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江湖路 第二章江湖道,道江湖

    夏，酷热的盛夏。

    蔚蓝的天空中有几朵绵绵的白云，还有的就是火热的烈阳。

    天气很热，赶路的人自然很少，而且是少得可怜。

    一架马车现在奔驰在树林中间的一条小路上，马儿气喘嘘嘘地拉着后面一节大车厢，顶着烈日向前跑着。

    现在已经是人困马乏，但是赶车的人丝毫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因为这附近根本没有客栈或是人家。

    焦荡镇和溪桥镇有着一百多里的路程，不是山路，是泥路。

    “少爷，怎么回事啊，这一路上我们一家人家都没有看到啊，连一个客栈都没有，看来那个焦荡镇驿站的小二哥没有骗我们，果然这一路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停下来休息。”玉洁掀开了车厢的窗帘，看来了一眼窗外，很是不痛快的说道。

    “你啊，一天到晚就是不能静下来一会儿！”龙书剑看着车厢里坐立不安的玉洁，嘴角边露出了笑容，提议道：“要不你去去走走？”

    “才不要呢！”玉洁放下窗帘，想都没有想，就立刻否认道。

    的确，现在外面是炎阳高照，谁也不愿意自己暴露在太阳下，玉洁也不例外。

    谭婆看到玉洁的表情，淡淡地说到：“玉洁丫头，咱们这一年来南至南疆的天涯海角，北到冰天雪地的边城黑河，西起边界的古城喀什，东至黑龙江的富锦，可以说每一个地方都是到过了，现在外面的这么一点点的温度你就受不了啊？”

    “谭奶奶，玉洁不理你了！”玉洁撒娇地起身走到坐在龙书剑对面的谭婆身边，用手挽起谭婆的手臂，娇声娇气地说道。

    “嘻嘻……妹妹每一次都是这么说！嘻……嘻……”坐在龙书剑另一边的冰清娇笑起来。

    龙海头戴一个破旧的竹斗笠，手执一个马鞭，背靠着车厢驱使着马儿向溪桥镇的方向跑去，现在天上的太阳实在是太厉害了，他也想早一点找到一个地方停车休息。

    一年前“七星楼”发生了叛乱，在那个时候龙书剑虽然就将叛乱的首领一个个诛杀，很快就平息了这一事，龙疏剪也没有惩罚那些投靠墨子羽的人，但是龙书剑却因为那一件事，决定到江湖上走走，因此他就将“七星楼”的事务交给了教授自己读书的“白衣秀士”汪伦管理。

    龙书剑领着冰清和玉洁姐妹，以及龙海、谭婆在这一年来的确是走了许多地方——他们的确也只是“走走”。

    “龙爷爷，我来给你擦汗吧！”冰清走到车厢外，将手上的白丝帕，在龙海的额头上轻轻点了几下。

    “冰儿，你还是进去吧，我这一点热还是能忍耐的。”龙海抬起头，满脸通红地对冰清说道。

    “我这就进去。”冰清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她依然在龙海的脸上查寻了一下，用丝帕将龙海脸上依然留着的汗珠吸去之后，方才回到车厢了。

    天气真的很热，是闷热。

    没有一点的风，道路两旁是一些碎石，以及挺直了身体一动不动的五颜六色的野花和青青的野草，不远处是一路延伸下去的高大苍郁的树木。

    龙书剑除了听到马车的车轮在地上发出的“咯咯”的声音之外，就是听到在两旁树林里的树木上栖息的知了发出的单调而枯燥的声音。

    在这样的天气条件下，这一条路上应该就只有龙书剑他们在赶路。

    …………

    “柳姐姐，咱们找一个地方休息好不好，灵儿走不动了。”风灵儿停下身，她没有解开背上背着的一个小小的包袱，用不知道已经被汗水染湿了多少次，但是很快就又干燥的衣袖抹拭着额头不住下落的汗水，看着走在自己身前不远处的背着一个大包袱，迈着轻盈的步履向前走的柳盈颖，用干哑的嗓音大声说道。

    “我已经说过了，你是不需要跟着我的，如果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因为你的身后就是一架马车，你现在是可以改变自己的注意的。”柳盈颖没有停下脚步，依然向前轻快的走着，她的左手上握着他用来防身的剑。

    “马车？”风灵儿脸上露出惊喜的神神色，立刻转过头，看向了自己的来路。可是风灵儿失望了，因为她看到的依旧是后面没有一个人影的空旷路面。

    风灵儿失望地转过头，她看到前面的路面上只有一个人，就是柳盈颖，而且现在柳盈颖已经走远了。

    风灵儿一咬牙，跑了上去。

    “少爷，前面似乎有两个人……好像是两个女孩子在赶路，咱们要不要让她们上咱们的车，咱们顺便载她们一程。”龙海放缓了马车前进了速度，对坐在车厢里的龙书剑说道。

    “龙爷爷，既然她们不会坐咱们的车，咱们也就不需要停下来了，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龙书剑轻柔地说道。

