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精纪事 第七章蓝海四

    【第七章蓝海~四】

    眨呀眨。

    一颗圆滚滚的眼睛眨呀眨，看著底下的黑点眨呀眨；看著眼前的大帆眨呀眨。黑色、金色、棕红色的线条垂在一颗球上，那颗球上也有两个东西会眨呀眨。

    有一个大家伙走过来了，我对她的小球眨呀眨。

    他们怎么不眨呀眨了？她的两颗小球睁的大大的，怎么？眨呀眨呀。

    「咕咕。」

    一支灰白色的海鸥停在甲板上，他那黑色的眼睛不停的转动著，围绕在眼球外的白色眼皮一抖一抖的跳动著，每当人们靠近它，他的双翅便微微举起准备飞走。

    当艾莉卡靠近它时，它却静静的站在那，任由艾莉卡抚mo著它的翅膀。这让其他船员都感到啧啧称奇。

    有些女水手看了也想过去摸摸，但是当她们跨出一步，海鸥就像被拍一下似的，震动起来，这让她们感到很困惑。

    艾莉卡回头看著她们，而她的手仍不停的摸著翅膀。

    「你们身上的杀戮之气太重了，会让它害怕。」

    女水手们想著，(难道你身上的就不重吗？)不过她们仍是打消主意站在旁边看就好。

    一旁的曼彻斯特则静静的看著这幕光景，若有所思的想著，艾莉卡瞄到他的眼神，於是站起向他走去，同时海鸥张开翅膀往天空飞去。

    众人将视线投向他们俩人，两位当事人却不以为然，因为他们早已习惯了。

    「曼彻斯特，你有心事吗？」艾莉卡说著。

    「嗯…嗯？什么？」曼彻斯特的看著海鸥飞离的身影，接著转头看艾莉卡。

    「我看你从刚刚就一直盯著那支海鸥，它有什么特别的吗？」

    「这…也没什么，只是我看海鸥出现了，那么离陆地应该也不远了。」

    「是啊，我都没想到呢。」

    不过曼彻斯特的脸上却一展愁容，他抬起头来看著远方的海平线说著。

    「是啊，离陆地越近，那就越危险呢…」

    「为什么呢？」

    「我们之前为了避开海盗所以又特地往後退了一段距离，之後又特意绕一大圈来避开他们。」

    「这我知道。」

    「可是我为了节省时间，於是往靠近大陆的方向走，而不是转往北方航路，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是绕著大陆的外海航行著。」

    「我不懂。」

    於是曼彻斯特从腰际掏出一把小刀，然後用力的往地上一插，开始用尖锐的刀锋划出一张简略的地图。

    「我不知道岛兼盛船长花了多长的距离来绕过那些海盗，但我想我们能看到海鸥的话应该是离路地不远了。」

    艾莉卡点点头。

    「你看看船帆，你能判断现在是吹什么风吗？」

    艾莉卡抬头看著近乎停著的船帆，摇头著。

    「现在是吹东南风，所以我们是维持航速来跟东风抵抗著，然後张帆让我们往北走，我猜我们现在是在这。」他在大陆的左边海域抠了一个点。

    「是吗？可是我怎么没感觉有风在吹？」

    曼彻斯特再用小刀在大陆的左边划了一条线，让艾莉卡感到奇怪。

    「我跟你说，在大陆的左边有一座高耸的山脉，那是蓝色山脉，如果在靠近一点的话应该就能看到了，那是阻止半兽人跟魔族的最佳屏。」

    「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仍在蓝色山脉的范围内，所以风会被蓝色山脉阻挡，不会那么强。」

    艾莉卡点点头，「那不是很好吗？」

    「好？我不这么认为，姑且不说我们需要风来增加速度，越靠近贝贝利尔也会更危险。」

    「是因为海盗吗？」

    「嗯，而且现在这种风速我怕船也不会快多少。」曼彻斯特站起来将手伸向天空，想了解风的强度。

    「如果说再遇到海盗的话，我怕我们的船会承受不住炮击，这是我比较担心的…要是能起风就好了。」

    艾莉卡听完以後，突然跳起来，一步跃过一步，转眼间她已经站在船首的边缘，张开双手停在那。曼彻斯特被她突来的举动吓一跳，仍是站在原地看著她。

    艾莉卡快速的呢喃著，

    「青绿枝芽上的白色蒲公英，请带著我的展翅飞翔的思念，流入风信子的绿色花瓣上，随风漂逐，应我所思，为我而来。」

    艾莉卡念著，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後曼彻斯特那吃惊的眼神，她只是低著头念著不知名的精灵低语，彷佛一名身处在森林中的精灵，传唱著自然的声音。

