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灵凑到清雅的身旁小声问道:“会不会出意外?”
清雅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儿,只见前方的浓雾豁然一开,紧接着飞出众多小道童,领头地却是一位留着长须的中年男子,长得颇瘦,让人一眼就生出几分好感。
只见中年男子来到二人面前急忙施礼道:“贫道风云宗宗主梁在贤,不知二位谁是奉师叔祖令牌而来的?”
“师叔祖?”秦少灵喃喃一句,不知所以,而清雅则回礼道:“小道清雅与好友少灵皆是奉老前辈之命前来的。”
梁在贤哦了一声急忙摆出迎礼,说道:“请二位于我一同进宗!”
二人也不怠慢,跟在梁在贤身后,同一旁的三五个小道童鱼贯而入,转眼进入浓雾中消失不见。
却说眼前忽然开朗,赫然是一派广阔群山,只见远远而去楼台玉宇,不时几声钟鸣悠悠传来,极有道家出尘妙乐之韵。
说来这眼前的道观依山而建,与剑宗云岚相伴的如梦似幻相比自然差些,但却多了几分道家亲近自然之意,令人心生安详之情,却无惊艳之感。
秦少灵忽然觉得眼熟,感觉好像回到了黄山,一房一楼,一树一石,都带有芬芳之感,忍不住气顺平神,心平气和。
真算得上赏心悦目,可喜非常!
因像极黄山的简朴风格,秦少灵相当喜欢,自觉似回到了家中,看得心旷神怡,妙不可言。走过林间小道,斑驳金影挥洒而下,反倒增添几许慵懒之感。而不知是风云宗刻意为之,这路边奇花异草争奇斗艳,花香迷人心脾。
一连走了一段小路,无论是听、闻、视都无不享受。非但没有沉醉之感,反而另有醒神之能。
见秦少灵一路走过林道,神情就极是欢喜,清雅也一同笑颜。待来到尽处出了绿林,面前就是峭壁,在无路可寻,只听梁在贤对两旁的道童吩咐道:“此番你们不必跟来了,皆回去用功课吧,晚些时候我会一一询问,不可偷懒。”
道童纷纷施礼称是,随后各自取出法宝,驾光离去。待离开甚远后,梁在贤对秦少灵二人道:“师叔祖闭关多年,轻易不出关,也不知二位是何原因得到此令牌的?不过贫道决不多疑,也许师叔祖早已出关,而贫道不得而知也说不定,此番就带二位去往后山的风天崖,那里便是师叔祖的闭关之地了,请随贫道前往!”
说完,架起一道绿光飞起,二人随即驾光跟随。但见飞于群峰之间,又是一番奇妙景象,这风云宗的房舍多是依山而建,但也有不少乃是借着妙法,立在悬崖峭壁中,不时可见一些人影出入,多为御器而飞,看来甚是忙碌。
待飞了片刻,隐见四周树木减少,飞鸟绝迹,浓雾不减反增,氤氲弥漫。三人停在一座山峰上,梁在贤神情显得庄重,对二人道:“前方便是风天崖,因有师叔祖放了浓雾禁制,所以看不清面目。二位请稍候!”
随即冲着前方鞠躬,郑重地朗声道:“弟子梁在贤,因事拜见师叔祖!”
话音一毕,就听到一个悠远飘渺,似随风飘动的声音响起:“让他们过来吧!”
“弟子遵命!”梁在贤急忙让过,对二人道:“师叔祖请二位前去,因未点明,所以贫道就不一同前往了。”
二人点了点头,随即驾光钻入雾中,却说在恍若突破一层隔膜后,二人眼前一亮,但见一座精致的道观出现在二人身前,而不知为何,二人已经处在一座山中,抬头望去,树木错枝连横,不时现出飞鸟的身影。
二人下到地上,正打算要进入观中,那悠长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你们沿着左边的阶梯上来吧。”二人往左一看,只见确实有一道石梯,便走了过去。
感觉着这石梯是环绕而上,古木参天,遮蔽阳光。侧旁便是悬崖,放眼而去,群山一览无遗,更能见到远处的楼台,二人一惊,却听清雅寻思道:“想来方才的云雾有奇妙的神通,外边看来不过漫天的浓雾,而里面看去则无限明朗,看情况不似阵法,倒像法宝!”
这话一说完,那声音再次传来,却是笑了几声,随即带着几许赞赏的语气道:“好好,不愧是上官姑娘,我这‘白云网’确如你所说。”
当下二人缓缓前行,当踏上最后一步石阶,也不知处在山的何处,只见四周一片竹林,左边乃是一处碧水石潭,上方的细流缓缓而下,轻风拂过翠竹微微晃动,发出“沙沙”的声音,此间景色,倒是淡雅。
却见在潭边坐着一人,鹤发童颜,正是师姓老者。二人随即走到面前施礼,见二人都尊称老前辈,老者有些不乐意,对清雅道:“小女娃你是知晓我的名字,为何不告诉他呢?”
