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贵媳妇出去杀大母鸡,王二贵拽着刘道云就进屋里去了。
正好灶台上有热水,拿出点别人给他的野蜂蜜,给刘道云冲了一杯蜂蜜水。
接着就听刘道云咋说呗。
这不用想也知道,人家来准有事啊。
刘道云平时从来不跟村子里头的人打交道,突然来家里了,再联想到近一段时间,刘贤媳妇的动作,那肯定是有事呀。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静听刘道云咋说。
刘道云就问:“那啥,我来呢,也没旁的事情。就是吧,刚才我这没啥事,出来溜达,刚看一个老头,见我就吱哇叫唤撒腿就跑了。
后头又看见一个,跟我儿媳妇关系不错的小媳妇,那也是见了我,就跟见了鬼似的,撒丫子就跑没影子了。
我寻思着,八成有啥不对劲,我也跟别人不咋熟悉,你是咱们村大牌会的会头子,问你肯定能知道。
我呢,就过来问道一下。”
王二贵疑惑地瞅了瞅他,心里寻思,八成这事还真有蹊跷。
一看刘道云就啥也不知道啊。
他就说:“刘兄弟呀,照理我不应该问,可是呢,既然你问到我了,那我就问问,你们两口子跟你儿媳妇平时关系,到底咋样啊?你给老哥我说个实话。”
刘道云心里纳闷啊,这跟儿媳妇有啥关系呀?儿媳妇最近挺好的呀,精神特别好,整天也不像以前那愁眉苦脸的,现在天天都笑呵呵的。
那可不,那是她有钱买符水喝了,可不乐呵呵地么。
但是刘贤不知道啊,王二贵问他,他就答呗:“我们两口子,都不是那苛待儿媳妇的人,儿媳妇呢,对我们老两口也挺孝顺的。
所以我们这平时关系,挺好的呀。”
王二贵一听,就说:“那你们两口子,是不是前一阵子生啥重病了?你那儿媳妇呀,可是把咱们全村子的人家,都借个遍呢。
哦,连陈厚魁家都没放过。
哈哈,这孩子确实挺孝顺的哈。”
人家这么说,就是告诉他,他那儿媳妇借钱是有多凶悍。
陈家这样的世仇家都不放过。
王二贵早就觉得刘贤媳妇有点不对劲了,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他也听说刘贤媳妇,最近总去天仙教买符水。
但这个是人家的自由,人家有钱买东西,这谁也管不着呀。
让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前几天刘贤媳妇,说刘道云两口子没熬过去,又来跟大家伙借钱,要操办后事。
那他作为村子里头大牌会的会头子,人家刘道云又是他的救命恩人,肯定要组织人手去帮忙呀。
哎,谁想到刘贤媳妇还拒绝了。
直说太麻烦众人了,现在自己帮着刘道云两口子穿上寿衣,在家停灵三天发送去墓地的时候,再请大家伙帮忙。
刘道云和刘贤他们爷俩,从监狱出来的时候,选中陈家磨坊做安家的地方,因为知道村民可能不待见他们,特意选了个离村子老远的地方。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说他不是陈家磨坊的村民,都有人相信。实在距离这村子太远了。
这丧事的主家不让帮忙,大家也乐得不用伸手,毕竟平时没啥交情。
但奇怪就奇怪在,从说刘道云两口子三天安葬,让大家帮忙抬去墓地也好,是挖墓子也好,刘贤媳妇一个人都没请帮忙。
刘道云两口子,再咋地,加上棺材,那可得有个几百斤重呀。
那也不是一个女人自己就能搬动的,更何况还得提前打墓地呢。
更没见有外人去帮忙抬棺木往墓地送啥的。
这就奇怪了。
从刘贤媳妇说他们两口子死亡,到现在正好七天。
不然那第一个看见刘道云的老头,咋喊七天回魂呢。
过去的说法就是人没了以后,第一个七天,也就是头七,那逝去的人,魂魄会回家来看看。
所以老头看见刘贤就吓跑了。
那谁不怕死人的魂魄呀。
刘贤一听,就急眼了:“啥玩意?我啥时候病重,还需要她出去借钱了!”