    忽然间，她的金色发丝被某种力量撑起，头发四散飘逸著，衣服上的皱摺跟衣领则左右摆动著，彷佛瞬间吹起一阵旋风围绕著她，让人惊讶不以。

    正当曼彻斯特还没回过神时，一阵突来的风吹过他的耳际，他身子一颤竟然发现一颗绿色的小光球从他旁边闪过，往艾莉卡飞去。

    「咻！咻！咻！」彷佛像草原上吹来的微微和风一样，五、六颗的绿色光球从四周回旋绕入艾莉卡身上的气旋，好似一座凌空的漩涡聚集著所有绿色的光球然後转入艾莉卡的身边。

    转眼间，艾莉卡已经被绿色的光球包围住，她的手轻轻一抬就把几颗光球弹到空中，他用手轻轻的点著一颗光球，那颗光球就颤动起来。好像被母亲抚mo的小孩一样，兴奋的跳动著。

    在甲板的人全都陷入了一种迷惘，一种不知所云的迷惘，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就像身处在剧院里的观众，凝视著场上那位唯一的舞者。

    艾莉卡用手指轻轻的拂起一颗光球到嘴边，低声呢喃著。接著手一甩光球飞出去缓缓的下坠，结果一阵风往上吹，那颗光球凌空到了天上又转了一圈掉下来。艾莉卡用手指轻轻一顶，那颗光球又静静的停在她指上。

    她把五指张开，光球就来来往往的穿缩在指间；她把肩膀一抖，光球就往旁边四散开来，好像她是根树枝，而光球则是小小的叶片，跟著她的动作摇摆著。

    最後艾莉卡猛然的将双手往旁边一伸，原本附著在她身上的光球就像脱落的羽毛一样，啪，全部往周围散去，之後…慢慢的消失。

    良久，她才回过头来看著呆愣著的曼彻斯特。

    曼彻斯特感受到她的视线清醒过来，口齿不清的问著她。

    「那…那是魔法吗？」

    艾莉卡摇摇头，曼彻斯特的心整个缩起来，怎么…怎么她连摇头的样子都这么美阿…

    「那是soul，自然的代言人，带领自然的牧羊人。」

    「呃…你这个解释嘛？好像是超越我的知识范围外喔，据我所知，自然的力量不就是玛纳吗？」

    艾莉卡又摇摇头。

    「soul跟玛纳虽然都是同样的东西，不过他们却是不同的级别。玛纳是世界的根骨，是世界的基础，而soul则是玛纳的头，集合玛纳而成的形体，就像你们的船员跟船长一样，玛那是这船的船员，而带领船员的则是那名叫做soul的船长。」

