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内歌舞升平。
韩月把醉汹汹的魏延扶进雅室内休息。
炎七公子不知何时站在雅室门口,离得愈近愈能感觉到他周身的冰冷,那气息似能击穿人的肉体,使冰冷透进骨髓里。
“炎七公子,请进!”
韩月站在床边轻拢衣领,心里暗咒魏延太重,使她费了个把力气才将他搬上/床。
“韩公子?”
男性特有的磁性声音传来,在韩月听来他的声音就像是午夜电台的主持人,具有安抚人心的魔力。她暗自庆幸,还好这声音不似他本人般冰冷无生息。
“正是在下!请!”韩月添了杯茶递了过去。
“你认识本阁主?”
“认识谈不上,久闻大名倒是有的。”
韩月如墨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面具下有一双这世上最为冷漠的眼,睫毛很长、眼缝很窄,倒是偏细长的类型,就像慕容玉轩的眼……
韩月的瞳孔瞬间放大,莫非……
“不过,炎七公子让我想起一位故友,你俩确是有几分相像。”
“故友?何人?”
炎七公子背脊挺直的坐在韩月对面,也就不到一米的距离,却让她觉得此人遥不可及,她看不透他的心思。
“许是在下的错觉,信不得!不知炎七公子所谓何事而来?”
韩月打消了心里的疑惑,这个想法本就不该成立。眼前的男子要比慕容玉轩成熟的多,而且他俩的气质完全不同。若要让一个天天追在屁股后面嚷着要娶她的男孩有眼前这番气质,怕是没有个三五年的修炼,绝对做不到。更何况,不只是气息的不同,就连眼神也是相差很大。
“仙降阁,韩公子可否听过?”
“略有耳闻!”
“可愿加入?”
加入仙降阁有什么好处?利弊是什么?对此,韩月一无所知,万一是个坑怎么办?
“一向都是炎七公子亲自选会员?”
“会员?组织成员确实需要被认可方能加入,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加入。”
言下之意就是,我来找你,那是看得起你,你若不加入,那就太不识抬举了。
韩月一向不信这邪,还当真瞧不上他的仙降阁。
“属韩某不识时务,暂且没有精力去加入仙降阁。”
所谓仙降阁,不就是一社团嘛,大学校园里处处都是,进去了还要交会费,交了会费就带着你玩一年,不交,那么咱们谁也不认识谁!
“韩公子这是要拒绝了?”
炎七淡漠的气质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倒是韩月觉得自己的拒绝会不会伤了他的心?毕竟人家上/门服务来了。
“在下确实没有实力和资格加入,切莫为难了炎七公子。”
“本阁主不为难!”
“……”这人好不识好歹,韩月想着给他个台阶下,他倒好,顺着杆子就往上爬。
“魏公子喝多了,是否需要人手帮着送回去?”
“不用了,他的小侍就在门外,稍后我唤他过来就是。”韩月瞅了眼炎七公子,怎地这事他都想过问一下,是他太好心还是说他太有心机?
“好!”炎七见韩月生疑,便起身向外走去,再无多言一句。
韩月望着他的背影,依旧觉得有点熟悉。不过,此人确实要比慕容玉轩出众。
这一夜,时至丑时韩月才回到城西别院。
一路上听着魏延说醉话,她一个头两个大。平时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男子,醉酒后为何反差这么大?
月色冰凉如水,慕容玉轩穿着单薄的中衣竟坐在石阶上睡着了,韩月一见,气恼不已。
“少爷,你醒醒!”
韩月摇晃了几下,慕容玉轩方微微转醒。
“月儿回来了?玉轩等你好久了。”
“怎么穿着中衣就出来了?你不知道入冬的夜有多凉吗?万一着凉了,那该如何是好啊!”
“月儿不回来,玉轩睡不着。”
慕容玉轩咧嘴傻笑,大病初愈后的装傻,到今天的恢复正常,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变得有点无赖,似是要赖上韩月了。
“那你也不能就穿这点坐在这里啊!”
韩月身着帅气的男装,教训起慕容玉轩来有点兄长范儿。
“阿嚏~阿~”慕容玉轩蹙眉打喷嚏,韩月想要破口而出的词语霎时都惊回去了,来不及教训,催着他往屋里走。
“你去床上躺着,我去煮一碗姜汤。”
“嗯!月儿,我等你!”
“……”韩月无语的翻个白眼,慕容玉轩把话说的这么暧/昧,竟让她无言以对了。
等韩月煮好姜汤端过去,慕容玉轩已经睡着了。她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体温正常,却又担心后半夜会发烧,不再犹豫,立即叫醒他。
慕容玉轩借着韩月的手喝了几口,方被允许去睡觉。
后半夜开始开始下雪,到了早晨地上的积雪都可将脚踝淹没,可见这鹅毛大雪的威力。即使天寒地冻、大雪纷飞,初五的宫宴却也有条不紊的准备中。
各地使臣已将驿馆住满,街上也比往日要热闹许多。
这样的天气,素韵成衣行却迎来了一位贵人,自称是韩子越的旧友,要求见他一面。
荧洛送来消息,韩月邀那位贵人在次日午时庆和酒楼见。
韩月刚踏进庆和酒楼,便被店小二引着上了三楼雅间。当她推开门进去,出现在眼前的男子竟是有一面之缘的谚语。
“韩公子,请坐!”
谚语含笑望着一身男装的韩月。
韩月悄悄翻了个白眼,那份谪仙气质依旧使他看上去良善无害,然而她却记得,他其实是个伪善的腹黑男。
“皇长子?不知皇长子相邀,所为何事啊?”
“似乎韩公子对谚语有成见?”
“不敢!”
韩月想起那次出逃就懊悔的想把自己杀了,她的一辈子全毁在眼前这个妖孽的手里了,
“谚语听闻韩公子是难得一见的翩翩公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说正事,我还比较忙!”韩月懒得与他扯七拉八。
“我向你打听个人,她是相府小丫鬟晓月,你可知道她的下落?”
韩月惊愕地瞪大眼,此语何意?
“皇长子说笑了,在下怎会知道她的去处?”
“那日在花满楼见到你,我便觉得有些熟悉,回到别宫寻思了很久,方想起,你长得很像她。我以为你俩是失散多年兄妹也难说。”
韩月暗自好笑,就为这一丝猜测他便寻到这里,谚语此人到底在想什么?
“并无此事,家父家母过世早,并未给韩某留下兄弟姐妹。”
“许是我太过思念了,竟生出你就是晓月的想法,夜不能寐、食不知味,一心想证实。”
谚语说话之时,眼睛注视着韩月细小的微表情,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感动或犹疑,他都会确定自己猜测的是否正确。可惜,韩月的脸上除了浅笑,再无变化。
“皇长子忧虑过度了!不知晓月是您的……”他说思念,多么搞笑的一个词!何来思念一说,二人也就一面之缘,还被他坑了收的场,韩月不知他口中的思念是何意。
“她是我一见钟情的女子!”
哎哟妈呀!好多情的男人!骗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