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之以前是虽然没有见过孙韶玉,但是他听家人讲过,自己的儿子就是孙韶玉的一个朋友搭救出来的。一直想找机会当面言谢,被各种原因耽搁了。孙韶玉作为一个北朝逃犯之子能得到平西王如此垂青,定是有巨大的原因。他知道平西王虽然名声极好,但绝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如此近地接近他,什么和他攀上亲戚。他知道大戏才刚开始,这个孩子不简单。他回头跟身边的谢高信讲:“你以后要和平西王的义子多亲多近,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父亲还不知道吧,我们早就共患难过了,关系已经不同一般人了。”
“我是说以后!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谢高信哂哂地点头。
平西王又朗声说到:“以后这孩子就随我皇姓,就叫刘玉了。以后还望诸位多多照顾这孩子。”
孙韶玉就是一愣,羊先生并没有跟他讲要他随刘姓。华夏人自古都讲究坐不更名站不改姓,名姓乃是生身父母所赐,所以韶玉极是抵触。他望向了羊先生。羊垒只是点头,示意他先什么都不要说。
宴会持续了一个时辰左右,大家都三三两两地回去了。平西王做足了礼数,还亲自送了几波客人。
今天几位夫人只来了两位,大夫人李氏和四夫人郭氏。郭夫人招呼孙韶玉过去。孙韶玉迟疑了一下,刘莹就跑过来把他推了过去。“四姨娘叫你过去,八成是赏你东西了,还不快点?”
郭夫人看着眼前的孙韶玉,心生慈爱。郭夫人无嗣,所以一直渴望有个孩子在身边。“玉儿,我有个想法想征求你的同意,我想让你过继到我的门下,你就算是我的孩子怎么样?”
“这这这……”孙韶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平西王一听笑了,“我觉得甚好。玉儿孤苦伶仃有一个娘亲也能找回点温暖,郭夫人想念孩子,正是两全其美啊。哈哈!”
连王爷都这么说,苏威群赶紧示意孙韶玉磕头认母。
孙韶玉也偷偷地观察了郭夫人,郭夫人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言行举止都带着一种让你亲近的和气,所以他的内心并不是拒绝的。所以就面带微笑地磕头,有些稚气地说:“孩儿见过郭妈妈,义父!”
平西王和郭夫人都欣喜不已,特别是郭夫人眼睛都有些湿润了。郭夫人伸手把韶玉拉了起来,“赶紧起来,地下凉,受了风寒可不好了。为娘要送你一个礼物,当做咱们的见面礼吧。”说完从旁边丫鬟手里拿过一件东西。用彩绸包着,好像有点重量。郭夫人轻轻地掀开彩绸,一块晶莹的碧玉呈现在大家的眼前。纵是见过不少奇珍异宝的刘翮刘翅都吃了一惊,想来郭姨娘早就有了心思和准备,要不也不会备这么大的礼。
“来,接着!你叫玉儿,这碧玉不是正和你搭配么?”
孙韶玉没有伸手接,李夫人一愣,“可是嫌我妹妹的礼物轻了?那你就不识货了。这玉是从海外寻得,有人进奉给了王爷,王爷一向恩宠妹妹,就赏赐给了她。不说价值连城,金银是买不来的了。”
孙韶玉赶忙解释,“王妃错怪我了,我是觉得太重了,受之不起。”
李夫人假装面带愠色地说:“你叫郭妹妹娘了,还叫我王妃可是该罚?”
孙韶玉暗自懊恼,平西王一看,“都好了,也不要罚了,真要罚就罚他手下礼物,这也是郭夫人的心意,说明她看重你。你以后要多去和你郭妈妈多说话谈心。”
话已至此,孙韶玉恭谨地收下礼物,一家人又是一阵热闹。
孙韶玉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回去的时候,刘莹却独自跟了过来。“弟弟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开心?我看你愁眉不展,不应该啊?”
孙韶玉强颜欢笑,“姐姐多想了,只是有些思念我死去的父母了,才有了些感伤。”
刘莹就沉默,临走前还安慰了一番孙韶玉。其实孙韶玉是想到了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要去长安了,说好听的是去结盟,说差点就是去当人质。一旦双方出现分歧,自己就深陷危境,生死不知了。
他刚到房间,就看到苏先生早就坐在书案前等他了。苏威群招呼孙韶玉坐过来。“韶玉,这主意是不是羊垒出的?”
“是的,不过羊先生的苦衷和想法我也同意的。”
“哼,这个羊垒,自己没本事,让一个孩子去面对那么大的困难,真是丢人。不过已经如此了,我也只能出点别的力了,但愿一切都顺利。如果有差错,也不用怕,我会想办法搭救你。只是你这功课恐怕就要耽搁了,你到了长安要经常给我写书信。还有我在长安有一个旧友,叫魏无涯,是个大学问家,你可以多去聆听教诲。”苏威群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
“这匕首那魏无涯是认得的,到时候你登门拜访的时候,拿给他看,自然不会怠慢你。”
孙韶玉一一点头,并收下了匕首。
平西王派出的密使很快就回来了,接洽十分顺利。陇西部众早就心有反心,只是感觉自己实力不足,时机未到,就一直沉寂。得到平西王的建议后,一拍即合,而且密使还带来了宇文平的亲笔书信。书信说:希望早日见到小王爷,共谋大事。
平西王的书房里的灯几乎亮了一夜,苏威群和羊垒都在里面。三人商定了具体的细节。最后决定让孙韶玉和丁傲先行,羊垒去一趟建康后,就直奔长安。到时候由羊垒负责双方的联络。
平西王看着窗外的夜空,发出一声长叹:“该来的还是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