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说了,晋王陛下是她的儿子,前梁王室是她的娘家,手心手背都是肉,况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孔先生拱手:“太后娘娘大义。公公看什么时候让子鱼进宫?”
福公公:“老奴这边儿过了眼没问题,回去便会禀明太后。帝都来人不日便会到梁都,太后娘娘的意思是最好能赶在他们之前接子鱼进宫。”
孔先生:“如此甚好,我等也是这么考虑的。尽快让子鱼进宫,先把名分定下来,等帝都人一到,就请我王为子鱼请封,给帝都来个措手不及。”
福公公:“太后娘娘也是这个意思。”
孔先生:“那子鱼的时候就这样安排了。”
福公公:“除了子鱼的事情,太后还托老奴问一下九殿下的事。”
孔先生:“巧了,昨日刚收到九殿下的福报,他们一行已经过了淮水,预计与帝都那位日程差不多,也就前后脚抵达梁都。”
福公公:“九殿下在太后膝下长大,诸位王子中与太后娘娘最是亲近,一听说我王派了九殿下来梁国,太后娘娘就一直念想着。”
孔先生点了点头,心里略有计量。
晋王有十三个儿子,其中九个儿子已经成年,其中名声最大的两人是大王子和九王子。
大王子是晋王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还是名义上孔先生的弟子。而九王子则由太后抚养长大,十分后太后和晋王的宠爱。至于其他王子
孔先生摇了摇头,驱散心底些许计较。
如今晋王正值壮年,功业才刚起步,正是专心攻陷外敌的好时机。内部种种当已平稳为要,上下齐心才能成大势。
听着这些人说的话,窦子鱼心里惴惴不安。
真的要进宫吗?这个问题似乎跟窦子鱼无关,因为她的命运决定权在别人手里。
三言两语之间,窦子鱼的命运就这样被决定了。没有人询问她的意见,因为她的意见不重要,而且不需要在意。
翌日,孔先生为窦子鱼进宫做安排。
“薛大娘改称薛嬷嬷,大丫改称春喜,二丫改称秋实我说的你们都记住了?”
窦子鱼、薛嬷嬷、春喜和秋实,四人同声应道:“记住了。”
孔先生看看车渠子,再看看童玺,沉吟着不说话,似乎在考虑事情。
车渠子面上淡定,心里却有些紧张。
在前世里,孔先生选了车渠子跟窦子鱼进宫,因为是后宫,车渠子只能以太监的身份入宫。
那时候的车渠子死心塌地忠诚于孔先生,直到后来对窦子鱼生出了感情,才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才懂得了后悔。
而这一世,车渠子不想再进宫了,他更希望以男人的身份做一些事。
也是因为有这个想法,车渠子才会更积极地表现自己的才能,引起孔先生对他的重视。
孔先生身边最信任的人,除了车渠子就是童玺了。
看到孔先生在犹豫深思,车渠子觉得自己的目的很可能就要达成,那么取代他进宫的人车渠子微不可察地看了童玺一眼,眼神多了几分同情和怜悯。
此时的童玺仍一脸兴味地打量着窦子鱼,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命运将发生怎样的改变。
过了一会儿,孔先生抬起头,看样子是有决定了。他让车渠子及窦子鱼等人都退下,单独留下了童玺一个人。
窦子鱼一声不吭往自己的住处行去,薛嬷嬷三人跟在后面。
车渠子在转角处站定,遥遥望着窦子鱼的背影,面色犹豫。看着窦子鱼身影消失,他皱了下眉追了上去。
窦子鱼进屋。薛大娘有事离开。春喜、秋实正要跟着进屋伺候,被突然出现的车渠子拦下了。
车渠子摆手让春喜秋实退下,走进屋里顺手关上了门。
春喜秋实看着关上的屋门对视了一眼,两人有些不知所措。孔先生叮嘱过她们要看好窦子鱼,不能让她跟别人单独相处。不过,车渠子是孔先生的弟子,应该不算别人吧?
春喜和秋实不敢进屋,但也不敢走远,两人一左一右守在了门口。
窦子鱼惊讶地看着车渠子,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让她不由想起了车渠子屠灭霍家庄的夜晚,不由感到有些害怕。
车渠子没有注意到窦子鱼的异样,进屋后直接走到她面前,很自然地为她接下披风。
窦子鱼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呆立在原地,随着车渠子的动作,背后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车渠子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唐突,把窦子鱼的披风放在架子上后,又走到窦子鱼面前拍了下她的头。
窦子鱼抖了一下,双手紧握成拳,低着头不敢看车渠子,生恐泄露了自己的情绪。
车渠子看着窦子鱼的头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这次进宫不用担心,太后娘娘是个和善的人,你只要听她的话就不会有事。
若万一遇到自己处理不了的事情,就告诉太后娘娘,她肯定会帮你解决。若是遇到有人故意为难你,不要难过更不要冲动。
你在宫里是弱势,以弱示人才能生存。不过,若是实在忍无可忍了,可以找太后娘娘哭诉。
名义上她是你的姑祖母,理应为你出头。她又是后宫最大的主儿,需要一些原由立威,找她出头是正和她的心意。所以说,别害怕,那些明着来的都伤不到你。
你要防着的是那些来自暗地的刺杀。切记只能吃薛嬷嬷三人给你的食物即使是太后赏赐下来的东西,也只当着她的面吃,其他时候一概不要吃别人给的食物即使对方是太后身边的人也不要轻信”
在前一世,太后身边一位侍女被人收买,以太后的名义给窦子鱼送了一些点心,结果窦子鱼差点中毒身亡,幸好当时她吃得不多,被孔先生找来的神医救了回来。
事实上,窦子鱼没当场死亡不是因为吃得少,而是因为她身体对毒素有抵抗力。看来,前一世的车渠子到底都不知道窦子鱼的真正身份。
想起这件事,车渠子就琢磨着该找个机会先一步把那名侍女除掉才好。
车渠子又想起了一些小事情,一一叮嘱窦子鱼,一点没觉得自己此时就像个啰嗦的老妈子。
“这次我不能陪你进宫,以后总有机会去看你,你保护好自己”
待车渠子走了,窦子鱼看着刚才他站立的地方,微微皱起眉。
这人到底是来干什么?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春喜和秋实推门进来,两人偷偷观察窦子鱼的脸色,很是好奇车渠子和窦子鱼说了什么。
窦子鱼的心绪已经平稳下来,不动声色地问:“前几日先生给的书放哪了?”
春喜:“奴婢今儿早上收到书房那边去了,公子要看么?奴婢去拿过来?”
窦子鱼:“不用了,我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