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只想道个歉还是搞迂回玩心理都不重要,面对宋然然的母亲的时候,她心软了。
宋然然的父母结婚不到五年父亲就因事故瘫痪在家,彻底丧失劳动能力,这些年一直都是母亲撑着这个家。
为了让儿女穿暖吃饱,什么脏活累活她都肯干,为了供儿女读书,她什么都愿意做,哪怕那些事被儿女不齿,她也从未后悔。
很多事说出去可能都没人信,她会将人带回家,在瘫着她丈夫的炕上当着她丈夫的面...并无恶意也不是什么恶趣味,只是无奈罢了。
最困难时,哪怕只有一盆面半盆米她也愿意!村里的女人骂她男人表面上骂她背地里又觊觎她,她都不在乎,她只想让孩子们过的好些,更好一些。
宋然然大一来报到,她原是想陪宋然然一起来的,可是宋然然嫌她丢人怕自己被别人笑话死活不让她来。
那时可以不来,这次却不能不来。
“女儿是我生的,只要我活着她就是我的责任。她风光了我占不占光都不打紧,可她惹事了我不能不管...”
她拍了拍宋然然母亲单薄但并不卑微的肩,笑着道:“宋然然该庆幸自己有你这么好的母亲。”
宋然然庆幸吗?
不,宋然然甚至嫌弃或者说是厌恶自己的母亲。
同意大事化小不再追究后,她和宋然然坐下来聊了一次。
人前已经给她道过歉,未必诚心,她也并不在意。人后宋然然也懒得装,耷拉着脸一点做错事之人的羞愧都没有。
“若不是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我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你。”她实话道。
宋然然轻哼一声:“她的面子?她那张老脸还挺值钱呢,我真没想到。”
她不自禁皱起眉头。
“我真不明白,你母亲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那么怨恨你母亲?”
“好?她要真对我好就该在年轻的时候再找个能干条件好的人嫁了让我和弟弟吃好穿好而不是在村里丢人,一直让人瞧不起!”
常久:…
宋然然怎么会说的这么理所当然,想法还这么幼稚可笑。
能干条件好的男的会娶二婚带俩娃的女人嘛?
就算真有这样的男人,谁能保证他会对宋然然姐弟好?
三观不合,没有多说的必要。
她要走,宋然然却叫住她。
“你知道我多羡慕嫉妒你吗?都生在农村,凭什么你要什么有什么我却只有贫穷和嘲笑?你比我多什么啊?老天真是不公平!”
她骤然回头与宋然然对视,沉声冷漠道:“我没比你多什么,只是没有你这些可笑又可悲的想法而已。你记住,这次机会我是给阿姨的,如果你还不悔改别怪我谁的面子都不给。”
学校在压消息方面做的滴水不漏,都惊动警察了竟然还将这事死死瞒住,后续对宋然然的处理也没有公开。
不过学校还是将处理结果第一时间告知了她这个当事人。
取消奖学金、优秀班干部等评选资格,院系口头警告一次,在校期间再犯大错直接开除。
这处罚对宋然然来说可一点儿都不轻。
没有奖学金,又不能去长久教育兼职赚钱,她要比以前耗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兼职打工赚取学费和生活费;不能评选优秀班干部,在校入d这条路也被堵死,那她毕业时的履历泯然众人,想要凭这些附加条件找一份好工作的计划基本落空。
“她还照常上课吗?每次见面不觉得尴尬?”闲聊时辛鹏问她。
最近一段时间长久教育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少,辛鹏学校公司两边跑忙的脚打后脑勺,自然没时间陪李胜男去上课,也不知道与宋然然同一教室上课是什么场景。
她一边看公司简报一边笑道:“事情已经翻篇,我不计较她也没觉得多愧疚,谁会尴尬?”
“她都干出这么恶心人的事儿了还不愧疚?脸皮真厚啊!”
说到脸皮厚,她不自禁想到石头。
石头现在在她这里已经成了“厚脸皮”的代名词。
不管她上不上线每天都会qq道早安晚安,隔三差五打一通电话,还总是趁她不注意说一些让她脸红心跳的话。
她不让说,诶嘿,竟然不好使。
石头还狡辩称:“我这是在帮你脱敏,你多听听就习惯了。”
她是想习惯吗?她明明是想他收敛一点!
个人感觉,他们俩进度有点快,这哪是顺其自然,这是坐火箭直冲云霄啊。
石头却不承认,还倍儿有理的说道:“这才哪到哪?咱们现在还只是在电话里互动,如果见面也这样,你想想看...”
石头当面跟她说“想你了”这种黏黏糊糊的话?妈呀,不能想不能想,起一身鸡皮疙瘩。
“辛鹏,你和石头最近是不是也有联系啊?你能不能劝劝他,让他跟我说话的时候正常一点!”
辛鹏因为熬夜加班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霎时亮起来,八卦兮兮问道:“他说什么不正常的话了?你别不好意思,有什么就跟我说什么,好歹我现在是有对象的人懂的肯定比你多!”
貌似有理。
病急乱投医,不管辛鹏是良医还是庸医听听他怎么说总不吃亏吧!
简单说了她和石头的近况,眼巴巴的看着辛鹏问他:“你说他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辛鹏啧啧两声,假模假式的捋一捋并不存在的胡须,还真当自己是老大夫了。
“你们俩啊,主要是你,真是拧巴啊!他哪儿过了啊?正常男生追女生不就这样吗?我甚至觉得他做的还不够,我追李胜男的时候可比这黏糊多了!倒是你啊常小九,真难伺候啊你,人家咋做都不对,你到底想咋地?”
常久:...
“你站哪一边?”
辛鹏举手投降:“久姐我错了,我当然无条件站在你这头。但是吧...咱多少讲点理,行不?”
不行!
她哪不讲理了!
也不是矫情还是怎么样,她就是觉得石头根本没有必要刻意做什么,打电话随便聊聊得了呗,就算思念对方也没必要宣之于口吧,反正她说不出口。
“凭什么你说不出口就不让他说?久姐,霸道了啊!”站在她这头的辛鹏继续叭叭道:“久姐,要不你试试以毒攻毒吧,把对方要说的话说了让对方无话可说,多试几次他可能就啥都不说了。”
嗯,这像是庸医会开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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