    “哦”！龙海应答了一声，他扬起马鞭在空中抽了一下，“啪”拉车的马儿听到这一声响之后迅速扬蹄跑起来，马蹄溅起满地的尘土，向前一路跑去。

    “好没有礼貌的人！”风灵儿用手捂着自己的鼻子，把脸侧了过去，等路上的灰尘渐渐落了下，方才转过身，对早已经跑远的马车嘟嘟嘴，不满地抱怨了一声。

    “你为什么不搭载刚才的那一架马车，其实你完全是可以搭载那一架马车到达溪桥镇的，你是可以在那里等我的。”原本还在远处的柳盈颖，此时已经站在了风灵儿的身前，很是不满地看着风灵儿，“你是我看过的最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女孩子了。”

    “我说过要跟着柳姐姐，就绝对不会食言的。”风灵儿低下头，用手在身上拍拍，抬起头，她对柳盈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柳姐姐，我没有事，咱们还是早一点赶路吧！”

    “你要走就自己走，我现在累了，想在这里休息一下。”柳盈颖埋怨地看了风灵儿一眼之后，走向树林边一块被树荫遮住的大岩石。

    风灵儿笑嘻嘻地跑到了柳盈颖的身边，甜甜地说道：“谢谢柳姐姐！”柳盈颖现在一点汗都没有出，脸上也没有丝毫疲惫的表情，她怎么会不知道柳盈颖是在为自己着想。

    “嗯！”柳盈颖从怀里掏出自己的白丝帕，递给了风灵儿，把自己的脸上擦一擦。

    “谢谢柳姐姐！”风灵儿没有推托，她知道对于柳盈颖的任何要求，自己是不可以推托的，因为一旦推托，柳盈颖好不容易缓和的语气，一定会变得凌厉无比。

    “啊！怎么会这样？”风灵儿看着柳盈颖现在沾满尘土的丝帕，刚才她也只不过是在脸上抹了一把而已。

    “你脸上现在的灰尘已经没有马车经过之后的多了。”柳盈颖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她是在夸奖风灵儿，也是在告诉她为什么她的脸上会有那么多的灰尘。

    “真是太好了！”风灵儿突然从地上蹦了起来，不停地拍手叫好。

    “灵儿，你不是被太阳照昏了头吧？”走到树荫下的柳盈颖不解地看着风灵儿，依照她这些天对风灵儿性格的了解，她原本是应该就那个驾车和坐车人得主总十八代骂了三四遍方才会解心头之恨的，而不是这样的欢心鼓舞。

    “才不是呢？”风灵儿开心地说道，“虽然那架马车激起的灰尘将我的脸弄成一张花脸，可是我却一点都不怪他们，我反而要感谢他们呢！”

    “为什么？”这是柳盈颖第一听到风灵儿说自己要感谢别人。她知道，这些天，除了自己，每一个人都是被风灵儿在背后诅咒的对象——或许自己也是风灵儿诅咒的对象，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因为如果那架马车将我的脸弄成花脸，我就看不到柳姐姐的笑容了，原来柳姐姐的笑容是那么的迷人，想必一定可以迷倒许多的俊男侠士！”风灵儿没有注意到柳盈颖已经慢慢冷却的眼神，依然很是笃定地说道。

    “你如果不累的话，可以先走，我一会儿就可以赶上你了。”柳盈颖冰冷地说完了之后就坐到了大岩石上。

    风灵儿看着不理会自己的柳盈颖，吐了吐自己的香舌，走到大岩石的另一边坐了下去，她知道自己现在道歉是没有用的，因为她曾经听到柳盈颖说过，道歉只是一种消极的认错，只有努力消除错误产生的影响，同时保证下一次不再发生类似的事件才是最重要的。

    风灵儿突然低头开始数自己的手指，她很想知道在自己的记忆中，自己向几个人道歉过，结果很快出来了，是零。风灵儿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如果柳盈颖接受自己的道歉，她就是第一个接受自己道歉的人。

    “少爷，你为什么说那两个女孩子不会坐我们的马车呢？”玉洁永远是那么不爱动脑，她向坐在对面的闭幕养神的龙书剑问道。

    看到姐姐冰清投来的不满目光，玉洁很快低下了头。谭婆伸手在玉洁的头上来回摸了摸，轻轻地说道：“孩子就是孩子！”

    “玉洁，你知道焦荡镇和溪桥镇之间的距离吗？”龙书剑睁开眼我，微笑地看着玉洁。

    “知道啊，是一百里路。”玉洁抬起头，很是肯定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龙书剑点点头，接着问道。

    “是焦荡镇驿站的那个小二哥说的啊！”玉洁疑惑起来，“少爷，你当时不也是在场的吗？”

    “是啊，我们大家都听到了，而且我们还知道那个小二哥这么说的目的，他就是希望我们在驿站留宿，好在第二天早上赶在太阳没有升起的时候，赶这一程路。”龙书剑轻轻地说道。

    “所以那两个姑娘也应该知道这一点的。”玉洁似乎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看到玉洁脸上恍然大悟的表情，龙书剑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可是那两个女孩子还是出发了，居然还是步行，她们不但要忍受炎热天气的煎熬，还要忍受这一段路程上的枯燥。”龙书剑说完后微笑地看了一眼，先前一直在说无聊的玉洁，“她们既然懂得让自己这么一往无前地走下去，那么她们就不会借助别人的帮助，让自己完成这一段修业的。”

