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无极录 卷一 第十章 终极愿望

    慌乱的人们在夜幕降临之前就已经点起火堆，围在一起集聚勇气等待勇士们归来。

    其它四部的牲畜也都集中到龙马部的草原上，有人单独看管。

    夜幕下偶尔有小牲畜四散逃开，又被刚刚成年的猎犬圈了回来。

    老人在讲今天的事情，大人们聚在一起焦急的等着亲人们的消息。

    孩子们则围着老人听的出神。

    “这次就来了五百多只狼吗？”老人问道。

    “看到的大概就这么多，黑压压的一片。”有人回答。

    “你说它们越过了部落的勇士，直接袭击高台中心？”老人看着熊熊的火焰。

    “是的，而且很疯狂速度很快。”

    “不对！”老人摇摇头，担忧的神情尤为明显。

    在这草原上，这位老人拥有最大的年龄和最丰富的知识。

    包括在更远的南面草原部落里面都找不出这么优秀的老人。

    “后面还有狼群，而且还应该很多！”

    老人抿了下嘴说道：“狼群和人一样，没有底气不敢做，它们敢突袭高台就说明他们还有强大的援军。”

    “我们杀死它们好多！”有人说。

    “狼群和人有所不同，死的它们认为都是弱者。”

    老人看了看东升的月亮：“弱者就是整个狼群的后勤和先锋，只有弱者死去强者才能留下。经历残酷的优胜劣汰挑选出来的狼才能让狼群越来越强大。”

    “它们让弱者当排头冲锋陷阵，死掉就吃掉，那些没有死掉的才会在战斗中变成强者。”

    老人收回看向月亮的目光，一边望着熊熊的火堆一边慢慢说道。

    展青玉把长长的烟袋给老人拿了过来，老人在烟锅里塞上叶子，伸到火堆里吸了两口。

    一圈圈的烟气像是一个张牙舞爪的魔鬼一般。

    小青玉若有所思的抬起头问道：

    “三爷爷，在远方的部落他们那里没有狼群吗？”

    老人抽口烟：“有。”

    “那么远还有狼群啊？”孩子们都疑惑道，他们还以为就这里有狼群。

    他们不知道狼群有多少，也不知道狼群能跑多远去觅食。

    更何况这不是觅食而是纯粹为了杀戮的狼群。

    “这诅咒罩着草原有无数年，打不破的，我们也不知道如何破除它。咱们这座大山，是一个狠心的父亲！”老人感慨。

    “啊，父亲？”孩子们，包括妇女和护送他们回来的男人们都很惊讶。

    诅咒，人们从小就知道。

    “是啊，也许是大山认为我们该到外面的世界去，可是我们祖祖辈辈都在这里，我们能到何处？”

    “到大海另一边吗？”有孩子问道。

    “差不多吧！但是，孩子们你们见过大海吗？知道大海离我们多远吗？”

    “有没有到山的那一边远？”

    “呵呵！”老人笑了笑，摸了下小清玉的头。

    “这孩子眼睛真亮。”老人想。

    “当然了，比这要远的多，甚至于十个或者一百个那么远，等走不到海边人就老了。”老人想了想这样说。

    他也曾经年少轻狂要破除诅咒走出草原，可是几十年过去了。

    岁月的凌厉让他直不起腰来，沟壑交织的脸庞述说着一生的心酸和沧桑。

    “那我们一起去不就可以了，等我们老了我们的孩子继续，等他们老了他们的孩子继续走，总有一天能走到的！”

    小青玉认真的说道。

    “对对对，我们一起去。”

    几个部落的孩子王跟着小青玉嚷道。

    “路上我们还可以一起练武一起打猎。”

    老人沉默了，孩子们不明所以。

    孩子们的世界有梦想是对的，只是不该有这种担心和困扰。

    许久，老人有些伤感的说：“如果我的祖先能这样做，看到海的应该是我了。”

    走到海边，是草原上的人祖祖辈辈不能实现的终极愿望。

    心情沉重的老人起身走进了毡房，坐在羊皮毯子上，面带这无尽的向往和期待抽了一袋又一袋的烟。

    直到咳嗽的要喘不过气来才把烟杆放下。

    拉过羊皮被子正准备躺下。

    忽然发现，那个眼睛黑亮黑亮的孩子掀开帐篷走了进来。

    “来，到爷爷这里来。”老人和蔼的说道。

    小青玉听话的坐了过去。

    “怎么不回去睡觉啊？”老人问道。

    饱经风霜的脸上皱纹挤成一道道的沟。

    “我睡不着，所以进来跟爷爷说说话。”

