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厅哈哈一笑,说道:“当年我吴军攻打郢都之时,遭遇楚军顽固的抵抗,先王下令:破城后,劳军五日,众军卒皆可不受军法约束!郢乃楚都,城内人口众多,极为富庶,楚女更是丰姿妖娆,那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本旅帅当年虽然只是一名伍长,可多年来最怀念的,还是在郢都的那段时光啊!”
“旅帅当年一定享受过不少楚女吧?”
“楚女真的都是纤纤细腰吗?”
身边的几个吴兵纷纷追问着。
严承庄听他们说起这些,心中忽然一阵疼痛,再也没有心思欣赏琴声了,端起一爵酒,一饮而尽。
郭先在一旁问道:“承庄为何忽然面色沉重,可是有什么心事?”
严承庄搪塞道:“琴声凄婉,为之动情,且细细品味这琴声,郭兄定然会有同样的心境!”
郭先看他似乎确实听的入迷,便微微点了点头,不再打扰他的雅兴。
翁厅侃侃而谈:“楚女善饰,衣着华丽,比起吴越之女,确实平添几分风情,当然也不可能所有楚女都是姿色出众的,那些丰姿撩人的楚女,只有将帅们才有资格享受,先王更是直接住进了楚王宫,尽享楚宫美姬,将帅们也纷纷入住楚国诸臣府中,妻其妻,妾其妾,享尽艳福,下层的军士们则大多只能寻到些姿色平常的女子!”
翁厅喝了一爵酒,一边的尹其马上拿起酒壶,给他再次倒满。
翁厅接着说道:“当时本旅帅虽然只是一名伍长,却享受了一个极品楚女,恐怕当时那些个将军们,也未必有我这样的艳福!”
“旅帅真是好艳福啊!”
“不知旅帅使的怎样手段,也说与属下们听听啊!”
几个吴兵顿时两眼冒光,期待着下面的精彩故事。
翁厅一脸得意的继续说道:“其实也没使什么手段,只是运气好罢了,我跟随当今的大王,那时大王还只是一位公子,到了郢都一位巨贾之家,那巨贾可非普通商贾,说起来也出自楚国王族,祖上乃是名震一时的楚庄王。”
严承庄心头一震,拿起酒爵一饮而尽,将酒爵重重的掷在了案几上。
郭先拿起酒壶给他倒上,不以为然的劝道:“琴声只是琴声,承庄可不要太过投入啊!”
严承庄微微摆了摆手,示意郭先不要说话。
郭先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便不再说话了。
翁厅喝了一口酒,旁边矮个的吴兵趁机问道:“那巨贾可是楚国庄氏一门?”
翁厅看看这位吴兵,有些惊讶的问道:“你也知道楚国庄氏?”
那吴兵笑道:“楚国庄氏当年富甲天下,在下听经商的叔父说起过,听说只因一个绝色女子,庄氏便被处死了满门,可是真的嘛?”
翁厅点头道:“确是真的,当年大王还只是一名公子,他带领我等到了庄府,搜取财物之时,正巧看到了庄家的少夫人,那少夫人生得太美了,怎么形容那种美呢?总之是要多美有多美,估计比那天上的仙女还要美上许多,大王当时便被迷住了,谁知那妇人竟然极为刚烈,居然一头撞死了。哎!真是可惜呀!太可惜了!”
严承庄此刻心如刀绞,紧紧的握着拳头,暗自咒骂着夫差的名字。
矮个吴兵迫不及待的追问道:“那旅帅享受的极品女子不会就是这位少夫人吧?难道旅帅连尸体也不放过?”
严承庄把手伸进了怀里,握住了那把锋利的鲁削,如果这个王八蛋侮辱了母亲的尸体,他会立刻冲上去割下他的脑袋。
翁厅把脸一沉,板起脸:“本旅帅怎能干出那种缺德事!”
矮个吴兵满脸赔笑:“旅帅当然不会了,只是在下实在有些好奇,旅帅享受的那绝色楚女,到底是何人啊?”
另一个吴兵则问道:“大王就为这个把庄氏一门灭了?”
严承庄又把手抽了出来,举起酒爵一饮而尽,又拿起酒壶径自倒上。
翁厅接着说道:“这位夫人撞墙而死,大王本来就极为恼怒,那位夫人的夫君此时赶了过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夫人,一边指着大王的鼻子痛骂,一边拔剑想刺杀大王,他哪里是大王的对手,被大王一剑刺死,大王盛怒之下,便下令处死了庄氏一门!”
“旅帅享受的绝色楚女到底是何人啊?属下们可都迫不及待了!”矮个儿吴兵急切的追问道。
翁厅喝了一口酒,满脸得意的说道:“我们奉命搜查庄府之时,本旅帅在后宅之中发现了一名绝色女子,虽然相较那位少夫人,姿色稍有不及,但也堪称绝色,窈窕淑女,肤白如玉,纤腰丰臀,最妙在于她仍是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虽时隔多年,但本旅帅依旧难以忘怀哩!”