    “修业？”冰清和玉洁此时都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们难道没有感到走在前面的那个女孩子的手里握着剑吗？”龙书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那是一把沾满鲜血的剑！”

    冰清和玉洁对看了一眼，同时看向了车厢里的另外一个人。谭婆只是对着她们微笑地点点头。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刚才还是艳阳高照的天空，现在已经是乌云密布；刚才还是没有一定动静的野草、野花以及道路两边的树木现在都已经在大风中狂舞。

    “糟糕，现在要下雨了。”柳盈颖抬头来乌云越来越密集的天空，眉头一皱，担忧地说道。

    “柳姐姐，我们现在怎么办？”风灵儿站起身，走到柳盈颖的身边，很是无助地问道。

    “怎么办？你没有看到我们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如果你刚才搭上那一架马车不就什么事都不用担心了嘛！”柳盈颖没有好气地说道。

    “不如我们到树林里去躲一会儿吧？”风灵儿知道柳盈颖是关心自己才这么说的，于是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不行！”柳盈颖一口否决了风灵儿危险的想法。

    “为什么啊？”风灵儿四下张望，现在她们唯一能躲雨的地方可能就是树林里了。

    “啪”风灵儿听到平地想起一声惊雷，从地上一跳，转过身她看到深厚的一株大树居然被闪电给拦腰劈断。

    “轰……”远际的天空传来一阵轰鸣，声音由小到大，最后在风灵儿的头顶越过，犹如万马奔腾。

    “柳姐姐，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风灵儿知道柳盈颖为什么否决自己的提议了，她看到四周已经很暗了，很是无奈地说道。

    “怎么办，我们现在除了后退回到焦荡镇，就是继续前进，去溪桥镇，不过我们被大雨淋湿的命运是不会改变了。”柳盈颖看着神情紧张的风灵儿，淡淡地说道。

    “好吧，柳姐姐，那我们就继续向前走吧！”风灵儿听到自己已经是没有选择了，整个人一下子轻松许多，轻松地说道。既然已经不能改变现状，就要坦然地去面对，这是风灵儿的处世哲理，或许这也是风灵儿为什么都那么无忧无虑地原因。

    “龙爷爷，咱们还是往回走吧！”龙书剑听到了雷声的轰鸣，也通过时而被大风刮起的车厢的挂帘看到外面不是划破天空，照亮阴暗大地的闪电，他轻轻地说道。

    “少爷，我知道了。”虽然他们的路程已经行驶了一半，去溪桥镇和回焦荡镇对他们来说都已经没有任何的差别了，但是龙海却没有开口问龙书剑为什么要这么做。

    “吁……吁……”龙海两手拉紧缰绳，让在雷电声中躁动不安的马慢慢转了一个圈，开始往来时的路上前进。现在龙海没有扬鞭催马，但是在天空中雷声却让马儿丝毫不敢怠慢。

    “龙爷爷，这是雨披。”玉洁从车厢里探出头，对龙海甜甜一笑，伸手递过去一个雨披。

    龙海松开一只手，接过玉洁手上的雨披，催促道：“好了、好了，你还是坐回去，现在外面的风很大，你可不要再伤风着凉了，我记得上一次你不听话，结果害得少爷不是两天守在你的床前没有离开。”

    “嗳……”玉洁脸上浮起一朵羞云，调皮地对龙海作了一个鬼脸，就坐回了车厢。

    玉洁侧头悄悄地看了一眼身边闭目养神的龙书剑，心里喜滋滋地底下了头。

    谭婆看着这一切，微笑地摇摇头。

    雨开始下了。

    开始是豆大的雨滴砸落下来，豆大的雨滴打得风灵儿绕着柳盈颖的身体东躲西仓，砸得干燥的泥土路面上激起一点点的尘土。

    “好痛啊！”风灵儿停下身展开双臂迎着大风吹来的方向，大声喧泄道。

    柳盈颖还是静静地走着，她知道躲避是没有用的，即在心中默默地学会了承受。这也许是柳盈颖和风灵儿最大的不同点，至少风灵儿知道自己不能躲避大雨，她就会让自己去享受大雨。

    “灵儿，赶快走吧，否则咱们在傍晚之前是到不了溪桥镇的。”柳盈颖突然转过身，对在尽情享受大雨洗礼的风灵儿说道。她知道自己是妒嫉了。

    “柳姐姐，我这就来。”风灵儿跳跃着跟了上去。

    “柳姐姐，你看，是刚才的那一架马车！”风灵儿伸手指着前方，兴奋地叫了起来。

    柳盈颖伸手将因为倾盆大雨而贴在眼睛上的刘海抹到一边，都是也就脸上的雨水全部抹去，她知道风灵儿说得没有错，因为前方的确是有一架马车在向这边驶来。

    “嗳，停车！”风灵儿站到路边，不停地挥着自己的双手，对前方驶来的马车大声说道。

    “吁……”马儿在龙海拉紧缰绳以及他的吆喝之下在风灵儿和柳盈颖的身边停了下来，但是很不幸的是由于马车靠柳盈颖和风灵儿太近，面坑坑洼洼的路面上的积水溅到了柳盈颖和风灵儿的身上。

