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恩怨史 第一章 落叶归根

    正值秋季，阵阵秋风夹带着枯黄的树叶飞舞在辽阳的街头小巷，也正因此清理道路的环卫工人比以往更加繁忙。

    火车站台一个面目清秀的小伙子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轻轻的叹了口气：“老头子呢？说好的来车站接我，人呢？”

    “喂，你等人靠边点行吗？”站台的值班人员气鼓鼓的边说话还想用手将林非凡给拨到一旁。

    也许处于职业病的原因，林非凡在他出手的瞬间就将他的胳膊给拧到了他的背后。

    一声尖叫，声音不是太大，但也足以让周围刚下火车的人听的一清二楚。

    林非凡连忙将他的胳膊松开，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哈，出手猛了。”

    值班晃动着被扭疼的胳膊皱眉抱怨道：“小伙子当兵的吧，手劲儿也忒大了点。”

    林非凡点头，不过并没有跟他解释太多，和不想干的人他甚至不愿意多说一句话，也许是这些年的工作让他有些孤傲和冷漠，毕竟他遭遇的经历是一般人一辈子都不会遇到的。

    落叶归根，这是林非凡生长的地方，自从被国家安全部选为年轻的特工开始，他就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他只记得当时才上小学六年级，刚过完十二岁的生日。

    即使老爸极力的反对，林非凡却因为他那茫然的好奇心，悄然无息的跟着组织走了。

    是的，他真的走了……连基本的行李都没有带，气的林非凡的老爸三天都没吃下去饭。

    林非凡的母亲在他三岁的时候就因为车祸去世的早，所以十年来都是老爸含辛茹苦的将他带大，感情自然没的说。

    现在林非凡二十三岁，这十一年他与老爸就通过一次电话，还是他对组长死缠烂打换来的唯一机会，因为他知道身为特工有些事情都是身不由己，要不然伤害的不光是自己，还有组织里的生死兄弟。

    林非凡挥手拦了辆出租车，“去圈楼。”

    司机斜着眼睛偷瞄了一下林非凡，“小伙子，你是外地来的吧，圈楼早就动迁了。”

    “……那也去。”

    司机是个性格比较开朗的人，一路上都在找着话题想跟林非凡聊两句。只不过他找错了对象，林非凡都是“嗯……啊”的敷衍着。

    “到了，十块钱。”

    林非凡掏钱下车，也没有理会司机无趣的表情。

    看着他成长的故乡，这里的变化的确很大，他凭借自己小时候的记忆很快就找到了那栋老楼。时间的流逝让这里比小时候更加的残破，一阵冷风飘过，墙皮好像还脱落了一块。

    上了四楼，林非凡气愤的敲着门，他到要看看老头子到底在干嘛，为啥不来接自己。

    “谁啊？”屋里传来了有些沧桑的声音，却让林非凡感到无比的熟悉与亲切，瞬间就融化了他刚才冲动的反应。

    门被一个中年男人打开，林非凡与他注视了十秒，才扑到了他的怀里，湿润着的眼眶有些红红的，“爸，我回来了。”

    “非凡？我了个去。”老头子愣神中上下摸着林非凡身上的各个地方，恨不得用显微镜将他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真是我儿子，你们快来看啊，我儿子回来了。”惊喜中还带着激动向里面正在打着麻将的人介绍。

    “老林，你是不是高兴的傻了，让你儿子进来啊，在门口傻站着干嘛？”

    老林拍了下脑门，“对对对，非凡快进来，这是你吴叔。”

    林非凡礼貌的叫了声吴叔，就被老爸给拽到了屋里。

    “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啊，你心里还有你爸啊……”

    “爸，你别说了，我知道当时那么冒然的走是我的错，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啊。”

    “我也没说不让你走，只不过你走之前怎么也该和家里打声招呼。”

    “既然回来了，以前的事情就别提了，我现在想知道老爸没来车站接我就是为了打你的麻将？”

    被林非凡这么一说，老爸有些难为情的打岔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一会儿我出去给你买点好吃的，晚上咱爷俩高低得喝点。”

    “非凡……非凡……”

    楼下突然传来了久违的小伙伴叫喊声。

    林非凡急忙跑到窗台，老林知道，孩子刚回来心又将长草了。

    看着林非凡不知所措的样子，老林笑道：“去吧，你们也好多年没见了，你不在的时候他们也没少帮我忙。”

    “谢谢老头子。”

    “没大没小。”

    嗖……

    林非凡哪还有时间和老爸拌嘴，早就迫不及待的见这些小时候的伙伴们了。

    “卧槽，这是非凡哥么？”一个圆了咕咚的大胖子难以置信的问旁边满脸激动的大亮。

    “不知道啊，小时候我记得非凡哥没这么高个子啊，咱们里面他最矮。”