王二贵耸耸肩:“可是你儿媳妇,就是这么跟乡亲们说的呀。借钱的时候,有的人家不想借,她还给人家又是下跪,又是拿房子地啥的做抵押的。
而且,她才借完钱没多久,也就是七天前,她说你们两口子都没了,借的那老些钱,都给你们两口子看病花光了,为了操办丧事,又挨家借了个遍。
我这本来寻思着,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呢,听说你得了重病要去看你,你儿媳妇横扒拉、竖挡着地,不让我去。说怕我命硬,过去冲撞着你们两口子,再让你们病更重了。
我一听这说法,就没敢去看你们。
等听说你两口子没了,我又说找一帮子人,帮着张罗张罗丧事。你儿媳妇还是横扒拉、竖挡着地,就是不让人去,非得说三天以后下葬,再让我们来帮忙。
结果三天头上,我问你儿媳妇,你儿媳妇又不让去,说是从外头雇了人帮忙。
现在咱们陈家磨坊的人,那是让你儿媳妇,连借了两回钱,就没有不知道,你们两口子都没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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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丁突然见到你,那还有不嗷嗷快跑的!”
刘道云气得好悬没吐出一口老血来。
这给他气得都哆嗦了,张了半天嘴,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王二贵怕他再气出个好歹来,赶紧起身给他灌了几口蜂蜜水,又拍打半天他前心后背。
刘道云才好容易缓过这口气来。
缓过气来了,那是破口大骂呀!
那家伙地,把儿媳妇娘家的祖宗八辈都骂了个遍!
王二贵那也是觉得不可思议呀。
但凡刘道云和他媳妇早出来几天,那刘贤媳妇的谎言,就得被揭穿。
就是现在刘道云知道了,那回去刘贤媳妇也没有啥好果子吃啊。
过去那时候,多讲究孝道啊。
人还特别迷信。
这玩意随便说自己公公和婆婆死了,这不是诅咒么。
多膈应人呢,尤其人年纪大了,特别忌讳这个。
还借了那老些钱。
也不知道刘贤媳妇,怎么就这么大的胆子,她难道就从来没想过,谎言要是被揭穿了,她该怎么办!
不说十里八乡的人都得唾弃她,就说公公婆婆以后还能给她好脸色!
那厉害的人家,休了她,大家都得叫好,都没人说替她喊冤的。
哪怕她娘家人都不敢替她撑腰。
就没人像她胆子这么大,这么敢干的!
应该说,百年都难得遇上这么一个人。
要说刘贤媳妇这也是缺心眼吧!
公公婆婆只要出来溜一圈,就能戳穿的谎言,都敢撒弥天大谎——
咦,不对啊!
王二贵想到这里,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万一刘贤媳妇打的主意,是让刘道云两口子,以后再也不能再出现在人前呢!
她要想给刘道云两口子随便下点啥药,直接给他俩弄死,那也没人追究啊!
毕竟,她都宣扬出去,刘道云两口子早就死了呀。
细思极恐啊!
这万一刘道云在家被下完药了,当时没啥反应,在自己家发作死喽。
那自己还最有嫌疑呢,毕竟,自己刚吩咐孩子他娘,杀大母鸡,要跟他喝两盅啊。
这么一想,把他吓得声音都变调了,问刘道云:“刘兄弟呀,你,那个,有没有觉得自己身体,哪块有不舒服的地方?有就赶紧跟我说呀,可千万千万,一定一定别瞒着哇!”
又嗷嗷喊自己媳妇:“孩子他娘,快点,先别杀鸡了!赶紧跑着去村西头,找朗大夫到咱家来!快点,跟朗大夫说十万火急!”
王二贵媳妇手里拎着血淋淋的菜刀,那大母鸡脖子还被她攥在手里头,滴滴答答往下淌血呢。
一刀割喉,一刀致命,过去那乡下妇人就是这么悍勇!
根本不用像现代,得在菜市场花一块钱,让卖大母鸡的小商贩,帮忙收拾的。
拎菜刀出来就说:“你喊啥呀喊,大母鸡都杀完了,做熟正经还得等一会儿呢!这下蛋的大母鸡,进锅不好烂糊。”
谁想听你说这个哎!
王二贵嘶声喊:“可快别瞎叭叭了,人命关天呢!快点去请朗大夫,就说十万火急,抓紧来!”
王二贵媳妇也不知道咋回事啊,但是看自己男人,那脸都吓白了。
把大母鸡往地上一扔,拎着血淋淋地菜刀,小跑着就找朗大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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