    「这么说…那些绿色的光球是玛纳的领队或者带头者罗。」

    艾莉卡点了点头，然後展开笑颜。

    「我想起来了，soul可以称作晶灵。」

    「精灵？那不是跟你一样吗？」

    「不，晶灵的晶是结晶的晶，不是精灵的精。」

    「哦…」

    曼彻斯特暗自打定主意，自己一定要记住这个叫晶灵的东西。

    「我发现这附近的晶灵似乎太少了。」艾莉卡说著。

    「可能是在海上吧，何况现在没有什么风，所以你说的晶灵才不多吧。」曼彻斯特看了看四周回话，事实上他认为刚才那些光球已经很多了。

    「是吗？可是我看海中水晶灵的波动也很小阿，你看，海面上也没什么波浪呢。」

    「呵呵，那是因为没风的缘故。」曼彻斯特笑著说。

    「是吗…可是各处的风都渐渐的沉寂下来，让我感到很惊讶呢。」艾莉卡开玩笑的说著。

    不过曼彻斯特的脸已经罩上一层青绿色。

    「踏踏踏。」曼彻斯特二话不说马上往了望台奔去，艾莉卡见情况不对也跟过去看看。

    站在高台上的曼彻斯特越来越紧张，他举著一面小旗子，可是小旗子却一动也不动，而其他的船帆早就停住连晃都不晃。

    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他快步的爬下楼梯，往船舱跑去，准备告诉船长他的发现。

    当曼彻斯特打开船长室的时候，船长正看著海图端倪著，曼彻斯特一个大掌拍在他的桌上。

    「碰！」「兼盛！」曼彻斯特大喊著。

    这名叫做岛兼盛的船长被曼彻斯特的举动吓一跳，其实他正专注的看著海图。

    「兼盛，你能告诉我这边航线的情形吗？因为我从来没航行过西大陆」

    「啥？喔…好的，你先看看我这份海图。」

    岛兼盛先指了指盾之大陆西边的一条山脉，那是刚刚曼彻斯特提到的蓝色山脉。

    「你应该知道蓝色山脉在这个季节会挡住由大陆吹来的东风吧。」

    「嗯。所以在入秋的时候西大陆外海都是风平浪静的，对吧。」曼彻斯特用手圈了圈盾之大陆西边的海域。

    「你说的没错，在蓝色山脉范围内的海域确实是这样，不过…一但出了蓝色山脉的地方…」

    「那么风就会由贝贝利尔平原直冲西大洋吗？」曼彻斯特的嘴巴张的大大的喊著。

    「是的，那你应该也知道贝贝利尔平原的东部有红色山脉挡著吧。所以东风会被红色山脉挡住，相对的南方海域吹上来的南风则会呈斜角通过西大陆的外海然後在大陆西北的海域交会…」

    「呼…所以说我们出了贝贝利尔後才会遇到滞留风对吧…那还好，我们可以在威斯特港改搭别的船支通往东华。」

    岛兼盛的脸突然迟疑起来。

    「其实…你说的没错，不过也有别的可能…如果东风特别猛烈，穿越过红色山脉後在贝贝利尔平原聚集的话…」

    「那么东风就会在蓝色山脉的顶端跟南风交会！！」曼彻斯特整个人站起来。

    「该死…那样的话从南方海域涌进的气流就会在贝贝力尔平原这边交会，然後在西大陆外海这片气压大空洞上产生气旋…」

    「就这样了…如果不幸碰上的话那将是一场非常大的风暴。」东乡贵一的脸有些颤抖的说著。

    「可恶…难怪那些贝贝利尔的海盗要去做远洋生意，原来附近的海域根本不安全。」曼彻斯特用力的敲一下桌子。

    「那你当初怎么不绕去北方航路呢？」曼彻斯特问著。

    「假如我们现在在北方航路，船上的御寒衣物跟粮食根本撑不住，你别忘了现在这艘船是超载的状态。」岛兼盛说著。

    「而且平常走北方航路也会在西北海域碰到风暴，你忘了？你跟老船长最长走那条航路的阿。」

    曼彻斯特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所以我才赌一把看看走这条航线，平常都不会遇到风暴，应该这次也不会吧。」

    「不会？你现在去甲板上看看，连个风的尾巴都没有，海面静的跟玻璃一样，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代表什么吧。」

    「什么？难道真的…」

    「赶快叫大家准备吧，我想来的很快的。」

    子夜过後不久，暴风雨突然袭击了云辛号。

    船长岛兼盛把自己绑在舵轮上，除了让他自己不被风浪给冲倒外，也能保证有人能掌舵，曼彻斯特则在弄帆，有两面小帆因为绳子捆不够紧而松开来，那两面帆交替翻扬，在狂啸的风中倾斜著，桅杆也在不停的吹打下抗议著，发出叽喳叽喳的声音，眼看就要折断了。

    艾莉卡和几名老练的水手也加入到其中，由於船晃动的太厉害，所以上到甲板来一探究竟，不过他们马上被岛兼盛叫去帮忙，正尽全力听著他的指挥，但是呼啸的狂风跟狂暴的海浪长长盖住了他的声音，水手们听不到命令只好猜他的命令是什么。

