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之兽神 第二十章百年绝律

    不知何时,夜幕已落,世界一片黑暗。

    朦胧地灰幕中,一道白色的影子朝自己猛地扑来,他不及躲闪,被白影按倒在地!是一头白狼!

    白狼血口大张,獠牙森白,凶恶的眼神中,仿佛是要咬断他的脖子,吞噬他的灵魂!

    他冷汗涔涔,想要挣脱,却动弹不得。忽而,这凶狠的狼头,转瞬一变,脸廓清秀,笑意盈然,竟是司徒!

    他扯开嗓子,竭力嘶喊,却发不出一丝声音!顿时,绝望、无助充斥心头,他惊惧地别过头去,却见不远处那只九尾雪狐静卧冰床,冷傲地盯着他,躲在阴暗的角落,仿佛是在冷冷地嘲笑……

    “易禹,你也加入我们吧。”

    “做我们的同类,你就不会孤单了。”

    “我们一起杀光所有的人,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

    ……

    两个阴鸷的声音不停地在耳边回荡,挥之不去,有如魔咒,纠缠不休。

    忽然,眼前浮现着一幕幕画面——温馨、快乐、自在、悲伤,笑与闹,苦与泪……所有的这些,这一切,尽是与司徒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司徒,醒来,你一定要醒来!我们还要活下去,我们还要报仇!你不是说过吗!我们永不离弃!我们永远都是兄弟!

    他脑中想着,口里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突然,微笑的司徒浪瞬间又变作了一只狼头,狼嘴大张,狼牙尖利,嚎叫声中,朝着他当头咬下!

    他痛彻心扉,闭着眼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大喊了一声

    ——司—徒!

    一股浸心的凉意透过额头,传遍身体。胀痛欲裂的脑袋缓和了下来,昏昏沉沉中,眼前朦胧地闪着司徒浪的身影,一个飘忽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易禹,易禹,你醒啦?”声音有如扩散的水纹,忽起忽落,听不分明。

    恍惚间,依然感觉一阵疲惫,又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疲惫的身躯感觉缓和了许多。转而望着屋内四周,一切都是陌生的,一瞬间,心底忽然闪过一丝孤独与恐慌。

    然而,随着门帘的拉开,他躁动的心,平静了下来。只见司徒浪拂开门帘走了进来,见他已经转醒,一时高兴地有些慌措,忙不迭地轻轻扶起他,道:“易禹,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你知道吗?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说着,眼角发红,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我…我…”望着司徒浪自责的神情,易禹忽然觉得心里有些抽紧,眼前的司徒浪依然还是那个浪儿,并没有改变。也许,只是自己太过古板,放不下而已。

    “人如何,妖又如何,我易禹这辈子只有这么个兄弟。纵使司徒他日自堕为妖,但只要有我在,就绝不会让他沉沦下去!”易禹出神的望着司徒,暗暗立誓。想明此节,心间突然大为舒畅,仿佛郁积了几年的郁气一朝吐尽,周围的一切都清明了。

    司徒浪见易禹怔怔出神,以为他依然心怀芥蒂,不由歉意地低下头,眼角微微发红,喃声道:“易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骗你的…”

    易禹见司徒浪这副神态,忽然觉得无比温馨,但又不想太过矫情,不由扑哧一笑,“臭小子,你道个歉怎么连鼻涕都流下来啦?”

    司徒浪听易禹话中有调侃之意,似乎已不在意先前之事,眉梢一喜,鼻子一擤一吸,这才发现自己难过之下竟然流了鼻涕,赶忙撸起袖子,将鼻涕擦净了去,连连谎言道:“你才哭鼻子,我这是刚才喝水呛的,呛的!”

    易禹白着眼,不以为意道:“我又没说你哭鼻子,慌什么?并且刚才喝的水,现在才呛出来?”

    “我……”

    司徒浪一时语塞,正苦思该如何还嘴时,忽听门帘外传来一缕清幽的歌声,伴着箫声,音律低转,听了让人有一种止不住的哀愁,仿佛一世孤苦,令人迷惘难受。

    两人忽然给这哀伤的旋律吸引住了,忽听淡淡的曲意中,一道清润的歌声弥漫开来,“常忆三生琉璃梦,忘川河,蜃海楼……几世情深,转醒爱恨空……明明灭灭一复始,归何处,望千峰……”歌声低沉颓郁,听了只觉心中一阵莫名的低落。

