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一套棍法,庆之缓缓收势,长长吸了一口气,问沈诚道:“看清楚了吗?”
沈诚看完他这一套威风凛凛的棍法,惊讶合不拢嘴,说道:“好像有点眉目,这套棍法叫什么名字?”庆之抚棍怅然不语,缓缓说道:“这套棍法叫做五郎八卦棍,是我父亲传授给我的。”
沈诚连忙道:“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事了,令尊他……”庆之潇洒的一笑,说道:“我感觉没有死,他只是失踪了。我辗转全国各地,找他也找了十年了。”沈诚拍了拍他的肩,说道:“令尊精通武艺,即便是在这乱世,也定能生存下来,我相信一定会有重逢的那天的。反倒是我,我连父母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庆之也叹了口气,手把手一步步教他,将如何圈、点、枪、割;又如何抽,挑、拨、弹;又如何掣、标、扫、压、敲、击;又如何进退趋步,如何辗转腾挪,生棍、死棍的变化,老棍、嫩棍的选择等诸班法门一一传授与他。
沈诚喜不自禁,老老实实的跟着庆之,按照他传授的棍法技巧和口诀一招一势的演练了一遍。到后来,自己也耍了一套,整套棍法竟是越来越流畅,越来越熟练。
庆之皱了皱眉头,暗忖道“自己也算家学渊源,打小爷爷传授这套棍法时,自己扎扎实实练了一个月,方才小有所得。可这小子第一次接触这套棍法,招式间毫不拖泥带水,出招方向、棍势法度严谨,虽然招式转换间仍略有生涩之感,可常人没有几个月功夫,怕是万万达不到这种水准。可他明明是第一次接触,那这天赋、悟性也太……恐怖了些!”
沈诚耍完一套,自以为很得意,拄棍向着庆之说道:“怎么样?我耍得还可以把?”
庆之暗道“何止是可以,简直尼玛逆天了!”,嘴上却不不肯服输,“哼”了一声道“还行吧,好好练习。”
说完庆之也不愿再看下去,怕打击自己的信心,坐到亭中闭目养神去了,装作古今不波,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面却如惊涛拍岸,久久不能平静。
沈诚知道庆之传授棍法的苦心和用意,静下心来将各种招式暗自回想了遍,一招一式独自演练起来,整片树林中都回荡着长棍破风的“呼呼”声。
不知不觉中已来到中午,胖子牵着小丫头两人寻到了树林中,招呼他们去吃午饭。沈诚拿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拎着长棍,庆之背着牛角弓,四人回到了体育馆。
付小青还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柳青和卫国两人却已回来了,靠在阳台上说笑得正开心,柳青还一边笑着一边拿小手娇嗔的拍着卫国,眼角满是浓浓的春意。
看到众人回来,卫国连忙迎上前来道:“你们回来了”,沈诚将长棍靠墙角一放,笑道:“气色还不错,昨天休息的还好吧?”
卫国脸上一红,柳箐倒是无所谓,笑着道:“地方太小了怎么睡啊,我们昨天找了一个空的宿舍住了。”说完还大胆的挽住了卫国的手臂。
沈诚看着讪笑着一脸不愉的小青,拍了拍他的肩膀,便招呼大家吃饭。
由于新鲜蔬菜和肉食的缺少,午餐依然以米饭和罐头乱炖为主。进行了一上午的棍法训练,沈诚吃得是狼吞虎咽,霎时间一大碗白米饭就下了肚,胖子、庆之的速度也丝毫不比他慢。反倒是柳箐夹了几筷子罐头乱炖,便托词吃饱了,放下了筷子。
沈诚不理她,吃完饭便拉着胖子和庆之来到阳台,讨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卫国也很快吃完饭,丢下两个女人和小青打擂台,加入到他们三人的讨论中。沈诚散了一圈烟,看着卫国说道:“你从外面过来的,说说外面的情况吧。”
卫国深吸了一口烟,把他如何在布满丧尸的驻地寻找枪支弹药,如何在一家封闭的银行内遇到小青两人,又如何寻找了一辆车,向着城外一路逃串,最后因为车辆故障而停在小学门口,巴拉巴拉说了一番。
沈诚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还是先将学校周围的物质收集起来,在各主干道放置路牌标语,寻找车辆、燃油、食物,做好固守和撤离的两手准备。卫国,我看你的枪法应该很好,你先教一下我们怎么用枪。”
卫国讶道:“你们还有枪?”
