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将信将疑,跟随方得离开大湖。此次方得并不在隐身,而是亮出身形,飞速而去,二人自然如影相随。
直到飞了半个时辰,来到一片更为广袤的竹林上空,这才降了下来,踏上林间松土,缓缓走去。
“大师,这是去哪?”清雅问道。
“呵呵,就在前方。”方得笑道,并未解释。
三人就这般步行了半个时辰,直至出了竹林,当即豁然开朗,放眼而去,群山尽入肉眼之中。不想,这边缘处竟是巨大的裂谷,三人站的地方乃是悬崖边上,而就在极远处,可见道观羽林,在一片翠绿山竹中屹立着。
就在秦少灵与清雅有些意外这眼前的景色时,忽然一旁传来质疑声:“你们两个小娃娃,无端学秃驴偷窥他人作甚?”
当下一惊,神识立马扫了过去,这才看到,身旁的一处大石头上,连云山正含笑怪嗔状的看着三人。
“连前辈!”二人急忙施礼道。
方得则朗声笑道:“连道友多日不见了。”
连云山跳下石头来,拍拍屁股,大大咧咧道:“秃驴找我有何贵干?不会是带着这两个小娃娃来偷窥的吧?啧啧!现在的秃驴过的真比道家人舒服。”
“呵呵,连道友切莫说笑,此番寻你,乃是有要事要办。”方得面不改色,说道。
“哦?何事?只要不是跑腿就行!”连云山嘻嘻笑道。
方得哑然一笑,随即便将许云芳母子被擒一事如实说来,连云山听后微微皱眉,说道:“我早前也已告诉过二人小心一些,那飞羽宫如今在大肆搜索身具木灵之气的人,他们母子本是修炼木系功法,自然遭到窥视,只是没想到会这般快,好吧,此事我帮了!”
见对方答应,三人都笑了出来,当下连云山看了秦少灵几眼,随后啧啧称赞道:“看不出来啊小娃娃,修为竟涨得这般快,恐怕过不了多久,我就得称呼一声‘道友’了。”
秦少灵尴尬一笑,急忙施礼直称不敢。
方得见事情有了着落,松了口气,此事能有连云山相助,胜算自然大了许多。转头看了下远处的道观,忽然问道:“贫僧早已听闻连道友你承诺已经行满,为何还会再出现碧竹派附近呢?”
连云山一听,摇头叹道:“唉!张巧儿这小娃娃资质差了些,不得她师父喜欢,时常受到欺负,我多番助她,三次承诺也早已结束,但我见就算如此还是不能了她困境,所以索性多帮几次,方才的黑蛟乃是她师父有意如此,想要让她送命,如今我替她杀了黑蛟,只等她拿着内丹回去之后,她师父一见内丹,定然知晓有人相助于她,出于忌惮,想来以后就不会再为难她了。”
三人听罢,都摇头叹息,没想到连云山真是个好心之人!
“说起来,连前辈与少灵还真像,平时也是大大咧咧,但却满腹善心!”清雅暗暗想道。
“好了!去飞羽宫还有段路程,我们快些赶去吧,指不定许道友母子会遭到什么迫害!”连云山拍拍手道。
当下四人齐齐驾光而起,直冲云海,往远方而去……
南华镇属于荒北东部盆地一带的小镇,往来是个个商队的临时驻点,所以昼夜都很繁闹。却见在离南华镇的一条商道上,一名黄衫女子步履蹒跚的行走着,身旁路过马车掀起阵阵烟尘,让她不时避开。
她神情有些委顿,头发有些乱蓬,似乎很累的样子,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几许果断,可见乃是毅力颇为坚强的女子。
她看了看前方的小镇,微微皱眉,下意识看向后方,登时加快了脚步,神情明显带了几许厌恶,口中则不断低声咒骂道:“该死的广崇!该死的松鹤派!若是让本大小姐回去,非得把黄山铲平了不可!”
随后似想到什么,更为气愤,嗔道:“可恶的登徒子!若要本大小姐抓到,不剥了他的皮不可!哼!都是这家伙害得本大小姐这么苦的!”
就在她一边咒骂一边赶路的时候,忽然周旁刮起一阵狂风,霎时烟尘大作,看不清四周。她脸色猛地一变,急忙转身抬头一看。
却见在一阵狂舞的沙尘风暴中,自己宛如困在笼中,而天上,则有四个背生双翼的男子,正冷眼看着她,神情中带有几分玩味的样子。
“被宫主封了修为还能跑得出来,倒也佩服你,只是毕竟已经成为凡人,比脚程焉有我们快?还是乖乖与我们回去吧!”