    龙海跳下马车，手里依然紧握缰绳，“两位姑娘，我家少爷看到现在下雨，想让你们和我们同乘这架马车去溪桥镇，不知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早已经是落汤鸡的风灵儿，立刻点头应答道：“好啊、好啊，谢谢老爷爷！”她猛地想起柳盈颖还没有出声，于是立刻紧张地看着柳盈颖。

    柳盈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头戴竹斗笠，身披竹蓑衣的老头，她看到露头虽然额头有些许皱纹，但是眼光却格外地犀利，紧拉缰绳的手很是干瘦，但是细长的手指却给人以力道的感觉。她不由自己地握紧了左手的剑。

    “姑娘，现在外面雨大，你们还是上来吧！”谭婆此时掀开车厢的挂帘，对站在车厢边的柳盈颖说道，同时对向自己投来微笑的风灵儿微微一笑。

    “奶奶你好！”风灵儿乖巧地说道。

    “好机灵的女娃啊，快，快上来，如果在淋雨一旦感冒了可要受罪的。”谭婆对风灵儿招招手，急切地说道。

    风灵儿转身看向一边的柳盈颖。柳盈颖透过车厢掀开的挂帘，看到车厢里坐着一个双眼紧闭的白衣少年，在白衣少年的两边坐着一个穿着紫色和一个穿着粉红色的丝绸上衣大约二八年华的少女，她们都看着自己，脸上同时露出了甜甜的酒窝。

    柳盈颖知道这个白衣少年就是驾车老人嘴里所说的“少爷”，那个白衣少年身边的两个女孩是孪生的姐妹。

    “谢谢了。”柳盈颖说完之后，一步跨上了马车，风灵儿也喜滋滋地跨上了马车。

    谭婆对龙海微微一点头，放下了车厢的挂帘。

    “驾、驾……”龙海坐上了马车，掉转马车的方向，向溪桥镇的方向一路奔去。

    “我还是先到外面坐一会儿。”龙书剑睁开眼睛，星目扫视了一下不住的打量自己的风灵儿，同时对机警地看着自己柳盈颖颔首微笑道。说着龙书剑就站起身，掀开车厢的挂帘走了出去。

    “龙爷爷，看来这一场雨真的不小啊！”看着路面的水坑中被落下的雨水砸起的一个个涟漪，龙书剑轻声说道。

    “少爷，你还是坐在我的身后，否则雨水会淋湿你的。”龙海看龙书剑坐在马车的边缘，提醒道。

    “雨水打到我没有关系。”龙书剑伸出自己的手，感受着雨水的冰凉，“我想在大雨之后，天空方能见到美丽的七色彩虹，也只有这样的大雨，才能冲涮去地上一些平时不为人们所重视的污垢。”

    “哈哈……少爷，我是一个老粗人，你说的这些道理，我看你还是对冰清和玉洁那两个丫头说吧。”龙海开怀大笑起来，“啪”龙海一扬手里的皮鞭，让马儿撒足狂奔。

    “两位姑娘，我看你们全身上下都已经淋湿了，外看你们还是把你们的外衣换了吧，否则没有一会儿，你们就一定会伤风着凉的。”谭婆微笑地看着视线在冰清和玉洁脸上不停转换的风灵儿，微笑地说道。

    “奶奶，我也想啊，可是放在包袱里的衣服都给……”风灵儿说着就对被她放在一边，不停的向外流水的小包袱嘟嘟嘴，“哈……哈湫！”风灵儿说着啾啾了鼻子，仰头打了一个喷嚏。

    “嘻嘻……”冰清和玉洁都在一旁掩嘴窃笑起来。

    “好没有礼貌的两个丫头，你们还不将自己的衣服拿出来，难道是舍不得啊！”谭婆微怒地看了冰清和玉洁一眼，不满地说道。

    “前辈，我们没有事，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就是。”柳盈颖正在用冰清递给自己的干毛巾擦去脸上的雨水，连忙开口说道。她看到冰清和玉洁站起身，从车厢内的行李架上取下了包袱，于是连忙说道：“两位姑娘，你们不必为了我们烦劳的。”说着柳盈颖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由于风而不是摇摆的挂帘。

    “这位姑娘，你在担心什么我们知道，可是请你放心，要知道你穿着湿衣服毕竟也不文雅不是，再说了你也不想我们少爷一直坐在车厢外吧？”谭婆若有所指地说道。

    柳盈颖低下头，接着她转而看着身边的风灵儿，这才发现自己的和风灵儿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将自己身体的玲珑曲线尽显无疑，粉脸不由浮起一朵红云。

    “你们两个丫头的动作好了没有？”谭婆看着在一旁拿着衣服的冰清和玉洁明知故问，“既然好了，还不给两位姑娘。”

    “谭奶奶，我们知道了。”冰清和玉洁应答了一声，便将衣服分别交到了柳盈颖和风灵儿的手上，便转身背对着她们。

    “你们也可以一个一个换衣服的。”谭婆笑眯眯地看着柳盈颖，也就转过身，背对着她们。

    柳盈颖略微一迟疑，等她转身看向风灵儿是的时候，看到风灵儿已经脱下自己的外衣，身上只穿着一件红色的亵衣以及亵裤。

    风灵儿看到柳盈颖看着自己，连忙用手抱住身体，娇羞地小声说道：“柳姐姐……”

