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云舅舅在,之后的纳征、请期之礼都很顺利地过了,这期间走的礼,乐巍都没让乐轻悠过去。笔神阁 bishenge.com
主要是上次发生在郁家的那些事让乐巍很不放心再让轻轻去郁家。
过这些礼裘氏是全程操持着的,看出乐巍不让乐轻悠过去是担心,就笑道:“这些走六礼的事情有我们这些大人在就行,轻轻就在家看顾着吧。”
裘氏如此用心,乐巍、乐峻都很感激她,就连方宴偶尔被裘氏问到一句什么也会点头给个回应之类的。
于是大家都忙碌起来时,乐轻悠倒是清闲下来,每日看看菜单、礼单,过去官邸区乐府检查一下还缺什么,小半个月就这么过了。
因为知道很快就能和方宴一起离开,她这些天的心情都十分轻松,有空了还邀请叶裁裳出来喝过两次茶,却没有邀请郁娴儿,从大哥那边定下婚期后,郁娴儿就几乎不出门了,可能是担心会再遭什么人算计吧。
知道这点,乐轻悠便没给郁娴儿下过帖子,倒是派人送了她两次养颜膏、胭脂。
……
亲迎前一天,乐巍兄弟三个都向朝廷请了两天的休假。
大周朝在休假这块儿还是很人性化的,官员们有大事要处理,都可以按照相关制度请假,只是休假时间若是太长,自己的地位会不会被别人替代就没人关心了。
上午,乐轻悠又把新郎礼服拿出来给大哥试了试,确定什么问题,便让人妥善地收了起来。
下午郁家那边会派人送一些东西到官邸区乐府安置,一些郁娴儿要带来的仆人也会提前过来,乐轻悠打算跟哥哥们一起去看看。
只是吃过中午饭又休息了会儿,还没出门呢,就有哥哥们那些这日下午不用上值的同僚上门来了。
乐轻悠让哥哥们招呼同僚,她则准备一个人去官邸区乐府,方宴有意跟她一起过去,只是还没刚迈出一步,那边乐巍就唤道:“小宴,你过来一下。”
方宴叮嘱了乐轻悠一句,“若有你处理不了的事,让人过来叫我们。”
乐轻悠对他笑笑,“放下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两人是站在门口的花圃边说话的,这时一直站在客厅门口的冷旭跨过门槛,笑着跟乐轻悠打了声招呼,说道:“我们来得不巧了,倒让乐姑娘一人出去。”
乐轻悠对这个人还有些印象,微微施了一礼,笑道:“没什么的,只是我有些失礼。”
“快去吧”,方宴说着,推了推乐轻悠的肩膀。
碍于方宴现在是自己心仪姑娘的哥哥,以前方宴身为光烨世子时就跟他有些不对付的冷旭还是客气地向他笑了笑。
看着轻轻走出大门,方宴这才语气冷冷地说道:“冷旭,别把你那些心思动到她身上。”
冷旭有些保持不出客气的微笑了,不过还是很客气:“方兄应该对我有些误会吧,以前咱那一帮人,哪个不是会玩的,现在谁还会做那些不着调的事。”
方宴看了冷旭一眼,目光淡淡地向客厅走去。
虽然只跟乐姑娘见过一面,冷旭却是第一次升出了娶妻生子安下家庭的想法,因此这时就被方宴不冷不淡的一眼看得有些发虚。
他的劣迹是从小一直保持到大的,遇见乐姑娘那天还是要去找妓女消遣的,所以他只是跟母亲透露过这个想法,在外面半点不敢露出那点心思。
而跟母亲说,也是为了让母亲找媒人帮他向乐家求亲。
只是母亲似乎不大愿意,说乐姑娘出身低幼年丧母之类的,冷旭知道母亲虽表面好说话但其实是个很固执的人,他也就不好再三地提及此事,想着找机会让母亲见见乐姑娘,母亲应该就不会那么反对了。
但他家前些日子设宴时,他特地交代下人给乐家送了四张请帖,却也没见乐姑娘过去。
今天好容易找到正当的机会跟一众同僚过来,没想到跟她多说几次的机会都没有。
冷旭有些低落,在乐峻出来请他去客厅坐时迈步走了进去。
……
马车行走在她这段时间经常来回的平坦大路上时,突然停住了,坐在车厢内的春卷、春和都掀开车帘,探头问道:“夜与,怎么了?”
