那股煞气仿佛一条巨大的蚂蟥在体内游走,而且还在不断的蚕食他的元力。听到何绍清说的话,又迷迷糊糊的看到他盘腿坐下,沐木心里无比惊恐,这比当初遭遇獜兽袭击更让他感到绝望,因为他明白,在这里,根本不可能有人来救。
无力的看着何绍清轻启嘴唇,一个接着一个的古怪音节从他嘴里冒出来,沐木感觉浑身一紧,仿佛有什么东西顺着耳朵钻进脑海里,只是一瞬间,他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