    柳盈颖微笑地转过身，她的眼睛盯着车厢的挂帘，剑还在她的左手上握着，只要她看到车厢外的两个人回头，她就会出剑。

    “柳姐姐，我好了！”风灵儿似乎也被柳盈颖的神情所感染，用手轻轻地拉了拉柳盈颖的衣袖，神秘地说道。

    “嗯！”柳盈颖将左手的肩递到风灵儿的身前，风灵儿看着身前的剑，她看了一眼柳盈颖，伸出两手庄重地把柳盈颖递过来的剑握在了自己的双手。

    风灵儿知道，柳盈颖睡觉的时候都不会离开自己的剑的。她也曾天真地问过柳盈颖，为什么她不能有一时刻放心手中的剑。柳盈颖当时只是冷冷地回答她说，因为我身边没有朋友愿意替我保管这一把剑。

    风灵儿知道自己现在不再是柳姐姐的累赘，而是柳姐姐的朋友了——是柳盈颖的第一个朋友。柳盈颖曾经说过她没有一个朋友，以前没有，将来也不会有的。

    风灵儿背对着柳盈颖，听到身后响起“唰、唰”脱衣服的声音，她睁大两眼紧紧地盯着挂帘——现在她可是柳姐姐的第一个朋友。

    “嗯”风灵儿轻哼一声，她顺着手的方向看到手的主人。

    柳盈颖把握剑的左手手指在剑鞘上捏了捏，微笑地对风灵儿点点头，“前辈，我们已经好了。”

    “呵呵……好快啊！”谭婆笑着转过了身，这是冰清和玉洁也转过身，仔细打量着柳盈颖和风灵儿。

    柳盈颖是瓜子脸，眉头微微上翘，眼中有一丝的冷漠；风灵儿，一个较为白皙的脸上两个眼珠格外的有神，小巧的鼻子下面有一张精致的小嘴，脸颊上还有两个小小的酒窝，她不时转来转去的眼珠，预示着她是一个一刻都不能安静下来的机灵女孩。

    谭婆把手伸到柳盈颖的身，慈祥地说道：“这是生姜片，你们先含在嘴里，否则啊，你们很有可能会头痛的。”

    “谢谢奶奶！”风灵儿从谭婆的手里拿起一片生姜片就放到了嘴里。

    柳盈颖略微迟疑，慢慢地从谭婆的手里接过生姜片，没有立刻放到嘴里。

    “这是以前玉洁这丫头伤风时准备的，原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没有想到它们今天就能发挥自己的功效了。”谭婆干笑道。

    柳盈颖知道谭婆是在要自己放心，于是脸色一红，嘴里说了一句：“谢谢！”她就将生姜片放入了嘴中。

    谭婆看了一眼车厢的角落，看到柳盈颖和风灵儿的换下来的衣服都已经被她们都到包袱里（更准确地说，是柳盈颖替风灵儿将她换下的衣服收起来的），于是对玉洁说道：“玉儿，你还不将少爷请进来！”

    “少爷，你可以进来了。”玉洁将挂帘掀开一遍，把头探到龙书剑的耳边，轻轻地说道。

    “哎，你什么时候不调皮就好了！”龙书剑苦笑地说道。

    …………

    “我想两位姑娘应该是去溪桥镇，我想咱们以前素未谋面，今天却能在这里相遇也算是咱们今生的造化了。”龙书剑在柳盈颖和风灵儿脸上各看了一眼，淡淡地微笑道。

    “我叫龙书剑，这位是从小抚养我的谭婆谭奶奶，外面驾车的是龙海龙爷爷，至于这两个，她们就是我的侍女了，穿着粉色衣服的是姐姐周冰清，穿着紫色衣服的是妹妹周玉洁。”龙书剑将车厢里的自己以及自己所知道的人向柳盈颖和风灵儿介绍道。

    “龙公子，小女子柳盈颖。”柳盈颖见到坐在自己对面的龙书剑已经自我介绍了，于是很不情愿地说道。

    “我叫风灵儿！”依偎在谭婆身边的风灵儿不甘寂寞地说道。

    “原来是柳姑娘和风姑娘，真是幸会幸会！”龙书剑抱拳说道。

    “原来你是龙公子，我也是很幸会的。”风灵儿突然坐直身体，学着龙书剑的样子抱拳说道。

    “灵儿！”柳盈颖埋怨地看了一眼风灵儿，风灵儿听出了柳姐姐话语中的不满，同时她看到对面坐在龙书剑身侧的冰清和玉洁姐妹俩在偷笑，她知道自己出丑了，于是委屈地低下了头。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戏子可都是这么演的。

    风灵儿忘了自己看的那一出戏中女主角虽然也是这么对男主角说的，可是那时的祝英台却是女扮男妆。

    “风姑娘是第一次一个人在外行走吧？”龙书剑没有微微一皱，开口轻问道。这时坐在他身体两侧的冰清和玉洁都敛去脸上的笑容，紧张地看着龙书剑。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风灵儿抬起头，吃惊地看着龙书剑。

    “我是猜的。”龙书剑看到风灵儿盯着自己，突然脸上露出微笑，嬉笑地说道。

    “猜？”风灵儿脸上露出了调皮的笑容，“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姓‘风’吗？”

