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开始,罗豫章就过起了哪哪儿都不得劲的寄人篱下的日子。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竟然无意间发现了他生母和罗辅的奸/情。
那是他爹过世一年后的某天中午,他因为想念父亲,独自一人回了他曾经住过十五年的旧居给父亲上香。
因为罗辑生前最喜欢的地方就是他家后院里的沣水楼,所以罗辑死后,罗豫章就将他的牌位供奉到了沣水楼。
那楼一共九层,是整个长龙岛最高的建筑物,给罗辑的牌位上过香后,罗豫章站在窗前往下眺望,结果却无意间看到了正在罗辅家的后花园里跟罗辅卿卿我我的他的生母。
耻辱和愤怒的感觉一瞬间席卷了罗豫章,他怒气冲冲的走下楼。
然而,没过多久,他便又垂头丧气的走回了顶楼。
跪在父亲的牌位前,他独自一人嚎啕大哭。
幼年时他最常看到的就是母亲的冷脸,以及她看向他或者他的父亲时的那种隐晦的、满是厌恶的眼光。
来自自己生母的满是恶意的厌弃让他本能的害怕与之亲近,然而刘渲却丝毫不介意他的疏远和畏惧。
这么多年下来,除了需要利用他、需要打着他的旗号实现自己的目的的时候,刘渲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会投给他。
自然,她也不会在别人面前提到他或者在他需要的时候陪伴他。
等到稍微长大一点,他渐渐明白了母亲是在嫌弃父亲的年老。
这让他非常愤怒。
对父亲的崇拜和爱戴让罗豫章毫不犹豫的站在了父亲的立场上,在他看来,刘渲既然嫁给了罗辑,那么她就该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合格的妾室、合格的生母。
一个凭着他父亲的恩赐才得以走上仙途的凡女,竟然胆敢嫌弃他强悍的、慈爱的父亲,就算这个凡女是他的生母,他也认为她简直不可饶恕。
要不是他崇拜和爱戴的父亲大人临终之前曾经叮嘱他要好好跟刘渲相处,彼此守望相助,罗豫章一定不会跟着刘渲一起搬进罗辅家中。
可现在他看到了什么?
他的生母,那个打着照顾他的旗号搬进罗辅家里的女人,竟然在他父亲死后,与他的堂叔有了苟/且之事!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早在他还在刘渲肚子里的时候,刘渲就已经跟罗辅勾/搭上了。
要不是有罗辅作为精神支柱,刘渲绝不会在罗辑身边一呆就是十六年之久。
如今他们好不容易盼到了罗辑坐化、罗辅执掌大权,要是不能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这两人自己都会觉得对不起他们多年来的隐忍和筹划。
罗豫章这还是发现的晚的,罗辅的妻子早在罗辑下葬之后的第一个月就已经发现了罗辅和刘渲的地下恋情。
当然,她的这个发现是被动发现的。
因为委身于一个糟老头子十六年而积攒下来的屈辱和怨恨,因为和罗辅偷/情而经历的兴奋和刺激,因为算计罗辑而犹如走在悬崖边儿上的紧张和恐惧,因为只有一个罗辅能给她不幸的人生带来些许光亮和温情,刘渲渐渐从一个高傲但却单纯、热烈、甜美的姑娘变成了一个偏执、霸道、心态扭曲、独占欲强的中年美妇。
因为嫉妒罗辅的正妻可以光明正大“霸占”罗辅,刘渲在住进罗辅家里不过十来天的时候就开始设计揭开自己和罗辅的地下情。
她的手段直接而激烈,在罗辅第二次来找她的时候,她便使人将罗辅的正妻引到了她和罗辅的偷/情现场。
罗辅的正妻姓翟,出身长龙岛小型修仙家族,因为娘家人全都要看罗家的脸色吃饭,所以她在罗辅面前一向直不起腰杆。
即使发现了自己的丈夫在和一个原本应该为夫主守孝的寡妇偷/情,罗翟氏的选择也依然是忍气吞声。
她以为自己的退让会换来心照不宣的和平,却不料刘渲其实恨得咬碎了银牙。
刘渲的本意,是借着罗翟氏之手把她和罗辅的地下恋情摆上台面,让罗辅不得不给她一个名分。
罗翟氏的包子性格让她的计划直接泡了汤,刘渲郁闷的好悬没吐血三升。
指望不上这个“没用”的女人,刘渲只好更加卖力的勾着罗辅不放。
罗辅对她倒也一如既往,一方面,这么多年的地下恋情维持下来,他对刘渲确实有几分真感情,另一方面,他也怕自己的冷落会让刘渲失控。
他深知,在这个世界上,刘渲唯一想要的也就只有他了,若是他选择了背叛刘渲,让刘渲绝望,那么刘渲一定也不会让他好过。
他这些年一直都是以道德模范的形象示人的,要是刘渲跟他偷/情的事情爆出来,他在罗家的声望一定会一落千丈。
还有不得不暂且臣服于他的罗轩等人,他们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彻底把他拉下家主的宝座。
更狠一点的话,他们甚至还可能会把罗辑的死也栽赃到他身上。
罗辅不想面对那样的困境,所以刘渲有什么要求,他基本都会满足。
实在满足不了的,罗辅也会好言好语的婉拒并在其他方面加以弥补。
好在,刘渲并没有太过离谱的要求。
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她从来不会像罗辅的其他姬妾那样为了各种利益和目的讨好罗辅。
她所有的愿望,都围绕着罗辅本人而生。
罗辅虽然从来没有诉诸于口,但其实他却非常享受这种被人全心全意的爱恋着、需要着,仿佛他就是刘渲全世界的感受。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比以前更加频繁地去找刘渲了。
只可怜罗豫章和罗翟氏,两人明明满心屈辱,却都不得不为了保命揣着明白装糊涂。
罗辑过世的第三年,刘渲为罗辅生了一个女儿,取名罗豫珍。
罗辑过世的第五年,刘渲为罗辅生了一个儿子,取名罗豫珪。
这两个孩子全都被罗辅记在了他的嫡妻罗翟氏的名下,忍气吞声的罗翟氏再次对这对奸/夫/作出了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