沈诚嘴角一努,指向背后的沙发后面靠着的95式步枪,卫国将枪拿起来一看,顺手卸下弹匣,看了一下,说道:“运气还不错,正好我的枪也是95式的,子弹可以共用。”
说着他将背包打开,里面满满当当放置了二十来个弹匣,他随手拿起一个弹匣装在步枪上,又将自己放置在桌上的步枪背起来,说道:“走,先教你们怎么用枪。”说完,便招呼众人到体育馆外面去,沈诚看庆之一副毫不关注的样子,便强拉着他一起下去。连正在收拾碗筷的冬梅和坐在沙发上化妆的柳箐,也表现强烈的兴趣,随着众人一起来到屋外。
卫国待众人到齐,把手中的步枪递给沈诚,又解下背上的步枪,向众人讲解,如何开关保险、如何切换点、连射,如何退弹匣,又如何射击等等讲解了一遍。
讲解完,卫国扭头四顾,在路边寻摸了块拳头大小的碎砖,跑到约五十米开外,放置在地上,又折回来,抄起步枪端至眼前,就是一个点射,一声枪响,远处的砖块“啪”的一声炸裂开来,碎砖屑炸成一团红色的烟雾。
众人惊呆了,柳箐甚至欢呼着跑到卫国身边亲了他一下。卫国关了保险,矜持一笑说道:“五十米固定靶,指哪打哪,这并不算太难,但是你们想要达到我这种程度,需要经过长时间的练习。”
他看着沈诚端着手里的步枪跃跃欲试的样子,示意沈诚也来试试。
沈诚按照他教的方法,推弹上膛,又打开保险,切换到点射,深吸了一口气,由于远处的砖块已被击碎,他并没有找到合适的射击目标。
胖子看着路边放置的油漆桶和溶剂瓶,呵呵一笑,将剩余的溶剂倒在桶里,在一楼木质大门上画了歪歪扭扭几个不规则的同心圆,同心圆中间,又画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实心圆充做靶心。
卫国拉着沈诚站到据木靶约十米开外,又将枪端至眼前瞄准的法门、三点一线的原则、扣动扳机的方式教给了他,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不要有压力,新手实弹脱靶,是很常见的事情。”这才退到沈诚身后一米处站定。
沈诚看着手中的步枪,顿时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充斥在脑海之间:仿佛手中的步枪是身体的延伸一样,有着自己的灵魂,如臂使指般灵活;又仿佛是与相隔多年的老友重逢那样亲切,那样自然。
沈诚摇了摇头,将那股感觉自脑海中挥去,随随便便将步枪横于胸前,就准备射击。卫国在身后看到他的射击姿势,有点哭笑不得,刚接触枪械的新丁就是难教,也不瞄准,就这么胡乱端在胸前,要不是步枪的枪口仍然指向前方,他甚至会怀疑这一枪会打在那小子自己的脚上。
不待他上前指导沈诚瞄准的技巧,只见沈诚抄起步枪,“啪”的就是一枪,远处木门靶应声而碎,红心处一个醒目的弹孔!
围观的众人“嚯”的一声,卫国也是惊讶的瞧了瞧沈诚,不信邪又将沈诚拉着后退了约二十米,说道:“你再试试。”
刚才击发的那一瞬间,越发让沈诚觉得扣动扳机、射击、命中目标,对于自己来说犹如呼吸一般自然,仿佛自己之前经过了成千上万次练习似的。可自己却丝毫不记得曾经接触过枪械,要知道咱天朝对于枪支的管控可是异常的严苛。咱平民百姓在日常生活中莫说是能摸到枪,就连见上一见,都是千难万难的事情,更遑论实弹射击了。
在沈诚想东想西之时,众人却以为他已怯于尝试,他这种犹犹豫豫的神态,越发让卫国觉得,刚才命中红心的那一次射击就是个巧合。
围观的人群也开始交头接耳,窃窃低语起来,柳箐不动声色,仍是面带微笑的看着他。胖子那个不着调的,跳着脚喊着“来一发!来一发!”,一边说还一边挤眉弄眼的看着他,又望向冬梅,似乎在暗示他俩个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冬梅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却又掩耳盗铃一样,悄悄抬头观望着沈诚。
沈诚向着冬梅淡淡一笑,抬手便是一枪,震耳欲聋的一声枪响,可这时对面的木门却毫无反应了……
奇怪的是,周围的墙体、玻璃也没有中弹后碎裂的痕迹,众人不明所以,哈哈大笑起来,胖子甚至揶揄道:“得了!还是给胖爷来试试吧,你就不是玩枪的料。”
卫国皱了皱眉,几乎不敢详细自己的眼睛,以他的眼力,自然知道这一枪并没有脱靶,周围建筑物毫无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明,可靶位却丝毫无损,这……他示意沈诚关掉保险,跑到木门周围一看,确实没有射中木门。他摸了摸木门的弹孔,后退两步就是一个飞踹,将门踹开,走到门正对门的墙壁一看,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只见墙壁上只有一个弹孔,里面却有两粒弹头……第二发子弹直愣愣的在前一个弹头上炸裂开来!难怪木门靶位没有反应,第二发子弹几乎是直直穿过那个弹孔射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