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念赶忙抬头望去,果然!除了惜文那丫头,谁还有这般活力!
“惜文!”不念欣喜的回应:“你怎么在这?!”
只见惜文穿着简便的浅杏黄五蝉纱缎子裙,头上梳着俏皮的分髾髻,一支晶莹剔透的双鱼发簪格外相称。几年未见,原本青涩的五官倒也长开了不少,看起来十分落落大方。
惜文几步跑到不念面前,一把将不念狠狠抱住,欢悦道:“嘿嘿,不念姐姐你不是也在这!还好我没听文台的留在富春。”说到这,惜文又很是得意的用自己食指拍了拍脸颊:“可是不念姐姐你为何一身男装,还好我聪明……”
不念“噗嗤”一笑,她不曾想过还能与惜文相见,听到惜文喋喋不休的说着话,也不言语,只是笑着听。
就在此时,营长出走来两人。一个是前去领命的曹操,另一个,竟然是孙坚。
“你话那么多,你的不念姐姐都被你吓坏了,我看没两天,不念就该嫌弃你了。”
听到孙坚的耻笑,惜文装作嗔怒的转过身,瞪眼道:“就你话多,不念姐姐才不会嫌弃我呢!”说罢,惜文已经像小猫咪般抱住不念的胳膊撒娇道:“对吧不念姐姐。”
孙坚无奈的摇摇头,对身侧的曹操道:“我以为我已经够胡来,没想到你将不念也带来了战场。”
惜文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数落道:“你看曹操对不念姐姐多好,我却还得偷偷穿着军装混在队伍里!”
“你还有脸说,行囊中全带了珠钗首饰,干粮是一点没有,好在我及时发现了你!你若有你不念姐姐一半听话,那我就感恩戴德了。”
孙坚话音刚落,曹操就立即反驳:“听话?不念才不是省事的主!”随之,曹操将不念如何威胁,如何女扮男装的事悉数告诉了孙坚与惜文,逗的惜文放声大笑起来。
四人久别重逢,话语自然特别多,站在聊了会,就相约去休息的营帐。
恰好到了晚膳的时候,军营中伙食虽差,却比路途上好太多,不念眉开眼笑的和惜文同席吃起来。另一头的两名男子,却已经早早进入了状态聊起战事来。
“呵呵,不念姐姐,我们不要管他们,这些年你在中原过的还好吧?”惜文一边将仅有的一盘牛肉递到不念面前,一边询问起来:“曹操可有欺负你?如果有,妹妹替你教训他!”
“放心,他哪里赶欺负我,你和文台呢,过的可好?你们吴家的人,可还去欺辱过你?”
谈起孙坚,惜文眼中立刻洋溢出难以言表的笑意来:“姐姐你远在洛阳所以不知道吧,文台如今可是名人了。他把海盗一网打尽,彻底铲除了危害,百姓都对他赞不绝口呢!担任三县县丞的时候,也颇有声望,官吏百姓很亲近他的。所以这次朝廷号召各地豪强,文台一下就征集了一万人马前来!”
不念点头。的确,孙坚在前期树立了很高的威望,这也是今后东吴能成立的原因之一。
突然,惜文眸子黯了黯,冰冷的手拽住不念道:“可是……不念姐姐,我还是有些不安。”
不安?
不念微微蹙眉,顺着惜文的目光望向与曹操高谈阔论的孙坚。
几年未见,孙坚依然一副儒雅温和的样子,偶尔他和曹操会回头看向她们两人,绿色的眼眸中尽是温情。
“是呢……不安。”惜文的笑容渐渐消失,她垂下头道:“不念姐姐是没有看到文台当时与海盗相斗的模样,就像不要命似的,我实在是害怕他会出什么意外。”
不念当然清楚惜文的那份不安,她也正是因为这份不安,才偷偷跟随曹操来到了此处。
“好啦,你不要担心。”不念安慰着惜文,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他们不会有事。”
说罢,不念急忙又扯开话题,将目光瞟到惜文的发髻上:“这双鱼发簪真漂亮,是南方流行的款式吗?”
“这个?”提到发簪,惜文又露出天真的笑靥,她脸微微一红,道:“不……是文台送我的,嗯……说是家传的簪子呢。惜文也觉得很漂亮。”
不得不承认,孙坚将惜文保护的很好,几年来,惜文一直保留着与不念初见时的那份纯真与烂漫。
见到惜文这幅模样,不念忍不住打趣道:“我记得在你和孙坚大婚时,我送过你一对发簪呀,哎哎哎,心碎哦,如今有了这家传之物,就嫌弃我送的簪子了。”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不是不念姐姐你送的簪子不好,只是,只是……”惜文连连摆手,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解释。
“不念,你竟连惜文都欺负起来了。”正当不念强憋着笑意时,她脑袋已被曹操轻轻一敲。
不念这才发现曹操和孙坚已用完了晚膳。她吐吐舌:“好啦惜文,不跟你开玩笑了,这簪子实在是漂亮的很。”
惜文低头一笑,走到孙坚身侧后对不念挥手:“明天再来找不念姐姐啊,”
不念点头,目送着惜文和孙坚离开营帐。
两人刚走,就听曹操用懒散的语调调、戏到:“怎么,没想到你连惜文的发簪都眼红起来了。别羡慕了,过阵子我托人也去富春一带给你买这样款式的发簪。”
“那可是孙坚家的家传之物!”不念抬手戳了戳曹操的胸:“上等的和田白玉。”
曹操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随即还用幸灾乐祸般的语气道:“那你就羡慕不来了。我也没办法了。”
不念气得直跺脚,半响,却又眼睛一眨,探头到曹操那。
曹操连连退步:“干嘛,不念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心虚。”
“你们曹家,难道就传家之物?曹孟德,别装蒜,快交出来!没想到你那么奸诈啊!”
本是不念无心的一句玩笑话,曹操却是笑意全无,脸色微变。他用略带歉意的语气道:“没有呢。”
“什么?”
“没有呢。”曹操抓住不念伸出的手掌道:“你忘了,我父亲是爷爷的养子,改了姓氏为曹。哪一家的名门望族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做谁的养子,也不宦官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