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征大军在王城受挫,圣人还染上了щww..lā
消息一传开,朝野上下一片震动。
幸而有几位相公、老国公坐镇,太子又强忍着心底对君父的担心,安抚母亲和诸弟妹,前朝和后宫才没有乱起来。
但,大乱没有,小麻烦却是不断。..
第一个跳出来的是郑烨。
朝会上,他站出队列,涕泪纵横的表示:阿爹重疾,他作为儿子,实在放心不下,想亲去前线侍疾。
太子自然不同意。
前线那种地方,岂是轻易什么人想去就能去的?
再者,那里这会儿爆发了时疫,人若去了,就难免感染。
太子虽然不喜这个给他添了十多年堵的二弟,但他没有忘记身为兄长的责任,也没有忘了父亲离京前的嘱托,一口就否决了郑烨“以身犯险”的计划。
郑烨却跪地不起,直说他实在担心父亲,恳求太子成全。
兄弟两个在朝堂上僵持起来。
自打圣人出征,大梁的重任便压到了议事堂身上,其中责任最大、受累最多的便是首相顾琰。
这些日子,又是处理政务,又是保证东征后勤,顾琰疲累不已,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案头上堆积的政务还处理不完,他实在没心思跟个任性(亦或是别有用心)的皇子浪费时间。
但郑烨是拿着“孝道”说事儿,顾琰也不能直接驳斥回去,只得耐着性子劝说。
郑烨仿佛吃了秤砣,任谁来劝,他都不肯松口,一门心思就要去前线侍奉父亲。
太子和议事堂的大佬们实在没办法,朝堂上是讨论政务的地方,并不是郑烨表演“孝子”的舞台。
最后,顾琰表示,正好朝廷给东征大军调拨的补给明日出发,郑烨可跟随运粮大军一起赶赴辽东。
郑烨一听这话,惊喜不已,连连向太子和众位大佬道谢。
望着郑烨激动的表情,太子的心情很是复杂。
庚辰之乱的时候,母后被权势晃花了眼,萧贵妃母子早有算计,他这个做太子的一时不知该如何选择,干脆守在了阿爹的病榻前。
也正是他的这份孝心,让他得以继续受到阿爹的器重,没有被母亲和姜家连累。
如今,老二也要走这条路?
冒着自己也被感染时疫的风险,努力去阿爹面前表现,以便达到他超越自己这个太子的目的?!
不管太子怎么感慨,也不管朝堂上的诸公如何揣测,郑烨迅速的收拾好行囊,又用自己的私库收购了大量的药材,带着自己亲卫,跟着运粮军一起出了京城。
郑烨出京的时候,唐宓还在睡觉。
说是睡觉,其实更像是在床上翻滚。
随着月份增加,肚子里的几个孩子仿佛开启了新的技能,每日里东踹一脚、西捶一拳,直接练起了武。
一个孩子也就罢了,偏偏唐宓肚子里有四个,不管是这四个小家伙同时动手,还是相继运动,都够唐宓这个大肚婆受得。
晚上睡觉的时候,唐宓早就不能平躺了,肚子太大,压得她根本就喘不过气来。
无奈只能侧睡,可不管是左侧卧还是右侧卧,都压得肋骨疼。
再加上肚子里的孩子太活跃,简直要了亲命啊。
一个晚上,唐宓几乎都睡不了多久。
“哎哟~”
唐宓肚子上鼓起一个包,得,刚天亮,肚子里的孩子就开始运动上了。
唐宓本能的轻呼出声。
她没有睁眼,直接伸手捶了捶腰,准备翻个身。
只是肚子太大,素日简单的翻身,对她而言都是极难的挑战。
不过,几乎是她“哎哟”的同时,值夜的阿陈就起来了。
“娘子,您要翻身吗?”
阿陈轻轻的掀开帐幔,低声问道。
“嗯。”唐宓嗯了一声。
阿陈赶忙扶着唐宓的腰,小心翼翼的帮她翻身。
有了阿陈的帮忙,唐宓总算由右侧卧改为左侧卧。
长长舒了口气,唐宓觉得肋骨没有那么压迫了。
“什么时辰了?”
翻身的整个过程间,唐宓都没有睁眼。
“好叫娘子知道,刚过巳正一刻。”
阿陈瞥了眼角落里的沙漏,轻声回禀道。
唐宓终于睁开眼睛,明媚的阳光穿过层层帐幔,最后从阿陈掀起的缝隙折射进来,她掩口打了个哈欠,“已经这么晚了啊。”
日上三竿了啊。
这辈子,哪怕是那年生病,唐宓也没有这么“颓废”过。
“不晚不晚,娘子您夜里没有睡好,白天多补补觉也是正常。”
阿陈见唐宓作势要起来,赶忙扶住她的肩膀,帮着她一点点的坐起来。
扶着唐宓坐好,阿陈又在她的腰后塞了个靠枕。
唐宓一起来,外面侍候的丫鬟们纷纷动了起来。
端热水的端热水,捧面巾的捧面巾,递漱口水的递漱口水……一番忙碌过后,唐宓穿着宽松的家常服,头发松松的绾了一个髻。
没有戴什么繁琐的金玉首饰,只簪了一支小巧的玉簪。
“猫儿,醒啦。”
唐元贞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几个小丫鬟。打头的一个小丫鬟手里提着食盒。
唐元贞亲自将食盒打开,将饭菜端出来,放到榻上的方桌上。
朝食一如既往的丰盛,有荤有素、有饭有菜有粥,花样很多,那分量,足够三个人吃还富裕。
但,现在只够唐宓一个人用。
“猫儿,昨儿朝会的事今天有了后续。”
唐元贞一边招呼唐宓吃饭,一边跟女儿闲话八卦。
唐宓将手里的鲜虾烧卖丢进嘴里,喝了一口燕窝粥,这才问了句,“怎么?二皇子出京了?”
其实,早在昨日听闻朝会上的热闹时,唐宓就有猜测:郑烨这次应该可以如愿。
不管什么时候,“孝道”这面大旗都是蛮好用的。
唐元贞点头,“一早就跟着运粮军出发了。听说这次二皇子为了圣人和前方的将士,掏空了自己的私库,买了好几车的药材哩。京中几位擅长疫病的大夫,也都被他花大价钱请了去。”
唐宓默默的吃着,耳朵却不忘听八卦。
最后,她总结,“三年时间,二皇子果然进益了。”瞧这表演的功力,真心不弱啊。
想必用不了几日,坊间便会流传出“二皇子纯孝”的段子。
只是,向来算无遗策的唐宓这次猜错了,因为二皇子离京的第三天,不等坊间有何动静,前方便传来消息——
运粮军遭遇敌袭,粮草被劫掠一空,二皇子也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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