“是晚辈之过。”清雅告了声罪,便向秦少灵一番告知,秦少灵这才知道老者姓师名纯阳,于《地煞奇人录》中号“飞云叟”,乃是荒北极为厉害的人物。
秦少灵闻言顿时对那地煞奇人录极感兴趣,倒还从未听说过,刚想问清雅,面前的师纯阳对二人道:“你们看身后还有谁来了。”
二人转眼一看,发现另有三人,但却是熟悉无比,正是柳相全、潘斗与孙乾这三兄弟,而三目蟾则化小立在一旁,冲着二人呱叫几声。
五人见面极是欢喜,倒忘了礼数,不过显然师纯阳也甚是欢喜,并不计较,任凭五人寒暄,笑而不语。
过了一会儿,师纯阳唤来五人,站起身来问道:“你们可知我为何要让五人来此么?”
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都摇头。师纯阳笑道:“呵呵,你们当中虽然有人已经知晓我的身份,大都不知道我有一位胞弟。”
“前辈的胞弟?不知是何人?与我们有关么?”清雅问道。
在五人中其实师纯阳对清雅最为欣赏,点了点头说道:“我那胞弟,为人桀骜不驯,虽然多多少少倒也谨慎,但大多冲动,平日总与一只三眼的蛤蟆在一起,手上有一柄好剑名曰雷骨剑。”
“神剑道长?!”除开秦少灵不清楚外其余四人皆是吃惊,只没想到神剑道长竟有师纯阳这位哥哥。
师纯阳点头笑道:“不错,神剑确实是我弟弟,他本名师长天,我兄弟二人小时候一同入道,只是因修炼法门不同,所以我在风云宗,而他成了散修。”
“既然如此,为何当日前辈不去相救道长?”清雅问道。
师纯阳叹了口气道:“我那弟弟为人一向冲动,自以为得了荒北第一就不屑他顾,与我日渐生疏,待当日剑宗试剑大会时他将一封信交给我,所言极是对薛林不屑之语,那时我就知道,他多半要大意轻敌了,只是不想竟会身陨,我虽然悲痛,但已经于事无补!”
却是对五人道:“不过在信中,他也提及了一些事情,说是他已躲过劫难,对一叫秦少灵的男子颇有传艺之心,我念在他已身陨,所以信中所言可视为他的遗嘱……”
“所以前辈才要找少灵?”清雅当即相通事情原委,说道。
师纯阳点了点头,说道:“小女娃所言却是,我找秦少灵,乃是为了长天信中之言,代将他的心血传授。”
秦少灵顿时目瞪口呆,那神剑道长自己压根就没见过,怎么无缘无故就惦记上他来,还要传授什么东西。这可让他吃惊不小。
“另外,我念在三目蟾的份上,让三兄弟也来到风天崖,你们可知意在何处?”师纯阳神秘一笑问道。
清雅想了一会儿,试探道:“前辈……是要保护我们?”
“哈哈——!果然冰雪聪明!不错,既然你们已经知道长天乃是我的弟弟,自然明白我与剑宗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们多多少少与长天有些牵扯,必然被剑宗视为必杀之人,我此番保护你们,不过想提升你们的修为,好替长天报仇。”
倒不想,师纯阳其实视五人为复仇的工具,五人心中不甚滋味,师纯阳看出来,笑道:“你们也不必如此,我虽说原本的心思倒也是报仇,不过你们从当中也得到了好处不是?而且我并非要拿你们当工具来使,日后我也会与你们一同前往薄雾山,将剑宗连根拔起。”
五人还是有些不舒服,不过好歹于情于理师纯阳也不会害了他们,而且傍上这么一个靠山剑宗也不敢轻易动自己,倒也好处多多。
三兄弟倒是无所谓,清雅也是如此,唯有秦少灵心有顾及,倒也不是什么报复之事,而是那传授一事。
他身为松鹤派弟子,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去学别派的功法,那可是偷师的行为,门中责罚极严,除非广崇真人应允,例如茅山的天师道,当初也是应得师父点头,自己才能学的。
可如今身在大荒,不知道自己若是不学,会不会惹来师纯阳的不快?这就是他现下纠结的事了。
师纯阳没注意秦少灵的样子,反而道:“话已至此,柳相全你们三兄弟就在山下的那间道观修炼,而三目蟾还有你们两个跟我来吧。”
三目蟾应声飞到师纯阳的手中,秦少灵想不到有何好办法,只能先跟着去了。清雅随即跟上。
却说三人一蟾在山上飞了一会儿,乃是贴着悬崖而飞,待过了一会儿,来到一处崖边,这里大约有十五亩地方圆,一间竹屋,向着东方。在竹屋的左旁约摸三丈处就是悬崖,而一条白练哗哗而下,落水击打着突出的岩石,溅散开来,随即挥洒坠下,直至三百丈下的大湖中,阵阵氤氲的水汽弥漫开来,形成一道美丽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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