    这阵风暴可以说是曼彻斯特看过最大的风暴了。

    一阵又一阵的巨浪打过他身上，大概有三十五公尺这么高，他从来没看过这么大的风浪，就算是西北外海的暴风雨也只有二十几公尺的大浪，跟这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雨水掩盖了艾莉卡的泪水，她用戴著手套的手去紧紧抓住一根快松捆的缆绳，当她想把它拉紧的时候，这缆绳像甲板上其他的东西一样，被海水打湿後就变的滑溜溜的，抗拒著她的力量。

    於是她不顾缆绳绑紧自己的痛处，把绳子绕紧她的手臂，一股撕肉热辣痛处跟海水拍打的冰冷袭击著她的手腕，沿著手臂痛上去，她只好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艾莉卡的内心在呼喊著，好痛阿。这就是自然的力量吗？我是多么的渺小阿。转眼间手臂的痛处又把她拉回现实，她只好用力的拉著绳子，希望能把它结扎在一起。

    (用力啊！动阿我的手。)艾莉卡对自己的手指下命令，不管有多痛、多疼，请你务必动一动，就算是那一瞬间的力量也好。

    忽然间，早已麻痹的冰冷的手指弯了起来，她快速的用手指将缆绳套入了那个结接著往後用力一拉，一阵令她极度痛苦的震动从她的指尖传到她的脊梁，她的手指来不及抽出来。

    最後她咬紧牙根将身体用力往後拉，喳！一道黑色的液体由她的手指喷出来，但她的一双手还是握的紧紧的，她终於把那条松散的缆绳绑在一起了。

    海浪冲的好高，把整个团团托起又裹住，好像要把敬远号拖入海底一般，艾莉卡两手紧紧抱住起锚几的底部，深怕大浪会把她冲下船。

    此时令一个海浪从甲板上冲刷而过，他不得不移动手指更想抓牢些，可是刚刚的伤口让她痛的往後缩，她想如果刚刚不出来躲在舱里该有多好，这样她就不用受这些皮肉伤了。

    可是她知道，身为精灵就要勇往直前，既然出来了就不能再退缩，甚至躲在船舱里寻求保护。

    曼彻斯特正跟几个人在固定主帆的绳架，一阵大浪横切过船中部，海水打到他身上，把他推向左舷滑去，他一紧张两手在空中到处抓，希望能抓到什么稳住自己。最後他的右手紧紧握住一截绳子。

    这时另一阵巨浪扑打到他身上，那截绳子也从他手中挣脱开来，他感觉到自己被海浪推过甲板，接著猛然地撞到栏杆上，撞得他胸口一闷，气都被挤出来。

    一阵晕眩的感觉席卷他全身，他把胳膊绕过栏杆上的一根条轮，夹的紧紧的，海浪再次扑向他，但他使出全力抓住栏杆，差一点就失去知觉。

    突然他从某个地方，大概靠近船尾附近，从那传来一声呼喊，可是要想分辨是呼喊声在叫什么，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何况是在这夹带著狂风呼啸声，船帆撕扯声中暴风雨。

    接著他很明显的感受到敬远号倾斜到一边，他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边。船倾斜著差不多快翻倒过来，曼彻斯特搂住的船栏几乎是在水上滑过的，他尽力的想维持意识，但是不停抽打他的海浪让他感到晕眩，他嘴里满满的海水几乎要让他窒息。

    随著风暴越来越猛，打到云辛号上的海浪实际上是震耳欲聋，岛兼盛的命令全都扑了空，在甲板的水手们只好各自管好自己，不被冲出船外就该庆幸了。

    又一阵大浪打过来，曼彻斯特眼睁睁的看著海水从自己头上盖过，一阵冰凉让他的意识再次清醒过来，他感到船又倾斜起来了，但这次是斜向右舷，他感觉自己向上浮起来，接著一支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把他拖起来，他才又站起来。

    是艾莉卡把他从船栏上拖回来，她对著他喊著，说的东西他也不明白，刚刚的撞击似乎让他的听力受损了。

    艾莉卡正努力的使自己的声音超过那些噪音，偏偏这时狂暴的风晶灵又不听她的请求，她只好把曼彻斯特往前桅推去，他的手指乱摸了一阵，接著抓住一条绕在桅杆上的绳子，而那条绳子还泛著血。

