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暮云的臂膀被松玄妙捏得生疼,嘴里“哎呀呀……”的叫个不停,松玄妙继续说道:“你最好考虑清楚,待会儿上路的时候给我一个交代。”
“云师弟,你怎么了?”恰好在此时暮仲莲端着早点进来,听着梁暮云的声音,心里甚是不安,急忙放在桌子上。
松玄妙站起来笑道:“侄女莫要惊慌,师叔过来给他把把脉,看看病情是否有所好转,今天用过早点就可以上路了。”
梁暮云按着臂膀“哎呀呀”地叫着,暮仲莲急忙坐到床边,轻声问道:“哪里疼啊?云师弟。”
梁暮云此刻像个孩子一样,一只手指着臂膀说道:“这里疼。”
暮仲莲伸出来芊芊玉手,低头轻轻地揉着梁暮云的臂膀,梁暮云从小到大还未有过如此待遇,“哈哈……”笑个不停,嘴里说道:“师姐玉手这般轻柔,无论嫁给谁,那都是他的福气!”
“哼!你这般说话,师姐不理你了。”暮仲莲红红的脸蛋看起来更楚楚动人,梁暮云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两眼偷偷斜着看松玄妙,松玄妙看着两人打情骂俏,咳嗽一声从桌子边上起来往外走去。
梁暮云双手从后面撑起来,恰好与暮仲莲双眼碰在一起,一股香味扑鼻而来,还能感受到暮仲莲的气息。此刻他想起来那日抱着陶夭夭的时候,也是有一股暖暖的香味游走于全身,只觉得全身酥酥麻麻的,喘不过气来。
暮仲莲见他脸颊不自觉地红了起来,还以为是在想自己,便轻声细语:“云师弟,你……要做什么?”
梁暮云这才回过神来,心知刚才走神,此刻也顾不得许多,慢慢将嘴唇移到暮仲莲耳边低语:“松玄妙要杀我们,一会儿路上有机会,你就赶紧逃走……”
“啊!那你怎么办?”暮仲莲慌了神的叫起来,将梁暮云吓了一跳。此时松玄妙听着叫声,赶紧进来说道:“吃点东西上路!一会儿有的是时间打情骂俏。”
“是!”暮仲莲一把推开梁暮云,自个儿坐到桌边吃起东西来。梁暮云起来穿好鞋子,看了松玄妙一眼,说道:“一会儿我们走哪条路?”
松玄妙说道:“当然走北面这条路,马匹我已经让店小二准备好了,吃完就赶路。”
梁暮云嘟嘴坐下来,看一眼暮仲莲,只见她脸上的潮红已经褪去,嘴里吃着点心,脸上似有不快,梁暮云问道:“师姐今儿怎么闷闷不乐的?”
自从暮江吟叛变桃源居之后,暮仲莲就跟以前判若两人,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即使暮仲莲不说,梁暮云心里面也很清楚,之前那个俏皮活泼的暮仲莲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暮仲莲淡淡说道:“吃饱点,一会儿还要上路!”
梁暮云觉得暮仲莲话里有话,但是松玄妙就坐在旁边,也不好问得很清楚,梁暮云站起来说道:“我吃好了,我先下去。”
“不行!一起下去。”松玄妙一手拦住梁暮云去路。暮仲莲此刻也说着:“走吧!师叔。”
松玄妙这才放开梁暮云,梁暮云“哼”一声,大步朝前走去,暮仲莲跟在后面。三人下楼来,松玄妙自己去跟掌柜的算账,梁暮云看着此间宾客满座,一不小心又看到李诗秀三人,梁暮云笑道:“师姐,你看那不是我手下败将么?”
暮仲莲顺着人群看去,那李诗秀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暮仲莲说道:“师弟,赶路要紧,别再惹是生非了!”
松玄妙结完账,催着两人上马,梁暮云听得“当当当”的声音,分明是早晨将自己吵醒的锣鼓。梁暮云偷偷挤进去一看,只见一个耍猴的人在卖手艺,旁边站着敲锣的扯着嗓子喝道:“有钱的出钱,没钱的捧个场!”
梁暮云看得正兴时,只觉得臂膀又疼起来,回头一看是松玄妙,此刻又毫无反抗之力,乖乖的跟着松玄妙上了马。三人骑马慢慢地走过青石板路,出了北门街道便是一条羊肠小道,徐徐行了大半日之后,梁暮云便嚷着要休息。
松玄妙见午后的阳光甚是强烈,坐骑也需要歇息一会,便择林中一阴凉处下的大石板,停下来说道:“下来休息一会吧!”
梁暮云从马上下来,一个踉跄差点栽倒,还好暮仲莲身手敏捷,迅速地下马将他扶住。梁暮云嘿嘿笑道:“多谢师姐!”
“不客气。来,喝水。”暮仲莲取过水来,递给梁暮云。梁暮云接过来喝了一口,躺在石板上,大声地叹道:“人活着真好!”
“只怕有些人命不久矣!”松玄妙冷冷地说道。
“我偏要比你活得长,你信不信?松老头。”梁暮云此刻说话已经狂妄起来,还称呼松玄妙为“老头”。
松玄妙笑道:“只要你说出那个秘密,或许你的命活得长一些。”松玄妙倒也不去计较梁暮云的话语,毕竟一路走来,什么难听的话都被梁暮云说尽了。
“什么秘密?”暮仲莲插嘴问道。
梁暮云笑道:“这老头,让我给他算命,看他能活多久?我虽然掌握岐黄之术,那也要看我心情了。”
梁暮云真一句假一句的,弄得暮仲莲笑了起来。松玄妙喝了点水,然后说道:“小娃娃不要嘴硬,天黑之前,你若不说出来,只怕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梁暮云哈哈大笑起来,对暮仲莲说道:“师姐,这人老了也爱做梦!你说可笑不可笑?”
梁暮云话音刚落,“叮当……”一阵铃声飘来,只见一个身着奇异衣服,双手戴着银镯首饰,满头扎着银饰的女子骑着马过来。她盯着梁暮云看了看,梁暮云也觉得奇怪,莫非自己有什么奇特之处,那女子转而看了一眼松玄妙和暮仲莲,便顺着小道消失不见。
暮仲莲气道:“怎么?看到漂亮的女子,眼睛就不会转了?”
梁暮云笑道:“她再怎么穿金戴银,都没有师姐漂亮。”
暮仲莲被他这么一说,心里欢喜了许多,松玄妙坐在一边,自讨没趣,起身说道:“该上路了,你也该想清楚了吧?这是你最后的一段路程了。”
梁暮云很不情愿地站起来,松玄妙去牵马,正当松玄妙接触到其中一匹马时,那三匹马同时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凌空飞起向松玄妙撞过来。还好松玄妙是个练家子,反应算是机灵,一个翻身退步,凌空倒挂在旁边的树枝上,要是换做梁暮云,不死也残了,看来松玄妙这“道藏青”的名号并不是随便得到的。
梁暮云和暮仲莲也被三匹马的异常状态惊吓得退了几步,暮仲莲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刚才那马还好好的,此刻性子怎生这般烈?”
梁暮云倒是看出来一些门道,发现那三匹马的眼睛都是红色的,梁暮云在“炼狱之地”时,就曾经在一本万道一注释过的书上看到这种情况,分明是传说中“巫郎”一派的蛊毒,只要施蛊毒之人看一眼牲畜,便可种下蛊毒,梁暮云心里想道:“难道刚才那个女子跟巫郎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