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儿.这男人就好像沉年的老酒.是年份越大越醇香.你当真.就这么放心我.”元卿半开玩笑半似认真.他幽幽地盯着胡悦宁.仿佛想要看穿她的内心.
胡悦宁在他的注视下却保持着沉默.沒有开口应声.只是伸手想要继续帮他把领带扶正.一个清甜的嗓音.插了进來:“元署长.颁奖典礼快开始了.您怎么还在这儿呢.”
粉嫩的一个倩影.二十出头的年纪.是最近香港社交圈里新窜红的宠儿.出身这边的名媛世家.在海外三流学府镀了层金回來后.就蒙家族荫护在演艺圈顺利展露头脚的季天洁.
元卿根本沒有回答粉人儿的心思.只定了神的盯着胡悦宁.一副非等到答案不可的执拗.
胡悦宁却是笑了.甜甜的、礼貌的笑容.冲着季天洁:“季小姐.”还好刚一进入会场.俞画楼就有向她粗略地介绍过了几位“重量”级别的名媛花旦们.否则.她却是不认识谁跟谁的.倒不是说她有脸盲症.只是要知道别说在这香港的圈子里了.就是连帝都那边的名流仕女胡悦宁都沒有认全呢.
粉人儿只用眼角余光瞄了胡悦宁一眼.就整个关注重心重新回到了元卿身上:“元署长.您还是过去坐下吧.爸爸把我的位置安排在你旁边了.一会你当颁奖嘉宾.我领奖.可以一块上台.”说着主动伸手.挽上了元卿的手臂.
元大尾巴狼微微挣了挣.就停下不动了.看胡悦宁的眼神.透着刻意的古怪.
胡悦宁只看了元卿被挽着的手臂一眼.依然是甜甜礼貌的笑容:“晚宴快开始了.我也得回座了.就不打扰了.”
转身要走.却被元卿一把拽住了:“小宁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完全不顾身边粉人儿有些诧异的眼神.
胡悦宁被拽得重心一偏.堪堪站稳了脚步.才叹:“元卿.你别任性.这是公众场合.而我今天只是你的秘书.”
元卿脸色一紧.当真放开了她.挽着季天洁走了.
胡悦宁看着元卿回了座.才回的自己的座位.她的座位在俞画楼的安排下和她们夫妻俩在一起.俞画楼的老公见着她.笑眯眯地先是帮她拉了座位.然后才又服侍自家老婆.弄得胡悦宁很是不好意思.连道:“谢谢啊.姐夫.”
“谢什么.都叫姐夫了.还这么介外.”中年帅大叔笑得很亲切.
“悦宁啊.为女士服务可是一个绅士必备的素质哦.看來阿卿那小子不是常常为你服务來着.欠调、教嘛.”自家老公表现良好.俞画楼先是赏了他一记香吻.然后才冲着胡悦宁教育着.“改天.姐帮你好好‘教一教’那小子.你可别心疼啊.”
“嗯.好啊.”胡悦宁也笑了.她下意识地不去看元卿那边有什么动静.刚刚嘴上说的轻松.其实呢她的心里堵着呢.
颁奖一开始.俞画楼第一个上的台当颁奖嘉宾.任务一完成.立刻找了借口和老总离开了会场过两人的小世界去了.剩下胡悦宁一人继续撑场面.
胡悦宁坐了一会.站起身來上洗手间.长礼服特别需要小心照料.胡悦宁小心翼翼地.深怕弄脏了衣服.心里轻轻的叹.元卿.他的意思.她又怎么会不明白.
他对她们的婚姻.过去他从不曾提过.这一年半载以來.却暗示却是越发频繁了.他会好好努力经营的.让她用心感受云云.
他.是真的想要留下她.一辈子吧.
他想要什么答案.胡悦宁懂.只是.当初同意和他再摆一次酒的时候.她就已经打定了主意.绝不会让自己.成为老爷子的负担.亦不要再像以前一样过份地依赖于爱情.所以.她一直不去想.不期盼.不想要求太多.只要彼此都在身边.就好.
想着元卿表情里的那抹坚持.看來.是该重新考虑他们的关系了.毕竟这婚是铁板上钉了.他亦是老爷子亲自为她选的男人……最最关键的是.虽然她和他之间经历了那么多是是非非.似乎她一直不曾对他彻底死心过……
洗手间外头的化妆室里.传來女生熟悉的声音:“史妮.我跟你打赌.元卿我绝对可以手到擒來.”
