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的眸中划过一抹慌乱之色,转瞬即逝。
继子的叮嘱犹在耳边,她可不能露了馅。
“先帝只是发号施令的人,至于谁在背后执行他的命令,就得你自己去查了,我不太清楚。”
云卿捕捉到了她眼底的心虚,忍不住讥笑出声。
看来镇北侯也参与其中。
行啊,这笔血债她以后慢慢再跟他们算。
“你我生死不复相见。”
扔下这么一句话后,云卿大步朝外面走去。
李氏看着她决绝的背影,眼眶微涩,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掌攥住了似的,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
她知道自己彻底失去这个长女了。
可她能有什么办法?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镇北侯府才是她最终的归处,她总不能为了一个恨她入骨的女儿舍弃夫家。
但愿这丫头心思通透,能远离盛京吧。
如此才能保住一条性命。
…
云卿回到暖阁后,命灵染去准备马车。
她打算入宫见姑母,向她求证此事。
虽然心底已经有了数,但事关父亲死亡的真相,她不想稀里糊涂的就下定论。
“姑娘,如果真是先帝害了侯爷,您打算怎么办?与陛下断了情意么?”青兰有些担忧的询问。
云卿低垂着头,眸光晦暗不明,也不知在想什么。
瞧那模样,倒有种想要了断的架势。
青兰抿了抿唇,又继续道:“姑娘若真的想离开陛下,奴婢支持您,只要您高兴,怎么着都行的。”
到底是血仇,如鲠在喉,强行绑在一块也不舒坦。
一句‘仇人之子’,承载了多少血泪,再深的感情也得化为灰烬。
云卿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青兰,你知道陛下四年前为何会重伤倒在我的别院么?”
青兰眨了眨眼。
姑娘这么问的话,她就放心了,证明事情还有转机。
“是先帝宠妾灭妻,纵容霍贵妃与二皇子调派杀手去刺杀他。”
云卿点点头,原本幽冷的眸子渐渐染上了一抹柔和之色。
“深受先帝猜忌打压的,又何止是永宁侯府,当年的大皇子殿下不也一样么?
我虽然不知陛下在这场夺嫡中付出了什么,但多少有些耳闻的,
他被庶母庶弟追杀了十余载,先帝却冷眼旁观,可见他的心肠有多狠,
对自己的嫡子尚且如此,更遑论手握重兵的永宁侯府,他这么做倒也不稀奇,
要我将这血海深仇强加给深受他压迫的大皇子,我恐怕办不到,
想必父亲在天有灵,也会理解我的吧,毕竟……陛下比先帝圣明得多。”
她的允臣没有享受过父爱也就罢了,还深受庶弟们的迫害。
她作甚要将他那凉薄父皇造的孽强加到他身上?
这对他何其不公!
镇北侯府想借此事拆散他们,逼着永宁侯府与陛下为敌,简直可笑至极。
父辈犯的错,凭什么让她的男人去承受?
青兰听完这番话后,彻底放了心。
她就怕姑娘钻牛角尖,将陛下推得远远的。
两人明明都已经守得云开,马上就要见到月明了,要是因为小人作祟就前功尽弃,岂不冤死?
“姑娘能想通就好,您说得对,先帝冷血,对陛下不曾尽到为人父的责任,凭什么让陛下替他担这份血仇?
即便要报仇,也该去找镇北侯才对,他才是背后的推手,真正的始作俑者。”
说完,她观察了一下姑娘脸上的神色,又试探性的问:“那咱们还要进宫吗?”
云卿想了想,开口道:“做戏要做足,或许能借这事让镇北侯府放松警惕,给陛下制造迅速瓦解他们的机会。”
“……”
青兰笑而不语。
姑娘与陛下这样,大概就是世人所说的‘夫唱妇随’。
…
云卿向慈安宫递了请安的折子。
太后瞧了一眼,便命绿药亲自去宫门口迎接她。
两人碰面后,绿药姑姑笑眯眯的询问:“郡主怎么突然想着入宫来请安呀?”
云卿四下环扫了一圈,压低声音道:“臣女怀了皇嗣,想亲自进宫说与太后娘娘听。”
萧痕并未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太后,绿药姑姑自然也不可能知道此事。
如今一听,吓得她差点惊呼出声。
震惊之色在双眸中蔓延开来,很快又被欣喜给取代。
郡主有喜了?
陛下有后了?
她,她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云卿见她愣愣的,迟疑了一下又问:“姑姑是不是觉得我贸然入宫有些不妥?”
“没有没有。”绿药姑姑急忙否认。
意识到自己太激动,又急忙压低声音道:“娘娘要是知道您怀了皇嗣,怕是会高兴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
陛下今年都二十四了,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先帝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膝下已经有了三子四女。
可陛下登基快三载,连个妃嫔都没有,更别说子嗣了,太后能不着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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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郡主有孕,那可是整个皇室的大喜事啊。
云卿眨眨眼,笑道:“有姑姑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绿药姑姑也顾不得什么外命妇贵女在内宫不得坐轿辇的规矩了,转身就准备去招呼远处跟着的小宫监。
云卿见状,急忙开口制止了她。
“姑姑,眼下我还不能如此大张旗鼓,你放心,我的身子骨好得很,走一走对胎儿也有益处。”
绿药姑姑听罢,没再坚持,“那行,郡主走慢一些,娘娘等得起的。”
“嗯。”
来到慈安宫,云卿刚准备向上首的太后行跪拜大礼,绿药姑姑突然伸手扶住了她。
太后有些疑惑,蹙眉朝绿药望去。
绿药笑着走上台阶,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转瞬,太后眼巴巴的朝女子平坦的小腹望去。
“当真?你没诓骗哀家?”
绿药不禁失笑,“借奴婢一百个胆,奴婢也不敢拿皇嗣开玩笑啊。”
太后不淡定了,猛地从榻上站起来,刚准备下台阶去瞧瞧。
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堪堪忍住冲动,重新坐了回去。
云卿大概猜到了她的心思,知道她抹不下面子,便主动走上台阶,缓缓蹲在了她腿边。
“娘娘,云卿自幼被生母所弃,不曾享受过半点温情,您若不嫌弃我愚笨,我愿奉您为母,承欢您膝下。”
『好难过,卿卿也是渴望母爱的,但愿太后能治愈她受伤的心,圆她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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