    “为什么？”龙书剑愣愣地看着风灵儿，他第一次听到有人问别人自己为什么会采用这一个姓。

    “实话告诉你，我现在的名字是假的，主要是……”风灵儿的话还没有说完，玉洁就在一旁搭腔道：“难不成你是偷偷跑出家的？”

    “你也猜对了，我就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的，为了不让家人找到我，我就给自己取了一个假名字，可是你们如果有谁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用‘风’姓来作我的名字，我就是真的佩服他了。”风灵儿得意地投给了玉洁一个挑逗的眼神，似乎很肯定她不会猜中。

    “哼，这不公平，我才不会猜呢，因为即使是我说对了，你也会说我回答错的。”玉洁思索了片刻，嚼起嘴，很是不屑地说道。

    “龙公子，你可是这里的大人物啊，你刚才已经猜中我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你能告诉我，我为什么用‘风’作我假名字的姓氏呢？”风灵儿见到玉洁退却了，只好赶紧用话套住龙书剑，不让他和玉洁一样，回避回答自己的问题。

    “为什么？”龙书剑剑眉微微一抖，他看向了坐在风灵儿身边，左手紧握宝剑不苟言笑的柳盈颖。

    “柳姐姐，你可不准告诉龙公子！”风灵儿知道柳盈颖知道其中的缘由，于是立刻提醒柳盈颖。

    “风姑娘，我这一年来也是走南闯北的，我虽然没有见过什么大人物，但是却听到了许多关于大人物的传言，其中就有关于武林四大杀手的顺口溜，那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的？”龙书剑说伸手揉了揉脑门，脸上现出思索的表情。

    “哎，没劲！”风灵儿知道龙书剑已经猜中其中的缘由了。虽然她话是这么说，可是整个人却格外来了精神。柳盈颖摇摇头，她知道只要每一次提到那一个人，风灵儿都回格外起劲的。

    “那句话是这么说的，‘清风缓无影，落叶静梵音’。”风灵儿说着痴痴地看着车厢的顶部，脸上露出向往的表情。

    “又是一个中毒的可怜女孩子。”冰清悲哀地说道。

    “可怜啊！”玉洁也开口说道。她已经知道风灵儿为什么不姓别的，而是姓‘凤’了，因为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许多名门淑女、大家闺秀为了一个风无影整日在痴痴地做着白日梦。

    “风姑娘，如果我记得没有错的话，似乎还有两个人你没有说吧？”龙书剑就这么残忍地打断了风灵儿对自己美好未来的憧憬。

    “哼！”风灵儿冷哼一声，她果然生气了，“另外两个根本就不能和我心目中风大哥相比，什么‘潜龙吟九天，卧虎啸十地’，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潜龙会长吟九天，卧虎能威啸十地。”

    看着风灵儿粉脸上的怒容，龙书剑不以为然地说道：“风缓、叶静、龙潜、虎卧，这只是他们在没有杀人之前给人的感觉罢了，如果一个杀手事前就给人盛气凌人的感觉，那他就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所以在这一句顺口溜中才强调是‘风缓、叶静、龙潜、虎卧’。风姑娘，要知道关于武林四大杀手不是还有一种说法吗，那就是‘缓风拂面人已逝，静叶飘零万事空。潜龙才能傲九天，卧虎方可霸山林’。”龙书剑显然不在乎朝自己吹胡子瞪眼的风灵儿（如果风灵儿有胡须的话），他接着说道：“风无影、叶梵音、龙吟天以及虎啸地，他们四个既然能成为武林杀手界中屈指可数的四个风云人物，我想他们都会有自己为人处事的方法，但是我想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你我这些平凡人所能揣测的。”

    “噢……噢……”风灵儿突然连“噢”了几声，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怎么忘了龙公子也姓‘龙’，和武林四大杀手之一的龙吟天是用一个姓，或许你们三百年前还是一家呢！”

    听到风灵儿讥讽少爷，玉洁坐不住了，她想站起身，可是她发现自己不能动了，想张口说话，可是喉咙也发不出一点点地声音，她知道少爷不让自己说话，她扭头看到姐姐窘迫的表情，知道姐姐现在和自己一样。虽然她们在风灵儿和柳盈颖的眼中很是正常，可是内心的苦楚只有她们姐妹自己知道。

    “呵呵……风姑娘，你忘记说一点了。”龙书剑彬彬有礼地说道。

    “哪一点？”风灵儿疑惑了。

    “那就是当朝的皇上也是姓‘龙’。”龙书剑淡淡地说道。

    “啊！”风灵儿惊呼一声，就不再说话。谭婆伸手将风灵儿向自己拉了拉，让她依偎在自己的肩头。

    风灵儿眼中稍纵即逝的慌张表眼神并没有能逃脱龙书剑的眼睛，但是他却选择了沉默，有时候人必须学会装傻，如果不是这样，恐怕这一年，他也不会这么平静地走过。

    “龙公子，你们好像不是一般的人，只是不知道你们这一次去溪桥镇所谓何事？”一直被冷落在一边的柳盈颖开口说道。

    “哦，我们也只是路过。”龙书剑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一年前我们这些人到中原走走，经过了一年的时间，我们到了北疆也去了南沙，西至喀什东抵福锦，现在我们正在回家的路上。”

