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兵丁知道范业文这是气老宋太太给他没事找事,耽误他讹钱了。
所以扇三丫母女俩的嘴巴子,虽然响亮得紧,但是不咋疼。
等到扇老宋太太的时候,那不光使劲扇,而且还扇一个嘴巴子,就要吆喝着问上一声:
“你服不服?”
刚扇了头一下,老宋太太就觉得后槽牙松了,嘴里一股子铁锈味,恐怕是被扇的嘴里哪疙瘩出血了,她可啥时候受过这样的罪呀,立马哀声痛呼:
“服,我服了,我这回真的服了?求求官爷你快别扇了,饶了我这一遭吧!”
这回她可知道害怕了。
早先听她哥哥铁蛋说外头的当官的,如何如何鱼肉乡里,祸害老百姓,她还不相信呢。
结果好么,还真就是像她哥哥说的那样,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犊子,都他娘的是缺德兽,根本就不讲武德啊!
说扇嘴巴子就扇嘴巴子,一丝一毫的道理都不讲。
早知道会这样,说啥她也不窜出来闹到官老爷面前来了。
可这时候再后悔,也已经晚了。
兵丁们扇她嘴巴子,那是下足了力气的。
都嫌她耽误他们的事儿了。
没有她来节外生枝,恐怕现在范业文早就把左其锋手里的钱给讹到手,分给他们大家伙伙了,甚至于饭菜这会估计都吃到嘴里了。
因此扇老宋太太的那嘴巴子,扇的那才叫一个实在呢,“啪啪”的。
铁蛋在旁边看着,都不由得感觉到一阵阵牙疼。
可他也不敢蹦出来阻拦。
他可比亲妹子要大上三十来岁呢,妹子能受得住这些嘴巴子,他可未见得能遭得住哇。
万一给扇出个好歹来,他可还没活够呢。
于是拿袖子把脸一遮,装看不见。
他是想在旁边装看不见,可他妹子不放过他。
只听老宋太太用含糊不清地语气高呼:
“哥哥救我,锅锅呀,救我呀——”腮帮子都被打肿了,把哥哥愣是说成“锅锅”了。
这也才将将被扇了三下巴掌呀,老宋太太那俩脸蛋子就已经肿起来多老高,疼得要死要活的了。
她都不敢想象,如果真被扇足了二十个嘴巴子,她还能不能活了。
于是就喊上哥哥了。
在她心目中,谁都指望不上,只有这个成天爱管着她的哥哥,还能帮她一二。
可铁蛋这时候的年纪,那可更大了,老的牙都快掉光了,头发也没剩几根,走路都颤巍巍的。
过去还能操持一下村务,管个大事小情的。
现如今早已把身上的担子,完全移交给大儿子秋生掌管着。
秋生虽霸道,但胜在他身大力不亏,一身的腱子肉,一把子好力气。
几次在狼灾发生的时候,力挽狂澜,救村民于狼口之中。
故此很是挽回了不少黄家在村里的声望。
大家伙对黄家的印象也比之早前要好多了。
如果秋生在这儿,说不定还能仗着跟范业文他们有共同击杀马匪,积攒下来的那点子微薄的情分,能替老宋太太求个情,好歹说上几句话啥的。
但秋生现在正在外头张罗着杀马杀猪在,招待兵丁们。
另外还有许多善后问题急需他去处理。
根本就没在这儿。
现在光凭铁蛋自己,可跟范业文是半点说不上话的,这老头儿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他在人家眼里,估计就是啥也不是那伙的,真个去求情,八成也不好使。
但听着亲妹子在自己耳边鬼哭狼嚎的,他心里也真是不好受。
想出去吧,还怕挨打;
不出去吧,亲妹子一个劲儿地喊他,加上这么多人在旁边看着呢,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整的铁蛋是进退两难,实在是尴尬极了。
只有三丫母女俩,虽然她们也挨了一顿大嘴巴子,两个脸蛋子肿的锃光瓦亮的。
可架不住她俩心里头舒坦呢。
老宋太太敢造三丫的谣,还不就因为她背靠黄家,家里头人多势众么。
凭三丫她们自己,那肯定是奈何不得老宋太太。
可上头坐的官爷眼睛是雪亮的,这不,就替她们娘俩报了仇,出了气了。
所以俩人心里头高兴啊。
但别人不知道她俩高兴个什么劲儿。
一看她俩被打的脸上青青紫紫,鼻青脸肿,跟那猪头似的,偏还趾高气昂地叉着腰,围着看兵丁抽老宋太太嘴巴子,那兴高采烈的样儿呦,简直让人没眼看。
笑得大板牙都呲出来了。
偏她俩那嘴里恐怕也被打出血了,大板牙上还有血渍,任凭谁看着这俩张着血刺呼啦的大嘴笑的娘们,也都得觉得这情景可忒诡异了。
怕不是鸡皮疙瘩都得被吓出来。
就连旁边见多识广的几个兵丁,都忍不住在那儿偷偷嘀咕上了。
兵丁甲说:
“哎呀妈呀,你们说刚才挨揍的这娘俩,是不是脑瓜子被打坏了?
不然咋笑的这么瘆人腻?看得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后脊梁骨都冒凉风。”
兵丁乙瞪着俩大眼珠子凑到他们几个跟前,神神秘秘地小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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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没听旁边那些老太太们说吗?说这母女俩是南蛮子。
南蛮子你知道是啥人不?
嗨,我就知道你不知道。
哎我告诉你说啊,听说南蛮子老邪乎了,她们会下蛊。把那玩意给你下上,她让你干啥,你就得干啥。
你不听话,她就让下到你脑子里的蛊虫,从里头把你啃成骷髅。
哎呀妈呀,听他们看见过的人说呀,最后,满身上被啃的就剩下一层皮了。
最后那蛊虫觉得再没啥吃的了,就从人的眼眶子钻出来,再回到下蛊的那南蛮子手里去。
还听说她们会炼蛊呢。
就是把所有的蛊虫,都放到一个密不透风的容器里关起来,让它们在里头撕咬。
到最后剩下独一个蛊虫,那就叫蛊王。
听说蛊王比普通蛊虫厉害的地方,就是不用跟人照面,只要提前知道一个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把蛊王捧在手里,给它嘀咕嘀咕,哪怕隔着千山万水,蛊王就能给人种蛊。
端的是杀人于无形啊。
这回你们晓得人家的厉害了吧?要说像她们那样的人,邪性着呢,简直沾都不能沾呢。”
把刚才负责扇三丫母女嘴巴子的兵丁丙可吓坏了,一拍大腿:
“哎呦我地个亲娘嘞,你咋早不告诉我这事儿呢?早知道她们这么厉害,那,那我刚才就不下狠手扇她们嘴巴子了。
啊不对,若是早知道,我宁可豁出去不听老范的命令,我也不接这扇她俩嘴巴子的活呀。
哎,哥们你说,她们会不会因此记恨上我,给我下你说的那个啥蛊虫啊?
哎呀妈呀,我可还没活够呢!
哎哥们,你说等待会我过去跟她们赔个礼道个歉啥的,她们能不能原谅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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