    音律落至极处,忽而回声一转,曲意与之前迥然不同。箫律漫漫,闲逸轻和,有如雪蝶落香,余味悠扬,让人闻了舒适已极。

    忽闻曲中又响起了歌声,“兰生幽谷无人问,蝶恋此,满堂风……几许情深,香溢与子浓……若是花期无再盛,落英去,拂清风……”歌声淡而渺远,空旷轻灵,悦耳动人。

    歌声悠长,箫律淡和,纷纷缕缕绵绵而落。

    转而不知何时,悠扬的曲意渐渐又变得低郁,歌声中竟带着一缕涩人的苦意,“泪断剑,蜃影光,天涯千丈,三十思念箫音狂……海棠颜,若梦香,兰花飞扬,犹记初时笑靥芳……”歌曲凄凉难受,幽幽寒苦,仿佛青山古刹,寂寞孑然。

    这般悲伤的转唱,两人忽然觉得内心苦涩郁积,不忍难过地落下泪来。易禹更是暗道:“世间竟会有这般悲凉的曲子,却不知是何人所作。他的一生,必然经历了颇多曲折。”

    忽然,幽深的韵律转而变作一道尖锐的噪音,撕破幽静,仿佛无数尖刺划动着石磐,嗞嗞作响,刺耳已极。两人蓦地皱起眉头,正欲捂住双耳,但听咔嚓一声脆响,所有的声音,一瞬间戛然而止。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两人均是惊疑重重,司徒浪起身说,“走吧,我们出去瞧瞧。”

    拂开门帘,只见一俊逸的男子半卧冰床,手中拿着一支折断的木箫,秀挺的眉目中,尽是惋惜之意。而床沿边,一清丽脱俗的白衣女子半坐其上,只是静静地守在一旁,满眼尽是温柔之意。

    司徒浪走上前问到:“南宫拓大哥,发生了什么事啊?”

    南宫拓回过头,苦笑道:“刚才正吹着曲子,不想这木箫也忒不结实,曲调一高,竟然断了。”

    白衣女子也颜惜道:“是这曲子后面太过艰涩,寻常的箫管难以为继,只是可惜没能奏完。”话音方落,却见易禹也走了出来,颇有些惊奇,当下微微一笑,道:“你可算醒了。”

    易禹闻言,心中颇有些惊讶。自己先本冒犯于她,而她却似已抛弃前嫌,不予记恨,当下微微一愣,惭愧万分,支吾道:“我…我……嗯,醒了…”

    南宫拓也笑道:“你可是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若不是浪儿时刻不停地照顾你,只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昏迷了三天三夜?”易禹一脸惊讶,“司徒他……”

    司徒浪却是插嘴笑道:“其实都是公主姐姐的功劳,我也只是送药端水而已。”

    “公主姐姐?”易禹听到此节,万分惊奇。

    司徒浪道:“是啊,仙女姐姐就是兖州箫风大帝的女儿,悦琳公主。”

    易禹心中陡然为之惊颤,这白衣女子竟然是箫风大帝沈苍的女儿!

    箫风大帝乃是兖州之主,其下疆域千里,州内仅是城池便有百座,军都更是不胜烦数,在这百数而言,自己的爹也仅是一城之主,这相较之下,有如蜉蝣比巨木,自己这城中少主,实在是小得可怜。

    易禹心中颤动,连忙跪下道:“拜见兖州公主,多谢公主救命之恩!”

    沈悦琳万没想到易禹会行此大礼,急忙上前扶起他道:“这不是兖州,不必如此。”

    易禹起身道:“谢公主。”

    沈悦琳颇有些无奈,“在我面前,不必太过拘于礼节。”

    易禹站起身,点点头。转念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什么事情,凝眉细想,蓦地神光一闪,是了,楚晴薇!楚晴薇也是公主!

    转头,猛地盯向司徒浪。

    这个问题自己竟然一直忘了去想,直到此刻方才想起来。易禹忽然发觉,周围的一切竟是如此的不可思议!他惊诧的望着司徒浪,仔细回想着当时贺闰和楚晴薇的对话,“…白泽还未现世,天帝还未公选,您依然是公主……”

    “天帝还未公选”,

    天帝……

    一念至此,他忽然觉得不敢想象,箫风大帝也只是九帝之一,而天帝更在九帝之上,是以天帝乃九州之尊,其权利可谓至高无上。

    而司徒浪,竟然是天帝的外孙!

    一瞬间,眼前的一切竟是那么不可思议。但又有一个疑问浮现出来,如今天下皆知的是,天帝已于十二年前驾崩,可即便如此,天帝并未再选,姑姑理应还是公主,为什么还会和司徒浪过流迹天涯的生活?难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司徒浪被他像怪物一样地盯着,感觉颇不自在,“你…这样盯着我干嘛?”

    易禹被他这般一问,方才回过神来,似乎司徒对这其中的事情并不知晓。他也曾听司徒说过,他自小便随着母亲东奔西走,而且大多都是去往人烟罕绝的地方,他唯一能够交流的朋友,就只是穷奇。既然姑姑没有告诉司徒这些事情,想必是不想让他背负这些本不属于他的事,也许让他一直这样愣头愣脑会更好吧?