    林非凡微笑走过去，上下打量着大胖子，“你是康林？”见胖子点头，一个脑瓢就过去了，“你特么怎么还弄个光头？是显不出你那圆圆的大脸盘子么？”

    胖子气氛的跺脚，“大亮你瞅瞅，这刚回来就在这挖苦我。”

    “非凡哥，还记得我么？”大亮走上前。

    林非凡拍了下他的肩膀，“当然，你们可都是我的好兄弟，不过你这变化一点也不大啊，还是小时候那个模子。”

    洪亮难为情的挠头道：“可能是营养不良，没长开。”

    胖子打断道：“可拉到吧，你不知道大亮这几年都干啥，没事除了研究小丫蛋，就是勾引哪家的小姑娘的。”

    林非凡大笑道：“行啊大亮，不错啊，还有这两下子呢。”

    洪亮被说的老脸一红，搂着林非凡的肩旁向前走，小声道：“非凡哥，其实胖子是秃顶，要不然你认为他会舍得剪掉他的长发么。”

    “我记得胖子小时候有个小辫子的。”

    “……”

    话音刚落，两人笑作一团。

    胖子满脸不开心的道：“你俩是不是说我坏话呢，小时候欺负我，现在还欺负我是不是。”

    眼见胖子就要朝着自己扑了过来，大亮连忙将林非凡给推到跟前想阻挡一下，谁料想林非凡敏捷的一躲。

    噗咚……

    胖子的大体格子死死的压在了大亮的小身板上，“卧槽，你给我起来死胖子，自己什么分量不知道啊，你爷爷的，压死我了。”

    胖子嘴角一撇，“看你还敢不敢说我坏话。”

    “非凡哥，为了庆祝我们兄弟再度重逢，火锅店走起来。”

    “对对对。”

    大亮瞪了一眼胖子，“一提到吃你比谁都兴奋，一会儿少吃点啊。”

    “知道，知道。”

    看着两人嬉笑打闹的样子，林非凡心中微微一颤，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有些激动，又有些心酸。

    以前在组织的时候，他每天没有什么闲暇时间，除了任务就是潜伏，没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像现在这么开心的时候少之又少。

    胖子和大亮都不是什么有钱人，所以林非凡就随便找了小火锅店，吃的好坏无所谓，主要是叙叙这么多年的感情。

    “来，庆祝我们非凡哥凯旋，我们三兄弟又能在一起了。”大亮端起酒杯提议道。

    “干！”

    ……

    胖子迷迷糊糊的拄着脸，“非凡哥，这么多年没回来了，我和大亮都想死你了，当兵累不累。”

    “还行。”

    林非凡对外的身份是去当兵，身份特殊的缘由，就算现在归隐了，也不允许让人知道他以前是做特工的经历。

    “咦，胖子，刘美佳呢？”

    “哦…”胖子和大亮挑着眉毛道：“我就知道非凡哥一定会提起她。”

    大亮打了下胖子，“废话，他俩可是青梅竹马，更何况我们小时候早就把她当未来嫂子了。”

    林非凡看着两个人开着玩笑，追问道：“赶紧的，她在干啥呢？”

    “前段时间还见到过她，好像在一家美容院上班呢。”

    “嗯？”林非凡皱眉道：“那时候不说他要去国外么？”

    “我们也不知道，反正她现在还在辽阳，要不要去找她？”

    胖子嘿嘿一笑，“是啊，要不去找她吧，我很想看看非凡哥和我美佳嫂子见面的场景呢，嗤嗤……波波。”

    “狗嘴吐不出象牙。”胖子夸张的亲嘴表情让林非凡碎了一口。

    三个人在饭店回忆着小时候的往事，喝了将近快四个小时，才舍得离开，本以为趁着酒劲儿去看看刘美佳，可林非凡被这俩人硬生生的拽到了歌厅唱歌。

    一首《好兄弟》唱的三个人是意气奋发，大亮端着啤酒道：“非凡哥，你回来了，我和胖子终于又可以跟着你一起干点什么了，没有你我们感觉前途一片黑暗啊。”

    大亮这话也确实敲响了林非凡的警钟，现实的社会是残酷的，在你无所事事的时候没有人会轻易的伸出援手，可他十一年里存下的钱也才3万左右，要想在城市中立足，确实是个值得人深思的问题。

    “大亮，你和胖子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大亮和胖子几乎同时摇头，“小时候就是非凡哥你出主意，我们要是有想法，早就干了，问题是真没有啊，你就是天上王母娘娘派下凡来拯救我们的救星。”

    “去你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