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南宫被吞进了蛇腹,梁紫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仿佛意识全被剥离了身体,眼中尽是茫然。往日与南宫相处的点点滴滴,如闪电般在脑海中飞过。
这一刻,好像时间都停顿了似的……
“啊!南宫!”
像是过了瞬间,又像是过了无数个纪元,梁紫终于回过神来,仰天长啸一声,仿似雏凤泣血悲鸣。
“你这畜牲!”
撕心裂肺地呼喝一声,梁紫提着长剑,疯狂地劈砍着白蛇额头间的那道伤口。
她都不知道自己劈出了多少剑,不知道自己劈了多久,她已经疯魔了。
当梁紫恢复神志,看清眼前情景的时候,那条白蛇已经死了……
死的很惨!
它的脑袋被活生生劈成了两半!
梁紫抛下长剑,掰开那条白蛇的嘴巴,从颈部伸手进去,想要把南宫从蛇腹中拉出来,可她高挑的身材相对于这条白蛇来说,却是娇小得可怜,哪里能够得着?
南宫死了……
梁紫抱着蛇头呆呆地坐在地上,不言不语,连头发都散乱了,就像一个疯婆子。
也不知坐了多久,白蛇的腹部忽然微微一动,梁紫毫无所觉。
蛇腹又动了一下,动作越来越大了……白蛇腹部约一丈处,忽然凸起了尖锐的一个点。那个点越来越高……
“刺啦”一声,半截剑锋破腹而出,然后伸出一个握剑的手,手腕上带着一个手环,样式古朴。
那只手挥动了几下,然后就无力垂了下去。
异响终于惊动了梁紫,她如梦初醒,飞快扑到蛇腹的裂口处:“南宫!南宫!”
接过那只手上的短剑,顺着裂口轻而快地割下去,割出一道半丈来长的口子,然后握着那只手用力一拉,顿时拉出一个血人来!
这人正是南宫!
他被白蛇吞入腹中,竟然没有死去,还从蛇腹中开了一道口子!
“呜哇!南宫你没死……真是太好了!呜呜呜……”
梁紫一把抱住南宫,顾不得他身上满身污血,终于忍不住大哭了出来。
“咳咳……”南宫咳了几声,回过气来,轻声说道:“你再不放手,我就要被你勒死了……”
梁紫慌忙松开双手,却见南宫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顿时醒悟过来,没好气地给了他一拳。
只是这力道,跟挠痒差不多。
看着他的笑脸,梁紫眼眶一红,又抱着南宫哭了起来,方才与白蛇战斗时的英勇姿态荡然无存。
说到底,她终究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而已了。
“呵呵,别哭了……我这不是没死吗?”南宫抚摸着她的秀发,笑着安慰说道。
梁紫理也不理,又哭了一阵,这才推开南宫,骂道:“你是猪吗!做这样的蠢事!”
她说的是刚才南宫把她推开,却把自己送进了蛇腹之中的那一茬。
“别傻了……换做是你,你也会这么做的,不是吗?”
南宫伸手抹开她脸上的泪水,却又涂上了一层血色,连忙撕下衣角手忙脚乱地擦了起来,却越擦越脏,最后弄出了一个花面猫来,只得一脸无奈地看着她的脸。
梁紫哭笑不得地推开他的手,然后在南宫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身上哪里掏出5、6块各种不同款式、颜色、料子的类似手绢模样的布料。
第一时间把自己脸上的血迹弄干净后,梁紫又替南宫一一清理干净脸上和身上的脏物,这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休息了半响,南宫站起来说道:“好了……有惊无险,我们继续上路吧。”
“那这条白蛇……”梁紫指着地上的蛇尸说道。
南宫侧头想了一下,拾起地上的短剑,在梁紫疑惑的目光中,把整件蛇皮扒了下来,丢入空间手环之中,这才拍拍手说道:“这蛇皮坚韧无比,收起来以后应该用得着的。好了,可以走了!”
二人继续上路,只是经过这一次事件,二人再也不敢大意轻心,一路走得小心翼翼,一步三停。
这样一来,速度就难免慢了许多,二人越过山腰的云层,爬上到山顶时,已是日落月升,夜幕降临。因为是在山顶,云层都在脚下,所以星光显得特别明亮。
从他们离城至今,已是第二天晚上了,离五天之约只有三天时间了。算上回程路上的时间,还要在这数里方圆的山顶找到娑罗树再把它唤醒,时间已经非常紧迫了。
二人不敢稍有怠慢,借着星光在山顶上寻找那棵梁思琴所说的“娑罗树。”
南宫从空间手环中拿出那个生命号角持在手中,在黑暗中仍然可以见到它隐隐发出的绿光,绿得暖人。
仿佛冥冥中自有指引,准确的说,是生命号角的指引,二人径直穿过一片密集的山林,然后毫无意外地在山顶的最北方,找到了一颗古老的大树。
正如第一眼见到北周山,就自然知道那是北周山一样,第一眼见到这棵古树,南宫就很自然地知道了,这就是他们要找的娑罗树。
不愧是千年古树!
它并不是很高,但是长得很茂盛。整一片山林,都是它横伸的枝桠上垂下来的根须,入地扎根而生成的。
换句话来说就是,娑罗树,其实就是这一片山林!
一股深沉而无声的磅礴之感涌上心头,南宫二人无言叹息,对于这样的大树,他们也只能叹息自然造化的神奇了,心生敬慕,为之扼腕!
“就是这里了,吹响号角吧!”梁紫收起敬慕,一脸期待地看着南宫。尽管这几天来遇到的事情已经带给她足够多的惊和奇,可她还是有点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传说中的树精灵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南宫微微一笑,二话不说,隆重而敬畏地拿起号角凑到嘴边,轻轻一吹,然后听到……
“呼~~哧~`呼~~哧”的声音……
没错,就是“呼哧”的声音,就是那种漏气的声音,也就是说……号角根本就没有吹响!
南宫疑惑地看了看手中的号角,还以为自己吹的力道过小了,于是鼓足劲又吹了几下,吹得嘴巴都有点发酸了,可是号角依然还是发出那个“呼哧呼哧”的漏气声。
“吹了跟没吹一样,你会吹号角吗?”梁紫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怎么不会?小时候我爹从外面给我带回过一个螺号,我吹响过给你听的。”南宫尴尬一笑,挠头说道:“可是奇了怪了,怎么就吹不响呢?”
“我来试试!”
梁紫拿过他手中的号角,樱唇轻启,轻轻一吹!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