“天洁.别说我沒提醒你.他可是有老婆的.而且他今天也是带秘书來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是说那个刚和我打招呼的女人.”季天洁的声音.带着笑意:“切.我看也就那样.中人之次罢了.她有什么资本和我争.”
“不是呀.先不说秘书什么的了.在帝都那边元大署长可是出了名的二十四孝好男人.他老婆之前还出过事故昏迷不醒了几年.人家元大署长不离不弃.而且我听那边的朋友说.元署长的老婆人也不错.不仅人缘好.性格也好.总之两人就是很搭就是了.天洁.你刚回來的不知道.元大署长几乎就沒闹过什么绯闻.”
“是么.史妮.你还不懂男人么.男人都是有需要的.他老婆现在又不在这里.远水解不了近渴.”
“你别太乐观了.据我所知.元署长在港的这几日洁身自好的很.根本就沒带女客回酒店.除了那个女秘书有人看到今早从酒店出來.”
“哦.看來.是我小看了那个女秘书啊.也是.如果能攀着元卿条件这么好的男人.也确实需要些本事.不过.一个小秘书罢了.能有什么家底.说白了.她哪里配得起元卿.就算只是露水情缘.她也不够格.”
“也是.以元家的名望.女秘书上位什么的.基本不可能.我看刚刚元署长身边的那位时俊对她很是客气.估计也就是仗着元署长给她撑腰.别人当她的面.还都顺带着向她问声好.她也就是在元署长身边时可以狐假虎威了.否则.也就是只沒爪子的猫了.”
“史妮.你等看着吧.我今晚就要让那个女人好看.哼.一会元卿要给我当颁奖嘉宾的.我就算在台上吻了他.那个女秘书又能怎么样呢.我要提前让她知道.什么身份.叫做无足轻重.”
“呵呵.天洁.或者你也跟人学习学习.什么叫做大方得体.中意的男人让别的女人给吻了.也别生气.呵呵.”
两人声音逐渐远去.直到听不见了.胡悦宁才从洗手间里出來.脸上却是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现在的日子过得太舒适.家里人把她养得太好.一直不闻不问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快要忘记.外头的世界该有多么的精彩了.
提前知道.什么身份.叫做无足轻重么.想要学习.什么是大方得体么.那么.她就给她们一次机会吧.
胡悦宁脸上的笑意.依然淡淡的.浮着一股从容.
胡悦宁回到晚宴现场.颁奖典礼已经进行了好一阵子了.看看座位.那位季天洁已经回到了位置上.正仰着头笑得一脸灿烂的与元卿说着话.
胡悦宁从手包里掏出笔.她习惯性在随身的包包里带上签字笔和便签.刷刷写了一行小字:“我先走了.元先生请自重.”也沒署名.折整齐了.交给服务生.让递给坐在前排的元卿.
然后拿着手包.出了会场.也沒叫车.只沿着路边慢悠悠的走.
其实穿了礼服.并不适合走路.才走了沒多远.脚就被高跟鞋磨得难受.索性停下來.在路边找了个树荫靠着.
比预计的久些.一辆惹眼的银色小跑.呼一下超过她.又在她前方不远处刹了车.元卿从车里跳下來.几步冲到她面前.脸上隐隐的焦急.却仍满口的怒火:“小宁儿.你这是在生我气呢.”
胡悦宁被一把拽住.紧接着便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我哪不自重了.我不就让姓季的那女人挽了下手臂么.哪不自重了.你凭什么就这样就生我气.我要的答案.你从來不在乎.从來你就不在乎我.该生气的人是我.小宁儿.该生气的人是我.”
元卿大约是真的动怒了.话说得很急:“你说.这么些年.我待你到底哪儿不好.呃.撇开我发浑的事儿不算.我想尽了办法要对你好.你偏偏每一样都跟我唱反调.你说.哪一件事.我沒听你的.我对你这样好.你还在我面前总是提及姓翟的.哦还有那个该死的荣紫衣.我对你这样好.甚至连你家老爷子都认可了.你却从來沒给过我一句正式地承诺.小宁儿.你说不想当我的软肋.根本是借口.你根本.就是对我.对我们的将來沒有信心.你就是不想和我好好活日子.”
元卿把胡悦宁搂得紧了.听见她在怀里轻轻的问:“颁奖.你颁了么.”
元大尾巴狼几乎气结:“什么颁奖.见鬼去吧.你丢了纸条就跑.然后指望着我坐那儿傻子一样等着当颁奖嘉宾么.小宁儿.你以为.我就多了个颁奖任务.就不敢追出來了.你以为我就会放你跑了.小宁儿.到底是你傻.还是你觉得我会傻到这种程度.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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