    此时两人又听到一声呼喊，艾莉卡肯定这是人发出的声音，曼彻斯特也听到了，他静静的闭上眼睛，专心聆听著那人在说什么，可是他还是听不清楚。

    「风声太大了，我的耳朵里都是海浪的拍打声，我可以听到一公里内的海浪声，可是却听不清楚他们喊的声音啊！」艾莉卡摇著头大喊著。

    艾莉卡在船上像一支猫一样平衡自己，当船摇晃时她就屈起双腿都不会跌倒，总是能站稳身子。

    「你在这边等，我过去看看。」她快速的踏过湿滑的甲板往船尾跑去。

    艾莉卡发现岛兼盛正用手腕绞住一根从主帆上松开的缆绳，水手们抱住兼盛的腰以免他被冲走，他们的腰上有一条绳子连接著舵轮，想必是兼盛预先备好的救援队。

    艾莉卡挣扎著走向岛兼盛，她同其他水手把兼盛拉回舵轮旁再度绑起来，完成後她才放心的松口气。

    「我们有五个水手没了，刚刚横切的大浪一些人撞晕了。」岛兼盛一边用力把舵轮扳向左舷，一边喊著。

    「他们刚刚在栏杆附近，我眼睁睁看著他们翻下去，但我没办法救他们，我想，连曼彻斯特也翻下去了，他刚刚跟他们在中间固定帆架。」

    「他没翻下去，我把他拉回来了。」艾莉卡沙哑的吼著。

    「你去船舱叫些人出来帮忙，然後把曼彻斯特带过来，我需要他的经验来对抗这种大风暴。」

    「好！」

    艾莉卡快速的抓住舰桥的栏杆，身体一翻就转到甲板上，他用脚踢了一下舱门，回身冲进去。

    「有经验的水手出来帮忙，我们人手不足阿。」

    马上船舱涌出几位壮硕的水手，顺著艾莉卡的手势冲向中间的主桅，随後艾莉卡把曼彻斯特带上舰桥，东乡仍是吃力的掌舵著。

    「曼彻斯特！你来掌舵，我要全心注意附近的状况。」岛兼盛的脸整个皱起来，他拼命的喊著。

    「干麻注意附近的状况？管好船不翻就好啦！」曼彻斯特回喊著，不过他已经接过一名水手的绳子开始绑在舵轮旁的柱子上。

    「要是这鬼天气还不停的话，我们就要注意了！在贝贝利尔附近有些小岛屿或者小沙洲，幸运的话我们还能搁浅在摊上，如果碰上暗礁就遭啦！」岛兼盛喊著。

    「可是我什么都看不见，我的注意力只能放在舵轮上，我没时间去注意那些暗礁。」岛兼盛气愤的说。

    「这种风浪你怎么看的到暗礁？」曼彻斯特回问著，并且将手用力抓住绳子的一角。

    「我经历过这种风暴几次了，从海浪的移动的快慢可以判断出暗礁的位置，你放心掌你的舵吧。」唰的一声，又一阵大浪从他们身上打过。

    「那你抓住艾莉卡的绳子，我要把自己绑舵轮上！」

    岛兼盛慢慢的把身体移开，然後将一支手伸向艾莉卡，艾莉卡的衣服跟头发都紧贴在她身上，所以让她的动作变的迟缓。

    「快啊！」岛兼盛因为迟迟抓不到绳子，所以身体往左倾了一点，忽然一阵大浪打过让他滑了一跤，他右手反射性的抓住舵轮，可是却把舵轮用力的往左转了一圈，整艘船顺时往左舷翻去。

    「啊啊啊啊啊啊！」曼彻斯特吼叫著，他不顾一切的往舵轮扑过来，双手快速的把舵轮往右转，让整艘船开始转回来。

    就在所有人都松一口气时，甲板上的人大吼一声。

    「小心！！」

    忽然间整艘船像是撞到什么似的从左舷发出巨大的爆裂声，接著整艘船直直的向上飞起来…

    艾莉卡的手还握著船上的绳子，她凌空往下一看，看到一颗黑色的巨石浮在海面上，一秒後，她感觉到她的身体快速的往下坠，夹带著轰隆的巨响往海面冲去。

    「碰！」的一声，她感觉到自己末入了海里，随即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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