矮个的吴兵问道:“旅帅真有艳福呀!不知那位女子是庄府的什么人?之后又是如何处置的?”
翁厅带着无限的自豪说道:“本旅帅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只是看穿着打扮应该不是女婢之流,估计是庄府的一位小姐,本旅帅刚刚兴尽,正赶上魏将军经过,当时魏将军还只是一名卒长,本旅帅便将那女子献给了魏将军。”
一个吴兵很急切的追问道:“旅帅说的魏将军便是魏亥将军吗?那后来呢?那女子怎样了?是否跟了魏将军?”
翁厅喝了一爵酒,淡然的说道:“正是魏亥将军,因大王有令,对于庄府男子一律就地处死,女子虽然可以由我等肆意享受,但之后也要一并处死,魏将军享用完之后,便亲手处死了她!”
严承庄哪里还有心思欣赏什么歌舞,此刻他的眼中只剩下仇恨,满腔的怒火熊熊的燃烧着,双目喷射着仇恨的火焰,盯着前排翁厅的背影,心中狠道:“翁厅!魏亥!老子本想只杀夫差一人,但如今既已知晓你等手上沾满我庄氏一家鲜血,那老子便先宰了你们两个!”
不知何时,郭先轻轻碰了严承庄一下,说道:“凌湘姑娘登台了,那绯衣女子便是,果然人间绝色呀!”
严承庄抬眼看去,厅中数个年轻女子已然在翩然起舞,严承庄目光虽然投到厅中,但丝毫没有看歌舞的兴致。
几个身着水绿色长裙长发及腰的年轻女子,将一个绯衣女郎围在中间,这些舞姬俱是上乘姿色,尤其以中间的绯衣女子最为出众。便如那片片绿叶中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长袖曼舞,衣裾飘飘,宛如凌波仙子。
场中众人的目光集中到了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上,沉醉于她的芳姿曼舞中,不过严承庄却无心于这轻歌曼舞,他此刻只想杀人,杀掉眼前的仇人!
该如何宰了眼前这个仇人呢?杀了他很容易,但难的是既要杀了他,又不能暴露自己,否则哪里还有机会去杀夫差这个罪魁祸首?
仇恨和愤怒充斥着严承庄的脑海,使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心情便更加的糟糕,只是一爵一爵的喝着酒,以酒来麻醉自己,让自己几乎要窒息的心脏可以稍微减少些许的疼痛。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厅中突然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
那声音大的似乎都要把房顶掀了起来,数不清的铜钱如雨点般抛向中间的空地上,诸位舞姬向着众人行了礼,便翩然退下,班主领着几个婢仆捡拾着满地的铜钱。
尹其掏出一贯戈钱拿在手中,冲着为首的班主一晃。
班主顿时心领神会,立刻凑上来,躬着身子,满脸赔笑的说道:“谢先生打赏!”
尹其将手中的那贯钱放到班主手中,微微一笑:“我家公子想单独请凌湘姑娘坐坐,不知班主意下如何?”
班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这个歌舞团便是他一手创办的,那些歌舞姬都是他手中的摇钱树,平时巴不得多一些这样的财神爷,哪里肯拒绝,但这班主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他躬着身子,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道:“不瞒大爷,我家凌湘姑娘一向心高气傲,若是她看不上眼的,纵是千贯万贯,也休想请得动她,我虽然是班主,但也不敢强难了凌湘姑娘,她可是我们的台柱子啊!请容在下去问问凌湘姑娘,再答复大爷吧!”
郭先会意的一笑,又掏出一贯钱放到了班主的手中,说道:“班主知道该怎么做?呵呵!”
班主点头道谢,满脸笑容的转身离去。
严承庄看他们的表情,已经猜出是要做什么勾当了,一个计划便浮现于脑海中,于是凑到郭先耳边,低声问道:“郭兄可否借些钱给承庄,我看上了一个舞姬。”
郭先欣然一笑,冲着尹其他们腼了腼下巴,低声说道:“倒是带了几贯钱,只是他们好像也看上凌湘姑娘,若是他们不跟承庄争,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严承庄答道:“郭兄误会了,承庄并非看上了凌湘姑娘,只是瞧上了一个普通舞姬而已。”
一边的谷庸也开口说道:“谷某也看上了一个舞姬,不如咱们兄弟今日都留下来好了,嘿嘿!”
郭先笑道:“既然如此,那郭某便陪两位一起留下好了,今日谷兄请酒菜,至于这份钱嘛,郭某来掏好了,就当是明日的一餐提前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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