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涯与阴阳二老的遁光,很快便来到了那巨人的脑袋之旁数十丈的位置站定。
李涯脚下是一片金光,也看不出是什么法器,但是金光,神光内敛,虽然不张扬,却有种种幻灭变化诡异转换之门道显现,肯定也非是凡物。
而阴阳二老驾驭的遁光,却是一红一青两只看似属于一热一寒的宝珠,散发阵阵明亮异芒,笼罩周身,显得比起李氏族长李涯都要谨慎的多。
李涯对于身后二老的反应,自然清楚,但是他自然不会在意。
谁都怕死,怕死,自然要有预防自己遇到遇险的手段,阴阳二老的反应,也是好不夸张与意外。
只是,他比起二老来,要更加明白,化丹期强者的手段,不入化丹终为蝼蚁的含义。
在化丹期强者面前,只有同阶的修士,才可以抗衡,否则的话,再多的防御,也只是纸糊的摆设罢了。
李涯心中叹息了一声,他曾经以为,李氏一族会有一段长久的潜伏期,为此,他左右奔波,散去大量资源,只能休养生息,逐渐培养家族底蕴,可是如今一场意外,却是不得不令他充满了独身出入剑林的恐怖之感。
他曾经还在楚国的时候,就曾经见过仅仅是化丹中期的门中老祖,轻松的灭去了一座数十万人规模的大城,当时,城中,还有四五个中小修真门派落脚,分神境界强者,就多达近乎二十位。开元后期修士。更是多的没有去计数的必要。可这样的一股恐怖战力。
却在那老祖的一甩袖之下,便被轰成了齑粉,当时,城内,血流成河,竟是没有一人生还。
那等景象,如今每次无意间记起,都会令其全身寒气直冒。冷汗涔涔而落。
&月城李氏一族,现任族长李涯,携族内二位长老,前来拜见前辈,前辈神通无敌,我等晚辈,心中敬仰,前辈但有所求,李氏一族,必定尽全力助前辈成事。”李涯在空中。脚踏金光,看上去很是镇定。不卑不亢的躬身说道。
其身后二老见到族长如此镇定,心中稍安,也跟随躬身行礼,恭敬之极的随声道:“必须尽全力助前辈成事。”
那邋遢老头儿,在听到李涯说到‘李氏一族’之时,便心中微微一动,有了杀机,他能够修炼到化丹后期,自然是人老成精的人物,如今修为高了,做事也就更为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以暴戾手段,便可解决大部分事情。
这让他多年来养成的耐性,有了两极化的发展方向,面对略微威胁的对手,自然会心中算计颇多,种种念头不断,算无遗策,可是面对,自己可以随意处置的低阶修士,却表现的越来越没有耐心。
虽然李涯说的漂亮,原本,他也打算和气两句,可是那驾驭妖兽,横冲直撞过来的人马,却是令其动了一丝恼意。
他油乎乎的脸上,浓厚的眉毛微微一动,眼中神色,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们三人是此地李氏一族。不知,这李氏一族,可否是这里,最为强盛的势力。”
李涯见了那庞大的面孔之上,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心头便是一惊,可是面对来人询问,他自然不敢不答,只是勉强刚才的镇定之外,多了一丝讨好的说道:“我李氏一族,在前辈面前自然不算什么,但是在星月城,还有附近区域,却还是有些话语权,除了我李氏一族之外,此地倒也不曾有第二个这样的势力了。”
说完此话之后,李涯心中犹疑不定,立刻躬身补充道:“前辈,但有差遣,李氏一族,一定为前辈马首是瞻,绝然不敢有丝毫阳奉阴违。”
形势变化,也只是瞬息之间,面对这等可随意左右自身与整个星月城的恐怖强者对话,李涯即便城府再深,也仍旧有些心底冒汗了。
