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大闲人 第一章表演的魔女和无事的闲人

    ············································································

    人间之里的村口，一群二十多人的孩童或坐在小椅上，或坐在地面上，带着天真好奇的笑容看着金发少女表演的人偶剧，偶尔互相小声地低声嬉笑几句，而后又被精致人偶表演的故事吸引。

    做工精致，活动生趣的人偶在不可见的丝线下上演着小故事。虽然没有旁白，但孩童的想象力可以弥补这一点。况且，在这娱乐活动本就没有多少的人间之里，也不能奢求太多。这突然出现的人偶表演，可以说是孩童们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在这闷热的午后，呆在人间之里村口的，除了站岗的两名警备员就只有这么一群看人偶剧的孩童了。

    不，或许还要再加上一个人。

    一个坐在离村口百米，靠在四人高大树树干上，喝着小酒，默默看着表演人偶小剧，带着恬静笑容的少女的黑发青年。

    鸠羽靠在粗大的树干上，时不时拿起挂在腰间的酒葫芦喝上一口，然后再将视线投回金发少女的身上。

    在两个月前，太阳当空的正午，一名金发的可爱恬静女孩带着表演人偶剧需要的道具，到了人间之里的村口，在警备员不解的视线中搭好了表演人偶剧的小木台，随即开始表演起来。

    一开始，只是两名警备员好奇之下上千瞅了两眼，因为看不懂就放弃回到了岗位，不再理会少女的所作所为。

    金发少女他们并不是不认识。居住在森林中的魔女，常常会来人间之里购买生活用品和线团，算是无害的人上之一。虽然也对他们来说很神秘，但不令人恐惧。

    少女的表演没有观众，即使说有，也是表演者都不知道的，远在百米外树干上的青年。

    鸠羽的视线被少女的表演吸引了，又或者是，被少女表演时露出的笑容吸引了。

    人偶剧对他来说并不稀奇，对于来自外界的人来说，没有什么表演会比人偶剧更加无聊了。在外界，就算是小孩子也不会去看这种东西，电影动画要有趣的多。

    进来这个幻想乡已经有了不短的时间，不过鸠羽还没退化到会喜欢上人偶剧的程度。况且，他并不怎么喜欢玩乐。

    让鸠羽将视线集中在村口的原因，只有少女那令人发痴的甜美笑容。

    在略微闷热的天气里，坐在阴凉的树上，时不时喝口小酒，是鸠羽为数不多的享受。而今天，貌似又多出了一项。

    当天表演到结束，少女的台前也没有一个观众。并不是说没人经过，只是大多数人看不懂这是什么。

    那之后，少女就走了。不过临走前，曾带着淡淡的笑容，朝着百米外树叶隐藏下的鸠羽点了点头，好像是在感谢他看完了自己的表演一般。

    这让鸠羽有些惊奇，不过之后也知道了少女的身份是魔女，想来自己那样没有隐匿气息被发现也是理所当然。

    第二天，在树上午睡醒来的鸠羽，又看见金发少女在表演人偶剧。不过，这次台前多了两个带着好奇的孩子。

    在那后的第三天，鸠羽并没有看到少女的出现。昨日的孩童带着几个小伙伴兴奋过来，但又等不到新奇的人偶剧。

    之后三四天，少女都没有再出现过，让鸠羽有些说不出的遗憾，认为得少女可能是觉得没有观众，不再表演了。

    但这么想着的后一天，揉着惺忪睡眼起身，直接灌了一口酒醒神的鸠羽，又看见了那个少女在表演。身前依然没有观众，但不多时，就有一群孩童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之后，鸠羽也弄清了少女表演人偶剧的时间规律。换算起来的话，就是外界的双休日会来到村口表演。