女子柳眉倒竖,正要破口大骂,不想其中一人忽然冷道:“快带她回去,此女木灵之气异常浑厚,乃是宫主最为看重之人,决不能有失!”说话间,一扇背后的羽翅,转眼一阵怪风直朝女子卷去。
女子才来得及吐出一字,就被怪风席卷,顷刻失去了意识。
驱使怪风将女子卷到面前,男子一把将其抗在肩上,与其他人一道冲天而起,往远方而去。那原本盘旋着的狂沙风暴当即停歇,商道上的商队们个个都是脸色惊诧,也不知平白无故会出现一道龙卷风暴,还好不曾伤到马车。
商队的人纷纷下马检查货物,他们哪里会意识到,平白无故消失了一个女子……
只见某处被奇异的绿光笼罩的大房子中,那黄衫少女被两个背生双翼的男子带入一间房中,打开房门便一把将其推了进去,其中一人冷哼道:“这回有‘碧云幢’在,看你还能逃得了么?”
房门一关,便与同伴离开。
黄衫女子此时气愤无比,但眼神更多的是无奈,她叹了口气,看了看四周,依旧是当初关着她的房间,内中装饰华丽无比,名贵器具数不胜数,极尽奢华!
她迈着有些疲惫的步子走到床前,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眼神已经迷离无比,蓦然间眼泪夺眶而出。
“爹!娘!清儿好想你们!呜呜,我再也不报仇了,我只想和你们在一起……”擦着眼泪,但泪水还是不断地流下。
“姑娘……”忽然,身旁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她吓了一跳,急忙转头看去,这时才发现一旁正站着一位身穿青袍的男子,她神色一紧,心中惊讶道:“此间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吗?怎现在竟又多了一个?”
她的修为被人封住,已是凡人,不知对方身份,当下惊骇地退到一旁,小心问道:“你……你是谁?!”
青袍男子见她这般小心,倒也没有意外,而是恭敬施礼道:“在下古风豪,此番与我母亲俱都是被飞羽宫的人抓来,看情况,似乎姑娘也是被抓来的?”
“飞羽宫?难道是指那些背后长翅膀的人吗?”女子小心问道。
青袍男子急忙点头,见对方还是一副很怕自己的模样,便苦笑道:“姑娘不必害怕,在下与姑娘乃是同病相怜,如今也被封了修为,不过凡人一个而已。”
女子听罢,将信将疑。青袍男子知道对方一时半会儿不会相信的,便抱拳说道:“在下并未有何诡计,还请姑娘放心,况且如今我娘亲被飞羽宫的人打成重伤,正在流血,在下只是想问问姑娘,这房中可有药?”
女子目光不移的想了一会儿,随后指着某处的小柜,说道:“那里有些寻常的丹药。”
青袍男子一听,当即急忙朝柜子过去,打开柜子,果真内中有些丹药,虽然只是寻常凡间的丹药,但也有不少止血专用的。
青袍男子取出不少,随后转身对女子郑重施礼道:“多谢姑娘赐药,在下感激不尽!如今家母伤势颇重,得快些止血,还请恕罪了!”说完,急忙奔入某处珠帘中。
女子见对方走开,这才松了口气,但随后又提到嗓子眼,小心凑到珠帘旁边,伸头看去,转眼见到内中另一张锦绣床上,正躺着一名妇人,左肩殷红无比,脸色苍白,显然伤势很重。而那青袍男子正取药出来,敷在伤口上,口中则不断说道:“娘亲忍着些,孩儿已经取药来了。”
女子见此一幕,心稍稍定下,便翻开珠帘,缓缓走了过去。男子听到珠帘掀开的声音,扭头一看,见是黄衫女子,当即苦涩一笑,没有说话。
黄衫女子眉头微皱,走到男子的身旁,看了一会儿,才小心说道:“让我来吧。”
青袍男子微微一愣,接着急忙让开,女子坐到床边,见妇人紧闭着眼睛,左肩破了个大洞,鲜血流淌,阴暗的光线下,可见床单满是深红之色。
女子急忙取来丹药,开始动作,青袍男子待在一旁,小心注视着。只见女子纤纤细手包扎伤口起来动作飞快,不过一会儿,她擦拭了下额头的汗,松了口气,对青袍男子说道:“她的伤口已经包好了。”
青袍男子急忙跪下,开口谢道:“多谢姑娘相助,在下不胜感激!”
女子见对方竟是下跪,有些意外,心中却颇生好感,心道:“真是一片孝心!”急忙将对方扶起,随后道:“我名雨穆清,以后就直接姓名相称吧,你也不必再叫我姑娘了!”
青袍男子急忙点头,当下坐到母亲身旁。女子见对方颇有孝道,一时感怀,却问道:“不知二位为何被抓来这飞羽宫的?”
青袍男子闻言神情有些哀默,但随后化为气愤,开口道:“这飞羽宫向来与我们母子有仇,不日前趁我们母子练功之际暗中偷袭,母亲为护我而身受重伤,无奈,都被抓了回来。”
雨穆清闻言微微点头,说起来她也是如此,刚来到陌生之地,原本在一小镇上看热闹,谁知无端出现几个背上双翅的家伙,自己倒也赶跑了这些奇怪的人,可才过了一天便又出现了更多背生双翅的人,一番打斗,自己败下阵来,被生生封住修为,随后就被关在了这古怪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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