    “原来龙公子完成了盈颖小时候的梦想。我看龙公子是读书人，为什么想到出来走走呢？”柳盈颖对龙书剑的主观的感受显然有了一点改变，至少她不再认为龙书剑是一个庸俗的富家纨绔子弟——能有这么两个漂亮侍女的人出生绝对不一般。

    “我读的书虽然不是很多，但是还是记得那么一句话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龙书剑微笑地说道。

    “我想龙公子是谦虚了，你读的书一定不活会比盈颖少的。”柳盈颖对龙书剑的印象又因为他的这一句话而有了改变。

    “我看柳姑娘手里握着剑，想必是经常在外行走了，不比我以前一直在家闷头读书强多了。”龙书剑微笑地说道。

    冰清和玉洁业看向了柳盈颖左手紧握的宝剑，她们都想道了刚才少爷所说的话。

    “我柳姐姐的武功可厉害了！”风灵儿在一旁插嘴道。

    “是吗？只是不知道柳姑娘师出何门？”龙书剑感兴趣地问道。

    柳盈颖不禁在心头责怪起风灵儿，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柳盈颖尴尬地说道：“龙公子，我是学了一点家传的武功，根本就无所谓厉害，对付几个欺负我的地痞流氓还可以，如果是稍微再厉害一点的人，我就无能为力了。”

    “龙公子，更不用说是和你刚才所说的四个人过招了。”柳盈颖不忘补充一句。

    “柳姐姐，你这一句话就有一点贬低自己了，要知道我可是真的认为你很厉害的。我想武林四大杀手中除了一个人之外，其他的三个人都是浪的虚名，我想你一定可以轻松对付他们的。”风灵儿在一旁说道，但是她还是袒护自己的“风大哥”。

    “灵儿，你不知道天高地厚，就不要在一旁瞎起哄。”柳盈颖侧头不满地瞪了风灵儿一眼，微嗔地说道。风灵儿立刻把自己探出的头缩了回去。

    “柳姑娘，我想风姑娘说得不无道理，可能你真的会胜过武林四大杀手也不一定。”龙书剑点头说道。

    “是三大杀手！”风灵儿连忙纠正龙书剑的话，她气呼呼地说道，显然对龙书剑将自己的话断章取义很是不满意。

    “我如果记得不错，江湖上应该有这么一种说法，‘百宫凤凰艳京华，千水玉女冠神州。道是江湖多豪男，切忌巾帼花木兰’。这句话说的就是武林中三个只有女弟子的门派：‘百凤宫’、‘千水门’、‘玉女门’。”龙书剑说着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柳盈颖，他同时看到风灵儿骄傲地噘起了小嘴，“我想柳姑娘即便不是三派中的人，却也是巾帼英雄。”龙书剑敬佩地说道。对于自己真实的想法，龙书剑是不会改口的，他说是四大杀手，而不说是四大杀手中的三人，是有他的道理的。

    “龙公子说笑了。”柳盈颖淡淡一笑，很是无奈地说道：“虽然‘百凤宫’、‘千水门’以及‘玉女门’之所以能在江湖上立足，能成为武林中的三大禁地，她们是靠自己的实力，努力争取来的，可是结果呢？人们提到她们首先想到的是‘美貌艳京华’，其次才是她们的‘绝技冠神州’。”

    龙书剑看着柳盈颖，他看到柳盈颖眼中有一丝的幽怨，有一点的愤世嫉俗。“柳姑娘，真的很对不起，我其实不是想……”龙书剑向柳盈颖道歉道。

    “龙公子，没有事！”柳盈颖对龙书剑嫣然一笑，那时发自内心的笑容。

    “对了，柳姐姐，你们去溪桥镇是干什么啊？”玉洁虽然早已经知道自己身上的禁制已经被少爷解除了，但是她还是忍到了现在。

    “龙公子你这一年在外行走，我想你应该听到过江湖上有两样绝世的玄兵神器的。”柳盈颖说着就看着龙书剑，她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龙书剑绝对不只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而已。

    “柳姐姐你说的难不成就是武林中所说的‘剑中王者’冷阳剑，以及‘刀中霸者’寒月刀？”玉洁不可置信地说道。

    柳盈颖仔细打量了龙书剑身边的玉洁一眼，她看到冰清伸手在龙书剑的后背拉了拉玉洁的衣袖。柳盈颖微笑地点点头，她并不否认：“玉洁妹妹你说得不错，我也是听到江湖传言，最近冷阳剑以及寒月刀会在‘东方世家’出现，所以我想取径溪桥镇，去‘东方世家’看看。”

    “奇怪，按理说这一路上我们应该看到许多人才是啊，可是为什么好像没有什么人呢？”龙书剑疑惑了，江湖上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聚集一大帮想要成名、偷窥宝藏之辈的。

    “龙公子，我想你是远离中原已经很久了吧？”风灵儿故作深沉地说道。

    “是的，我们前天刚回来，以前我们一直在南疆。”龙书剑点头应答道。

    “这也就难怪了，其实这一个传言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被人们所知道，那时候大家都纷纷启程了，我想他们现在都应该已经到了‘东方世家’才是。”柳盈颖微笑地说道，她同时也是在让龙书剑知道，自己其实是最后一批去‘东方世家’的人了。