邋遢老头儿,眼睛微微一眯,庞大的身体,微微一动,又是一阵狂风,在星月城内,肆虐狂涌,却是这老头儿抬起了手来,捏了捏下巴。
片刻后,邋遢老头儿,眉头舒展,淡淡说道:“既然以我马首是瞻,便都被我种下禁制,为我驱策一年吧。一年之后,自然放你等自由,老夫也没多少闲工夫,在这个偏僻所在空耗太长功夫。”
那邋遢老头,说话之时,已然伸手微微一抬,便飞出了三个黑色符文,那符文,如同一个特别的符号,在空中飘动,如同散发光芒的剪纸,随风而动。
看似缓慢无比,却只是一晃,便纷纷没入了李涯与阴阳二老的眉心。
令他们三人,额头眉心处,都出现了一个黑色诡异印记,有些诡异。
李涯本能打算反抗,却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容他做出反应的时间,其身后阴阳二老,也是一般无二。
三人不由得心中苦涩。
如今,中了禁制,就如同真正成了这邋遢老头儿的提线木偶,却是无法再行设法避难了。
如今,也只能希望,这老头儿真的如同他所言,一年之后,便走。还有一条,就是希望,他送去传信楚国五宗与如意宝阁阁主的信使,可以早点派来援兵。
虽然他也不觉得,如意宝阁会为了他这样一个合作伙伴,而得罪化丹后期,近乎无敌的存在。
而且,就算那如意宝阁阁主来了,也绝然不是这老头儿的对手,只是希望,来些有些份量之人,可以让这个老头儿多些顾忌,而做事不至于过分不懂得收敛。
而若是楚国五宗,能够真的念在他多年劳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驾临一位后期老祖的话,那么想来,他才算是真正的有了安枕无忧的资本。
只是。化丹后期的老祖。在楚国五宗是何等尊贵不可想象的寻在。真的会为了一个他国旗子,而屈尊降贵前来相帮,这却是很难让人相信会发生的事情了。
李涯心中苦涩的再度躬身。
此时,他还不知道,其子李换已然被此老诛杀,若是知道的话,其心中想法,不知道会否有些别的变化。
邋遢老头儿此时。却不打算提起此事,想来,就算这个李氏一族的族长儿子,真被他杀了,难道,他还敢真来质问寻仇,若真是如此,他也就更为省心。直接杀光几个头目便可,换人掌管李氏,到时候。也不会耽搁了他的事情。
邋遢老头,想通了这些。便淡淡一笑,露出几分和颜悦色,宛若对着自己的仆人说道:“尔等为老夫做事,一定尽心,我也不会亏待你们,这禁制,看似有融魂炼骨之能,却在真正发作之前,可以助人,强化肉身,锻炼神魂,想来,若是一年之内,你们做事不惹老夫生气,那么你们得到的好处,也是极大,就是将来晋升化丹期的机会,也会被他人多出三成。”
邋遢老头儿说完这些,李涯和身后的阴阳二老对视一眼,目中闪过狂喜。
想来,以这老者化丹后期的无边修为,也不会诓骗于人,那么只要衷心做事,那得到的好处,真的是无法估量的天大机缘。
李涯此时,也才有了喜忧参半的心情。
事情,也不算过于悲观。
随后,那老头儿收了神通,身形变成了之前的大小,他目光看似和气平静的对着李涯说道:“带我去你们的府邸,老夫和你们谈谈正事。”
李涯领命带路,来到了李府,恢弘的豪宅大院之内。
那邋遢老头儿见识何等广博,对于这等凡俗建筑,自然不屑一顾,直接到了府内大堂之上,坐在了正中的主位。
李涯与阴阳二老,躬身在下,却不敢坐下。
邋遢老头儿淡淡说道:“我有一个仇家,深通诡异逃遁秘术,他的肉身,已然被我诛灭,可是其神魂却逃脱了。此刻,被我用秘术,探测到就潜伏到了这星月城内。此人神魂受损,没有剩下多少手段,可是这附体普通人或是修士的能力,却仍旧出神入化,一旦附体,便潜伏到被附体之人的神魂阴暗之处潜伏,根本无法用秘术再行探测到具体方位甚至,任何异常,那个时候,就算她站在了我的面前,我也无法确定她就是我的仇家,我也只能大概感应到其大概方位,误差之大,太过麻烦。”