    随着少女的表演时日的增加，看人偶剧的孩童渐渐增加了。当有十多个人聚在一起看戏时，那两个站岗的警备员觉得有必要和村里汇报一下。

    不过两人的想法被突然出现在身边的青年消去了，被稍微说教了几句便打消了念头。想想也是，如果因为他俩的汇报搞得最后孩童们看不了表演了，还不得被这群熊孩子整死。

    那之后，观看少女表演的观众便稳定了下来。一群孩子，外加一个坐在百米外大树上的青年。区别只在于，孩子们看得是有趣的人偶剧，而青年的注意，是被那梦幻般可爱恬静的容颜吸引。

    时间久了，鸠羽发现自己也养成了习惯。平日中有活接就干，没事情就坐在树上喝酒发呆。双休时便把接到手的活全部做完，而后靠在树上静静等着少女的到来。

    并没有什么所谓的爱慕，一见钟情。只是单纯觉得少女很漂亮，恬静的笑容令人心静，怎么看也看不腻。

    喝着小酒发呆，回过神来少女已经表演了一段时间。不过观众比起以往，要少了很多。

    仔细一想也不是看腻的问题。虽然没有仔细看过表演的剧场，但鸠羽也知道她表演的故事都很精彩，且不重复。每周带来的人偶有都不相同。

    主要，还是天气。

    不知为何少女总是喜欢在令人发懒的午后开始表演。两月前还只是入夏的时候，午后的气温还算令人舒服，而现在已经入夏。烈阳晒的地面都发烫。少女是魔女，对气温变化没有多大的感觉，孩童根本受不了，呆久了或许还会中暑。

    这样过了一个星期就没有人来看表演了。毕竟再怎么好看，如果还要晒太阳遭罪，就显得不值了。

    少女好像也不在意，即使孩子们没有来，也依旧坚持着表演，因为还有一个人，从来都是呆在同一个地方，默默关注着她。

    爱丽丝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坚持。来人间之里表演人偶剧，只不过是友人在家做客时随口说的一句话。因为友人觉得她的生活单调的让人觉得心堵，偏偏她的性格使得她不会去主动结交别人，所以提议了一句，被她默默记在心里。

    偶然间想起这事情，正巧碰上无事可做，就抱着散散心的心情准备了一下出门。

    因为知道人间之里的对人上和非人还是有着恐惧，而人偶剧能够吸引的大概只有心智不成熟且有空闲时间的孩童，所以特意挑了午后这么一个大人都在工作，小孩玩耍的时间，地点也是避人耳目的村口。

    意料之中，第一天并没有什么人观看，不过做事坚持的她还是表演完了预定的节目。然后在回去时，才发现有一道目光从自己到来开始，就没有消失过。

    感受了一下视线的方向，在百米外的地方。扭头看去是一片稀松的小林子，虽然没有看见视线的主人，但也知道一定就在林中的某处。

    默默朝着那方向点了点头，表达了一下不知何来的感谢之情。之后，就离去了。

    接下来的表演时光，那道目光的主人也依旧存在，或者说，从来都没有消失过。一直都在自己来到之前就在那里，走后也没有消失，只要自己一来，就可以感觉到他正关注着自己。

    这种感觉出乎意料的舒服。

    爱丽丝有些奇怪的想到。

    只可惜目光的主人从来没有出现过，而自己的性格使得虽然好奇，但不会太过于追究，到现在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也没有见过这个最初的观众。

    不过今天的爱丽丝，真的有些想要见一见的冲动了。

    今天再次来到人间之里开始表演，不过，没有一个孩子过来。在第一剧场表演结束后，爱丽丝收起了人偶，将组装结构的表演小木台拆开，用透明的丝线做成了两张椅子，随后，朝着小林的方向找了招手，并说了一段唇语。

    并没有发出声音，但爱丽丝知道，目光的主人已经看懂了唇形，正从树上下来。。

    不多时，林子里就走出了一道修长的身影。留着一头恣意的黑色长发，穿着黑色浴衣踏着木屐，腰间系着一个酒葫芦，面无表情地朝爱丽走来。

    挺好看的

    在请鸠羽坐下后，爱丽丝脑子里突然出现这么个念头，随即摇头散去。

    之后，两人之间该有的交谈并没有发生。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气氛无比怪异，令不远处站岗的两位警备员好奇无比。

