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羞得咬牙切齿。但还有夏以琴在,她又不能大幅度挣扎开男人紧扣着她手腕的大手。只能凶狠狠的瞪着这个倨傲又无礼的男人。
在西服遮挡下,夏以琴并没看到封行朗跟雪落的小动作。
“封二少说得对。那告辞了。雪落晚安,封二少也安。”被人拒绝的滋味不好受,但夏以琴还是面带招牌式的微笑。自己再不离开,便是不识时务了。
目送着那辆红色的宝马车离开封家院落,雪落收敛起了刚刚隐忍,怒成了一只浑身带刺的刺猬。
“封行朗,你放开我!看在你哥的面子上,我原谅你一次!要是再有下回,我一定告诉你哥。他用自己鲜活的生命保全了你这个弟弟的健康,你这么对他的妻子,你于心何忍?”
这番话,说中了封行朗的疼处,他松开了卡扣雪落手腕的大手。
雪落趁机跑进了封家的客厅里。
“太太,您回来了。”看到雪落之后,安婶也是欣喜不已。看来太太是肯原谅二少爷了。
“安婶,立昕呢?”对于丈夫封立昕,雪落是心怀内疚的。先不说自己在新婚之夜把他一个人丢在婚房里,昨天又赌气跑回了夏家。自己的确是任性了一些。
“还在医疗室里呢。”安婶黯然答道。为了逼二少爷找回雪落,大少爷这回可真的是动怒了。
“晚餐我来喂立昕吃吧。从今晚开始,我就睡在医疗室里陪着立昕。”雪落坚定道。在回封家的路上,她便下了这个决心。
安婶着实一怔,她朝封行朗询问式的看了一眼,连忙说道“这怎么行呢!医疗室里有金医师陪着呢。你也没地方睡啊。”
“没关系的,我可以打地铺!”雪落是铁了心的要进医疗室去照顾封立昕。
封行朗的目光沉了沉,俊脸上寒意满布。
“你先去给我哥做点吃的吧。上回的水果拼图不错。”封行朗叮嘱一声后,便健步上楼去了。
雪落朝封行朗的背影扫了一眼,还是乖乖的进去了厨房给封立昕准备食物。
子的身份被父亲封一山领回封家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封老太太扼杀了继承封氏集团的权利。当然了,封行朗也不会在乎一个封氏集团。
封氏集团最终被同父异母的大哥封立昕继承。这让叔叔封一明各种不满。按照封老太太的遗嘱封一明是封氏集团的第二继承人。也就是说封立昕死了,那么封氏集团就会沦为封一明的囊中之物。
封行朗当然不会让大哥封立昕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基业落到封一明的手里。更何况封一明还有害残封立昕的动机和嫌疑。在追查出真相之前,封行朗必须让封一明意识到大哥封立昕的病情并不严重!好让他死了那条想独吞封氏集团的野心!
要是让他封行朗验证出封一明就是加害大哥封立昕的凶手,他一定会六亲不认的将叔叔封一明绳之以法。这一点,毫无疑问!
但这却是封立昕所忌讳的!他实在不想看到封家的人骨肉相残!
“立昕?”
看到轮椅上的男人,雪落鼻间一酸,双眸顿时红润了。相比较于第一次的恐慌和惊悚,再次面对被大火烧得疤痕满布的丈夫封立昕时,她便不那么害怕了。
深深的同情和怜悯,让雪落跟眼前这个轮椅上的男人有了同病相怜的共鸣。
女人这声软柔到骨子里的轻喃,让封行朗莫名的微怔,却不知如何作答女人的温情。
雪落将手里的晚餐托盘放在了一旁的矮柜上,轻步挪了过来,半跪在了轮椅前。她将封行朗那只疤痕满布的手托在了自己的双手掌心里。依旧狰狞,依旧恐怖,可雪落却不再畏惧。
“立昕,对不起啊……结婚那天晚上,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下的。”雪落将自己的脸慢慢的贴在封行朗那疤痕狰狞的手背上,柔声细问“这些伤疤还疼吗?”
封行朗僵了一下,似乎觉得自己一颗坚冷的心,被泡进了咕噜噜冒着气泡的温泉水里,不似从前那么悲劣仇恨,像是被熨烫了似的,有温温的暖流淌过。
“立昕,相信我,我会把你照顾好!好好跟你过日子……”雪落将头枕在封行朗的劲腿上,宛如一只温顺又乖巧的猫儿一般。跟在封行朗面前的伶牙俐齿判若两人。
缓缓的,似着魔了一样,封行朗竟然摊开了自己的手,轻轻的抚上了雪落黑亮柔顺的长发。别样的温情,在两个彼此凄意的心灵间传递着。洁净得不染一丝尘埃。
“雪落,”因为在声带处贴上了变声器,封行朗的声调很沧桑,“是不是行朗欺负你了?”
雪落微微一怔,有些纠结的轻蠕了几下红唇,终究还是言不由衷的说道“没……没有!行朗他……挺尊重我这个嫂子的。”
这只是雪落内心的真实向往,与事实无关。
亦或者,她真心不想让他们兄弟之间手足之情受到破坏。
看着女人不经意间滚落在脸颊上的委屈泪水,封行朗就这么自然而然的伸手过去,用并不光滑的手指指腹抚去了女人脸颊上的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