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幽幽记事 第二十九章生命是用来舍弃的?

    第二十九章生命是用来舍弃的……

    大概在那场冲突后的第三天，这个小小的村庄，迎来了一场细密的小雨，在这场绵密不断的小雨之中，为数不多的乐师吹着庄严却让人觉得不安的音乐，负责祭祀的人们穿着正式的服装，拿着不知是否真的有用的法器站在一条直通山腹的小道两旁，严肃地等待着作为祭品的川内阳子的到来。

    风见幽香撑着自己那把浅紫色的唐伞，拉着西行寺幽幽子小小的手，默默地站在人群之中。

    【还是不能接受么，这种事情？】

    被自己拉着的女孩正轻轻地颤抖着，今天虽然下着小雨，但是并不是会让人觉得阴冷的那种天气，如果要说的话，是一个非常合适告别的迷蒙雨天，或许就是因为这种气氛的刺激，她才会如此动摇吧？

    女孩的眼睛被长长了不少的刘海遮住了，看不清她眼里的神色，她用极低极沉的声音，小声地问道：

    【不能做点什么吗，幽香大人……】

    风见幽香淡淡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兴趣干涉一个陌生人自己做出的选择，就算有能力也不会去干涉。】

    【因为她对幽香大人来说是没有什么价值的人吗？】

    女孩闷闷不乐地说道。闻言，风见幽香的眼睛稍稍眯了一下，然后悠悠地说道：

    【不，即使做出这种选择的人是我所熟悉并且在意的人，我也不会去干涉。】

    【诶？】西行寺幽幽子愣住了，她非常不理解地抬起头看着风见幽香平静的面容，希望可以得到对方的解释，【为，为什么啊？如果人死了的话，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撑伞的女人露出了不合时宜的微妙的笑容，她轻轻偏斜了一下手中的唐伞，稍稍让细密的雨丝落到了仰起头的女孩脸上，微凉的触感让女孩不由得轻轻抖了一下。

    【以你的过往而言，生命或许的确是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的东西……】

    哀挽的乐声婉转而上，伴随着一袭白衣的川内阳子一同出现在了山道的入口处，她的脸色平静如无波的古井，安静地跟随着领路的村民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穿过山道两旁围观着的人群，很慢但却很坚定地朝着山道尽头的山神【神社】走去。她的眉眼并不算精致，脸上也有着些许无法完全镇定的表情，但却让人觉得有一种下定了决心的感觉。哪怕是从心里非常无法理解她选择的西行寺幽幽子，都觉得自己不该质疑她的选择，哪怕一分一毫。

    【但，生命并不是那么可贵的东西……】唐伞微微前倾，遮住了风见幽香的眼睛，她的语气里带着难以捉摸的玩味，可又不像是早已想好的回答，【有太多的东西，是即使舍弃生命去完成都不会感到后悔的。活着，很多时候就是为了寻找一个足以让自己为之舍弃生命的东西罢了。】

    穿着白衣的川内阳子路过了正在对话的两人面前，似是听到了什么一样，她轻轻转过头，对看着自己的风见幽香，小小地点了点头。

    【单纯的活着这种事情，是不能与贯彻自己想法相提并论的……】风见幽香闭眼轻笑着回了一礼，【现在不理解也没有关系，即使作为人类来说，你都还太小，未来有的是时间，来让你理解活着的意义。】

    乐队转变了调子，负责引路的人也在山道的入口处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穿着一袭白衣的川内阳子，看着她攥住衣袖微微发抖的手，看着她努力地做着深呼吸的模样，看着她最终还是亮起了平静和坚定的目光的双眼，看着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冒雨走上了山道的背影，渐渐远去。

    西行寺幽幽子出神地看着川内阳子渐渐消失的背影，恍恍惚惚地问出了一个不太像她这个年龄的人会问的问题。

    【幽香大人，如果我也像阳子姐姐这样做的话，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

    闻言，风见幽香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无视了周围莫名其妙地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村民们，她放开了拉着幽幽子的手，把它放到了女孩的头上，轻轻地摸了摸。

    【以前也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就结果而言，她的的确确地被当做了一个异端，一个蠢货，但我没有在她身上找到后悔的色泽，相反，她的生命开出了很漂亮的花朵。】她的话语里带着些许怀念的味道，语调里带着些许温柔的俏皮，【我不太清楚你对于自己是如何定位的，不过大概，对于你如何使用自己的生命这件事，我是不会多加干涉的，要为了心里追寻的东西燃烧生命也好，选择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庸庸碌碌地过完一生也好，怎样活着，都由你自己来决定。】

    在我，使用你之前。

    川内阳子的身影已经完全隐没在了弥漫着水雾的山道之中，淳朴虔诚的村民们谁都不敢大声说话，全都安安静静地站在上山的山道入口前，等待着他们的山神的回应。时间一点一点地走着，原本迷蒙的小雨渐渐地大了起来，达到了足以让人全身湿透的程度，可即使如此，在场的村民们也没有哪怕一个人发出一点抱怨，或者选择离开。对于他们来说，山神就是他们生活的保证，惹怒了山神的后果就是全村的人都得忍饥挨饿，而惹怒山神的人毫无疑问会受到全村人的强烈敌视，没有人会愿意尝试做这种会触犯众怒的愚蠢事情，即使是看起来已经快要崩溃的川内秀一，也正在竭尽全力地维持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等待着山神享用完祭品之后的表态。

    【不太对啊……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为什么山神大人还是没有出现？以往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已经……】

    但是过长的等待，终究还是引起了村民们的不安。太久了，这一次祭礼所花费的时间太久了，已经远远超出了前几次所花费的时间，甚至已经到了让人们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的程度。

    只有一个人，对这个状况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自己身边的这个西行寺血裔，似乎，真的是被诅咒的存在啊……这诅咒并非来源于自己对西行寺一族血脉的灵力剥夺诅咒，而是另外的一种，充满了不详意味的诅咒。

    【真贪心啊，杂碎。】

    ps：最近老是犯懒不想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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