    他们认识那个青年，且不说前不久曾经突然出现在身边劝说不要上报玩偶戏剧的事情，本身青年在人间之里就颇有名气。

    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做什么事情都能完成，大小事情都可以接手的男人。不过想要找到他委托事情有些麻烦，因为他没事做时可能会出现在任何地方，但一旦找到就可以轻松的让事情解决，而且，报酬由委托人随意开，甚至有时候只需要给他买些酒就足够了。

    时间长了之后，这人自然而然得了个大闲人的称呼，也不知道是谁叫出来的。不过只要是知道他的人也都觉得，这个人真的很闲。

    闲到可以一晚上蹲在池塘边看着水中月影，闲到可以旁若无人地站在街上发呆一整天，闲到可以比小孩还要无聊地数树的叶片。但更多时候他都不见人影，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但谁都知道他一定又在发闲发呆。

    每当有人问他原因时，他的回答通常都是“没事做”。

    两位警备员窃窃私语，时不时看眼不远处面对面坐着又什么都不说的两人，好奇心越发旺盛，想要知道神秘的魔女和无事做的闲人是什么关系。

    而面对面坐着的两人却没有什么心思。

    爱丽丝只是抱着单纯的想要看一看视线主人的想法，在见过鸠羽后，目的已经达成了，并没有其他想要说的。

    鸠羽更加单纯，只是看见不知名的少女向着自己挥手，就下来了，没有多想，而她不说话也没关系，自己也不怎么喜欢说话。他觉得这样默默对视挺好的，可以更加清楚看见少女的脸，细致地将每一处都记在心中，感觉就和在孤儿院里和院长奶奶在一起。

    不过院长奶奶看着自己时眼里总会含着温柔，而少女的眼中什么都没有。

    性格怪异的两人对气氛没有感到丝毫不适，一直对望着，只有鸠羽时不时拿起酒葫芦喝两口，然后看着爱丽丝发呆。

    时间在两人对视时过的飞快，当鸠羽回神，爱丽丝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知道爱丽丝要走了，鸠羽忽然想问问她的名字。

    “名字？”

    爱丽丝转身看着青年清澈的眸子，犹豫了一会，还是告诉了他。

    “爱丽丝，认识的人都这么叫我。你呢？”

    “鸠羽，别人叫我大闲人。”

    想笑，见名叫鸠羽的青年面无表情，用没有感情的声音说出这话，爱丽丝不知为何忽然笑。

    不过还是没笑出声，只是心中被逗乐了一下，觉得这是个有趣的人。

    “为什么？”爱丽丝问道，一般来说这种明显是损人的称呼都是背后议论时说说的，鸠羽被直呼大闲人真的很令人好奇，而他貌似对此不在意。

    鸠羽摇摇头。

    爱丽丝明白他这是不知道的意思，短短的相处时间，虽然没有说过话，但她从鸠羽的双眼中看出这是个单纯且和自己很想像的人。一样淡然，一样不怎么说话。

    临走前，爱丽丝问了个问题。

    “你...喜欢人偶剧吗？”

    看见爱丽丝颇为认真的表情，鸠羽想了想，摇摇头。他

    他并不喜欢人偶剧，虽然爱丽丝表演的人偶剧很生动也有趣，但终究缺少致命的旁白。况且，对接触过动画、电影的鸠羽来说，没有什么魅力。他喜欢的只是看着爱丽丝表演而已，并不是喜欢她的人偶剧。

    带着有些遗憾的表情，爱丽丝在鸠羽的不解中离去。他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或者，说的不够多。

    爱丽丝临走前的表情让他有预感，下个循环到来时，她不会再来了。

    ————————————————————————————

    新书求看，求书评，可以的话请投上一票。

    第一次打算正经一点写文的书，打算写得轻快轻松，虽然被朋友说把主角写得介于无形装逼和有形装逼之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