夜与看了看挥手拦在马车前穿着一身补丁衣服、头发打结的道士,有些不太确定地回道:“好像是,清一道长回来了。”
“清一大伯?”乐轻悠闻言,立即掀开车窗帘,探头看到那个比之第一次见面时更邋遢了几分的道人时,眼眶微微发热,“您怎么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
清一哈哈一笑,夜与跳下车来,请清一上去。
“我就坐在这一边儿吧”,清一坐在马车另一边,示意夜与上车,才转头看了看来到车帘边的小丫头,笑道:“两年不见,轻轻可还好?”
夜与重新驱动马车。
乐轻悠点点头,“我好着呢。只是清一大伯,您这样看起来不太好啊。”
清一摸了摸头上打结的发条,不在乎道:“我大江南北的来回跑,实在顾不上收拾”,说着又看了乐轻悠一眼,目光中带着惊讶,暗想:这才两年小丫头就红鸾行动了?嘴上却哈哈笑道:“轻轻没说假话,的确很好,瞧瞧这满身的福光越发浓郁了。”
清一大伯以前就总爱说她身带福光,乐轻悠此时已经听得很习惯了,根本没放在心上,问道:“清一大伯,用不用先给你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别看我邋遢,没饿着过自己”,清一摆手,“我看你家有喜事临门,你这是有事要忙吧,别耽误你的事。”
乐轻悠笑道:“清一大伯观人气运的眼光越来越准确了,您能算出来我家具体什么时候办喜事吗?”
清一掐了掐手指,说道:“鸾凤和鸣,就在这几天,可准?”
即便见证过好几次了,乐轻悠还是觉得神奇,“大哥明天成亲,清一大伯,这些你是怎么算出来的啊?”
“观气,推运,你只要把我给你的那几本书看了,就知道这些都是很浅显的玄理”,清一又看了一眼,暗自又疑惑,小丫头明明是红鸾星动了,怎么他却看不出那另一方的运势?
乐轻悠想到以前清一大伯给大哥二哥都算过姻缘,便道:“我家有未来嫂子的庚帖,等回去了,您再给大哥他们算一算吧”
“你啊,小小年纪,倒是比别人家当娘的还操心”,清一说着摇头,“你大哥性格沉稳,重家庭,只要女方不是斤斤计较的,跟你大哥成亲了,都能是平安和乐的姻缘。”
乐轻悠:“……我这不是想更确定一些吗?”末了又有些疑问,“清一大伯,您把未来的事皆可算定,难道人的一生都是早被安排好的吗?”
清一摇了摇头,“我算的也只是个大致趋势,但现实中每一个细小的变化都能引起更多的变化,所以人生也不算是早安排好的。不是有句话叫做人定胜天吗?”
“小丫头遇到什么难事了?”清一回头看了乐轻悠一眼,“不过看你这运势倒不像。”
什么乱线头的事,在小丫头这儿最终都能被好好儿地捋顺了。
乐轻悠最近也只有一点小苦恼,当下笑道:“我只是因为别人的事,有所感罢了。”
他们聊了有一段时间,春卷就端出一杯凉茶,递给清一:“道长,喝杯凉茶。”
清一接过凉茶,笑着道:“这是春卷吧,不错不错。”
春卷笑了笑,“奴婢这是全靠小姐的提携了。”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夜与赶着马车进了官邸区乐府的大门,直到第二进院子门口,才停下马车。
乐轻悠下来,对四下打量的清一道:“清一大伯,我们买的这个宅子听说不太宁静,修整之前我大哥找了道士和尚来看过,不过眼下您回来了,还是让您看看我才放心。”
“我看看去”,清一点着头,率先迈入通向二进院的月洞门,乐轻悠忙跟过去,对于频频过来见礼的下人一律摆摆手,让他们各忙各的去。
清一边走边看,肯定道:“阿巍找的那些个道士还行,这房屋、景色布局都是宜佳风水。还有你放了这么多馨香的花朵,更容易让人有个好心情,住在这里的人一般不会有什么口角,嗯,好,不错,这处宅院没什么不安宁的。”
“知意,你这两天怎么回事?摔了铜镜你也不怕给小姐带来什么不吉利?”
乐轻悠正要点头,就听到月洞门外传来这么一道尖锐的、不耐烦的呵斥,不由好笑地看向旁边的清一大伯:大伯,您的推算能力其实是下降了吧。
清一咳了咳,“小事不要在意,这么大一个宅子,住进来的人多了,有口角很正常嘛。只要男女主人进来一压,就不会有什么无谓的口角。”
乐轻悠一笑,走到月洞门边,看向一个个抬着红木箱柜的服色相同的正往这边走来的丫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