李涯与阴阳二老一副恭敬聆听的体态,此时,他们都知道邋遢老头一定会有后言。
斟酌了一下,邋遢老头儿便接着说道:“我需要你们,将整座城封闭,然后把所有人都集中起来,用我给你们的法器,一一测试。”
老头儿说完,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只是是其右手食指之上,一个蓝色戒指,微微亮了一下,其身前数尺之外,便骤然出现了一个一丈高,半丈宽的巨大金属框架。
这个金属框架,极为沉重,只是这么一出现,便将这座大堂,用上好石料,又用土系功法,尽兴稳固的地面,压出了蛛网般的裂纹。
李涯看着这个框架,将地面压出的异状,心中不由得一惊,这得多重,才能将地面压成这幅凄惨的模样。
&是我苦心研究炼制的搜魂之门,只要让人走过这座门,那么若是那人被附体的话,就肯定会被这座门所发现,发出明亮的紫光示警。若不是我要找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异状。
你们先从这座城内,开始一一测试,这段时间,不许任何人离开,然后,再度开始测试周边区域五十里范围内的人,在我给你们停止测试的命令之前,就先这么去做吧。你就先将这搜魂之门,拿走。这就下去准备吧。”
邋遢老头儿,见下面三人,有些大眼瞪小眼,一时间,眉头微皱,面露冷意的质问道:“难道没听明白老夫的话不成?”
李涯苦笑一声,对着老头儿一礼说道:“并非是我等不明白前辈所说,只是那人是前辈的仇敌,想来能够成为前辈仇敌的话,手段自然也非是我等可以匹敌,到时候,我们就算将那人找到,可是那人若是突然飞走。我们也无法向您告知,到时候,岂不是误了前辈的大事。”
邋遢老头儿,摸了一把自己油乎乎的胖脸,点头道:“说的有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那家伙,一旦附体,一个月内,就不会醒转,只能潜伏在那附体之人的体内,难以施展手段的。你们一个月内,放心做事即可,还有,老夫的搜魂之门,一旦发现了那被附体之人,发出异象,老夫自然第一时间就会感应得到,至于,一个月后,若是还没有找到那人,到时候,我再想其他方法吧。”
邋遢老头儿说完,目中闪过一丝无奈之色。
李涯也算极为精明之人,他猜测这老头儿居然没有将实话说尽,不过,如今,形势比人强,也只能忍气吞声。
而且,他看那老头儿眉眼神色,透露的那丝无奈,却有一种直觉,似乎,这为化丹期前辈的仇敌,绝然不是那么简单便能被找到的。
而这老头儿很可能,已然有了心里准备,打算打持久战,这才会露出无奈之色。
而且,他给自己三人布下的禁制,也是为期一年,就更为说明了此点。
随后,老头儿便将三人打发走,李涯作为族长,自然亲自收了那搜魂之门,开始制定一系列的计划行事方案。
而那老头儿,则占据了大堂,就这么在大堂之内,静静的坐了起来,宛如瞬间入静一般。
大堂的门,无风自动关闭。
整座大堂,立刻笼罩了一层黑风,从外面看去,这做大堂,也变得,充满了诡异莫测之感。
李府另一间议事大堂之中,李涯此次坐在了中间主位,其下手,左右,各自坐了不少人。
每一个都看上去都很不简单,目中神光隐隐,气质不凡。
这些人都是李氏一族的基石。
此时,家族有了大的变故,自然要进行一番商讨。
而且,就算要安排那邋遢老头儿的事情,离开这些人,也会发生一些不顺的变故。
李涯扫视了下面一圈,目中凝重到了极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