    想到这里,易禹心下了然,打着哈哈道:“我只是在想,你胆子竟然这么大,见了公主竟然不跪。”

    司徒浪听之此言,高昂着头道:“南宫拓大哥也没跪,我为什么要跪?”

    南宫拓一愣,暗道:“怎么话题又绕我身上了?”继而哈哈笑道:“你这理由倒好,你可要知道,我这双膝盖,可不向任何人低头。”

    司徒浪也毫不犹豫,傲然道:“我也是!”

    易禹方才看到到南宫拓,虽未见过其人,但也已经猜晓他就是九尾雪狐,也许,人的形态尤其是俊俏的容貌,更容易使人激增亲切感吧。总之,易禹见到他时,那份恨意竟然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愧疚感。转而低着头对南宫拓道:“先前的事,我…我,对不起。”

    南宫拓如何也想不到,易禹竟会有此举动,煞是惊讶,但他本非记恨之人,这些小事更是不萦于心,于是回笑道:“你没有错,是我言词过激了。好了,这事就此放下吧,只要你安然无恙就好。”

    易禹不知该如何回答,便点头回应。司徒浪怕其二人尴尬,便引开话题道:“南宫大哥,刚才你们吹的那首曲子,是你们自己作的吗?真的太好听啦!”

    南宫拓却是苦笑着摇摇头,望着屋顶怔怔出神,道:“这曲子,我也只是在这洞中偶然寻得。而这首词,其实,源自于一段故事。”

    “源自于一段故事?”司徒浪本就喜欢听故事,听他这般一说,当即就来了兴趣,忙问道,“是什么故事?”

    南宫拓微微一笑,并不言语,只是眼眸温和地望向沈悦琳。司徒浪年龄虽小,但心思机敏,又怎会看不懂,当即巴巴地望着沈悦琳,乞求她能讲讲这个故事。

    其实,自打沈悦琳认识了这孩子,便颇是喜爱。她口上虽然不说,但只要司徒有求,她必应。他小小年纪,不仅性格开朗,而且心地极是善良,总会为他人着想。仅是易禹这昏迷的几天,司徒浪为了减轻她采药的负担,与她一同驾着穷奇,在悬崖峭壁间,采集奇花异草。但凡有灵草处,也必有毒兽出没,几次都是险象环生,差点送命。

    为了南宫拓,他每日都把自己的真气输入南宫拓的体内,以抑制南宫拓体内紊乱的气息,即便累了,他也只是笑笑,不曾多言。为了易禹,他更是彻夜不眠,时刻地守在一旁,在易禹醒来的那一次,他高兴地几乎哭了出来。

    沈悦琳忽然觉得,这是上天的眷顾,才让这孩子出现在她身边。自己这半年来,为了南宫拓,不仅采药、试药、熬药,还用真气为他压制病情,然而,这半年不仅没有任何好转,反而每况愈下,直至今时,看着他自化为兽神时,她再也无能为力。她本以为南宫拓撑不下去了,然而,这突然出现的司徒浪却奇迹般的抑制了南宫拓的病情,让她又惊又喜,同时又有些自嘲无奈。

    可看着司徒浪每天都要疏导真气,直至气竭疲惫时,她又于心不忍,但又无可奈何。除了待他好,她不知道还能再做些什么。此刻,听到他问及这首曲子,想了想,便道:“其实这个故事是我爹告诉我的,他当初无意间进入了这个洞府,并在这里寻到了一段六百年前的往事,而这段往事,是关于一个赫赫有名的人。”

    “六百年前?”易禹奇道,“那可是一个雄才备出的时代,那人是谁?”

    “九州第一狂人,刑霄。”

    司徒浪听到这名字,“啊”了一声——刑霄!这首词曲竟然是刑霄所作!零落的思绪转而回到当初,灵木洞内那个萧索狂傲的中年男子,寥落的神情,凄寒的话语,一切历历在目,言犹在耳……

    这是一个怎样寂寞的男人!

    司徒浪心间忽然泛起了淡淡的苦涩。初听先前的那段曲子,沧桑的音律中,似有无尽的苦意,便已经不住好奇。此刻又闻是刑霄所作,惊讶万分,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易禹也甚是惊讶。刑霄,这个名字放眼九州,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自己更是对他敬佩已极。当年,他一人独对百万蛮夷,竟还从容地斩下了八大藩王的首级,仅这份本事,可谓空前绝后,再无人可做到,九州第一之名,丝毫不虚。既是关于这位六百年前的大前辈,当下兴趣大增,凝神听来。

    沈悦琳看着两人期待的目光,也微微一笑,便将所知之事,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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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百年绝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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