    “嗯，你想知道什么爷爷来给你说。”老人挪了挪身子，让自己做的直一点。

    “我们草原上是不是很久以前就有猛兽了？”小青玉问道。

    “嗯，是很久了啊！听老一辈的人说，狼是帮着诅咒而生，与草原上的一切生灵举世为仇。”老人又拿过烟杆，又放下。

    “没有人能打破它吗？”

    展青玉内心有着一丝丝的不屈和恨意。

    恶狼的残忍，勇士的鲜血都是诅咒的意愿。

    “不可能的，无数代人都抱着这样的想法，到头来还是被恶狼和时间圈在草原上。听我爷爷的爷爷说，他们那时候狼还没有这么多，偶尔有几只野狼獾子啥的，离好远就被人吓跑了。”老人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到我爷爷的时候狼群就多了，一来就是一大群或者几十只，吃了好多牛和羊。”

    老人敛去脸上的笑容沉重的说，慢慢的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那时候各个部落离的都比较远，最近也有一百多里地，为了方便相互照顾和抵御狼群，首领们就把所有的附近部落都集中到几十里的范围内，有个天灾人祸也能彼此一起度过。可是没过多久，狼群袭击了进山打猎的猎人，十几个人没有一个回来的。”老人有些生气，语气重了些。

    “族长派人到山里寻找的时候，只找到了一片片的骨头，他们都被狼咬死吃掉了。”老人的眼里有些亮光的东西。

    小青玉屏住了呼吸。

    “族长回来就把所有的年轻人召集起来组织了狩猎队，每年都要进山打猎，只杀恶狼。可是，咳咳咳......”

    老人咳了起来，身子上下起伏，直到咳得满眼泪花。

    小青玉跪过去，赶忙给老人捶背。

    “没事，唉，老了啊！”老人继续说。

    “就在狩猎队第二年开春准备进山打猎的时候，一天晚上狼群突袭了我们的营地，咬死了大量的牲畜，咬死好多人，从那时候开始，每隔二十年左右它们就会来侵袭我们，有时候多点有时候少点......”

    小青玉点点头，老人慢慢的止住了咳嗽讲道：“它们都是深夜来，白天不敢来，草原的神和部落的图腾会保佑我们。”

    “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白天就来了，而且还那么肆无忌惮。”老人皱起眉头。

    “我们都是一直这么打狼的吗？为什么不一次打完啊？”小清玉想了想问道。

    “你是说，我们为什么不将它们赶尽杀绝吗？”老人摸了下小青玉的头。

    “嗯！”小清玉点头。

    “大家都想过，也不止一次去过深山寻找狼窝，只是茫茫深山我们找不到。有些地方我们不敢去，那里有妖怪。”老人说。

    “我曾经亲眼见过，我们搜到一个洞口的时候，还没进去就有几个人浑身冒血，止都止不住救也救不了，就这么看着他们死了。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去过山里找它们的窝。”

    “我们没有更厉害的武功吗爷爷？”小青玉改口问道。

    “听说在很久的时候，也不知道多久，当时草原还不是草原而是大片的森林，森林里妖魔很多，我们祖先生活在森林里，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有一天草原上来了一个很厉害的人。他使了个法术消灭了妖魔，一挥手森林去了大半，留下了现在的草原，留给我们祖先一套功夫。”

    “那后来呢？他去哪里了？”小青玉继续追问老人。

    “也许没有人知道。”老人轻声说。

    “我们的武功都是书上的吗？”

    “是的，但是有这书上的字我们都不认识，那是一个一个的奇怪的符号，根本不是字。我们只能按照书上的图画来学习。”

    “爷爷，那书在那里呢，能不能给我看看？”小青玉很好奇：哪有整个草原上的人都不认识的字。

    “我给你写几个符号你看看吧！”老人沾了沾木碗里的酥油茶，拉过小清玉的手，一笔一划的画了个符号。

    看着这个符号，小青玉脑袋“嗡”的一声，他闭上了眼睛脑海中一下闪过无数的画面。

    识海之中，一个清晰的圆盘发着灵光闪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