    “原来如此！”龙书剑恍然大悟，“看来我们回家的行程又要延误一段时间了。”龙书剑笑了起来。

    风灵儿和柳盈颖都知道龙书剑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她们都看到冰清和玉洁都在偷偷地拉扯龙书剑的衣袖。

    “吁……”车厢外的龙海监突然大声说道，马车的速度在此时猛地减慢了许多，停了下来。依偎在谭婆身边的风灵儿倒没有什么，倒是柳盈颖整个人一下子失去了重心，身体突然前倾，一下子扑到了坐在她对面的龙书剑怀里。

    “柳姑娘，你没有事吧？”龙书剑把柳盈颖的身体扶正，让她坐了回去。

    “谢谢！”柳盈颖粉脸羞红，娇滴滴地说道。

    “没有事！”龙书剑说完之后，起身走到车厢前，将挂帘来开。

    “龙爷爷，到底怎么了？”龙书剑已经看到有十三个头戴竹斗笠，身披蓑衣的人手持离鞘的长剑在马车的前面围成了一个半圆形，但是他依然若无其事很是平静地问道。

    “少爷，你看！”龙海说着就瞄了一眼车厢的边框。

    车厢里的众人以及龙书剑顺着龙海的目光，他们看到龙书剑左手扶着的车厢边框上插着一面三角形的黑色旗帜，尤为刺眼的是黑色的三角旗帜上绣有用两根白骨支撑着的白色骷髅。

    “‘鬼魅旗’！”柳盈颖惊呼起来，她知道在这一种旗帜出现的地方，会有什么样的情况发生。

    “‘阴魂不散招魂堂’，没有想到我们和你们无恩无仇，你们‘招魂堂’为什么会招上我们？”龙书剑眉头一皱，面色凝重地说道。

    “我们要杀的是车上的一个人，你们只是受到她连累而已。”站在马车前面，脚踩在水坑里，任由雨水下落的人，冷冷地说道。

    柳盈颖站起身，她想走出车厢，但是龙书剑此时又伸出右手扶住车厢的另一个边框，不让柳盈颖出去。

    “你们这一次是不是还是一个不留吗？”龙书剑缓缓地问道。

    “是的，杀光所有看到我们行动的人，这是我们‘招魂堂’行动的准则。”站在正前方的那个人继续说道。

    “龙公子，请你让我出去。”柳盈颖目无表情地说道。

    “柳姑娘，你现在在我的车上，你就是我的客人，所以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走出这里的。”龙书剑回头对柳盈颖淡淡一笑，轻轻说道，紧接着他转头扫视了一眼拦住自己马车去路的十三个人，眼角闪过一丝寒光，“如果你刚才只是杀一个人完成任务，我是会放过你们的，可是你们既然要赶尽杀绝……唉，可惜啊……可惜……”

    龙书剑缓缓地放下了挂帘，柳盈颖看着龙书剑坐了回去，她看了一下别人，这才发现冰清和玉洁都若无其事地坐在原地，谭婆一手在抚mo好奇地看着龙书剑的风灵儿已经干燥的秀发，同时还对自己露出赞许的笑容。

    柳盈颖默默地走到了原处，坐了下去。

    “嘎、嘎……”马车的车轱辘在片刻之后又发出了单调的响声，但是这种声音现在在柳盈颖和风灵儿的耳里确实格外的悦耳，因为她们知道马车现在又在现向前行驶了。

    “谭奶奶，为什么马车又前进了啊？”风灵儿疑惑地看着谭婆，柳盈颖也是在侧耳倾听。

    “灵儿，你要知道拦路的永远都只会是活人。”谭婆不以为然地说道。

    风灵儿当然知道谭婆的言外之音就是：死人是不会拦路的，如果刚才那十三个人成为了死人，他们是不可能拦住马车前进的。

    “我刚才看到外面的人似乎手里都捂着长剑，可是刚才我并没有听到外面有任何的打斗声音啊？”风灵儿天真地问道，同时她还不忘丢给龙书剑一个恨恨的眼神，似乎是在怪罪他为什么要那么早就把挂帘放下来。

    “杀人是取决人人，而不是刀剑。”龙书剑很肯定地说道，“即便他们的手上有着了冷阳剑、寒月刀也不例外。”

    “听龙公子的一席话，盈颖胜读十年书。”柳盈颖沉思了片刻，她释然地说道。她现在已经不想自己再得到冷阳剑了，因为她现在首要的任务是“修业”，而不是去得到更好的宝剑。

    “有那么神奇吗？”风灵儿嘟起嘴，小声地说道。

    龙书剑对风灵儿微微一笑，他看到谭婆对自己点点头，也轻轻颔首，慢慢地他又将自己的眼睛闭上了。

    车厢里很快就沉静了下去，因为风灵儿靠在谭婆的肩头睡着了，冰清和玉洁靠在龙书剑的肩头睡着了。柳盈颖此时也靠着车厢，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剑，依然被她紧紧地握在手上。

    正所谓是：

    走不尽的江湖路，

    道不完的武林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