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茫茫,星空灿烂,明月皎洁。
梦川苑。
一个亭楼的屋顶之上,正对这月光的位置,韩川盘膝而坐一个蒲团之上,背脊挺拔,双手捏手印,五心朝天,精神气集中,聚精会神的运功。
他在修炼《天书》的运功法门,尝试以天书真气来治疗杀神真气逆行经脉所留下的内伤。
虽然他也曾怀疑这《天书》的真假。
但是如今他身上的内伤几乎已经到了一个压抑不住的地步,所以不管真也好,假的也好,如今《天书》在他手上,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试一试。
他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吃透了皮革上记载的心法和运功法门,然后直接开始修炼。
要是真的能治好他的内伤,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就算是治不好,顶多也就只是让他的伤势加重,对于如今的他来说,还真的没有多大关系。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是《天书》的总纲心法,怪怪的,但是他总感觉这里面氤氲这一股意境,上古练气士,以天地为感悟,相对于他们的心法更加契合天地。
呼!
功行一周天,韩川猛然的吐出了一口浊气,他明显的感觉自己体内的气息明显的顺畅的很多,他猛然的睁开双眸,眼眸划过了一抹锋锐的光芒:“看来这天书是真的!”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的摊开了眼前的皮革,上面记载的运功法门还有心法都让他有很深的感触。
“天书所修炼出来的真气,果然能治疗我体内的伤势!”
韩川眼眸之中有一抹喜色,继续聚精会神的运功疗伤,天书真气的运转一下子带动了他体内隐藏的杀神真气,一缕一缕的气息运转之间,他头顶的天灵盖丝丝青烟。
远处的一座黑暗楼阁之上,大明教的神女亭亭玉立,一袭长裙,犹如一朵盛放在黑夜之中的昙花,缥缈之间又仿佛融入了黑暗之中。
“他不仅仅读懂了天书记载的心法和运功法门,而且居然练成了,好强大的悟性!”
“神女,我如今都很难去相信,他居然用一天一夜时间就参透了天书心法,这也太惊世骇俗了吧,历代明王尊者,从来没有这么恐怖的天资!”
神女身边的中年女子脸庞上充斥着惊异之色。
《天书》是大明教传承的绝世武道功法,历来除了大明尊者之外,只有大明教的神子或者神女,才能修炼的资格。
但是越是高深的武功,就越是难领悟,就算有心法和运功法门,能够修炼成功的,也是寥寥无几。
如今韩川居然用一天一夜的时间,就已经领悟了天书心法,参透了天书的运功法门,这事情一旦传出去,不仅仅大明教上下震动,绝对是让江湖上惊涛骇浪。
“他曾经以十五之龄,修炼了杀神家族的杀神功,功力几乎打通全身周天穴位,跨入一流境界,而且还修成了绝世无双的杀神!”
神女幽幽的说道:“所以他有这个悟性其实一点也不出奇!”
“神女,我们把《天书》传给了一个外人,一旦明王尊者知道了,恐怕……”
中年女子吞咽了一口唾沫,低声的说道。
“有什么事情,本神女自然会一力承当!”神女淡淡的说道:“现在你只要告诉我,第二卷天书的下落,有下落了吗?”
天书有三卷,这只是第一卷而已。
“神女,我查过了教内很多的典籍,第二卷天书,应该是记载在五大圣火令上面!”中年女子说道。
“五行旗掌旗使手上的圣火令?”
神女一双晶莹剔透的美眸划过一抹精芒:“看来第二卷天书想要拿到手不容易啊,我们先去完成明王尊者布置了任务,我们联系的人进入咸阳城没有?”
“禀报神女,聚散流沙,幽燕刺客,两大行馆的精锐刺客都已经进入了咸阳城!”
中年女子道。
“很好!”
神女满意的点点头:“安排我和他们的巨子碰面,我要咸阳大乱!”
“诺!”
中年女子毕恭毕敬的点点头。
……
这一天,风和日丽,城北郊外,一处平原校场,马蹄长鸣。
这是越骑营的营地。
越骑营,捍卫大秦帝都咸阳城四方大营之一,兵马八千,清一色骑兵,战斗力位列四方大营之首。
“越骑营,我韩川来了!”
韩川一身白袍,孤身一人,风度翩翩,大步流星的走进了越骑营的营地,他行走之间,目光不由得注视这飞扬在辕门之上的红底黑龙旗。
这就是他军旅生涯的开始。
“他是谁啊?居然敢这番打扮进入我们越骑营?”
“估计是哪家的公子哥!”
“将军可是最讨厌这种文弱书生的,上一回太原侯的世子跑来我们军营耍威风,结果被他打断了腿扔出去!”
“……”
中午时分,越骑营的将士训练都已经告一段落,一个个将士三五成群的在营中溜达打屁,看到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进入越骑营,众将都忍不住观赏猴子般观赏了起来。
“站住!”
辕门守将看到韩川肆无忌惮的走进大营,连忙站出来,对着他大喝:“此乃越骑营重地,闲人不可进,速速退去!”
“我是韩川,越骑营于阳部,别部司马!”
韩川气沉丹田,声音爽朗。
“是韩司马吗?”
这时候,大营之中,一个身披战甲的将领带着十几个将士跑出来,出营迎接。
“我正是!”韩川点头,微笑的说道。
“请吧!”
这个将领是雷古身边的一个亲卫,他的目光微微打量了一下这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却丝毫不敢小看,因为他知道连雷古都对他器重三分。
他伸手对着军营的中军大营方向说道:“将军和一众校尉,已经在营帐恭候多时!”
“谢谢!”
韩川点点头,露出一抹微笑的笑容,然后随着他走进的大营。
“原来他就是那个被将军亲自征辟的寒门才子?”
“我知道他,他虽然是一个读书人,听说对我们这些军士匹夫丝毫没有小看,此人还在渭水河上对我等扬名!”
“听说他写出了《从军行》连陛下都惊动了!”
越骑营的众将士的目光都凝聚在了韩川身上,韩川的名气在士林只是很普通,风头一过,就是籍籍无名,但是在大秦军中反而留下的一个很好的名气。
当初唐梦招亲的擂台之上,他在渭水河上,辩驳徐朗的时候,大肆赞赏大秦军将,这让军中将领对他有利不少好感。
再加上他的《从军行》表象出来对于军中的向往,自然让很多将领看好。
越骑营的中军主营建立平原的最高处,这不是一个营帐,而是以木材修建的一座营房。营房布置森严,里里外外,一个个守卫披甲持矛。
在大堂之上,一个身披战甲,身材魁梧,年约四十,神色严肃的主将,肃然的跪坐在上位。
在这个主将之下,便是是越骑营长史和主簿,然后就是越骑四部的主将四大校尉,还有其他三营的别部司马,越骑营众将,齐聚一堂。
“韩川拜见越骑将军!”韩川走进大堂,面对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眼眸,丝毫无惧,他坦然的拱手行礼。
“韩子初,这里是军营,不兴读书人的礼数,你可以直接喊我将军!”雷古魁梧的身躯挺直,目光犹如猎鹰,凝视着韩川这个读书人。
他之所以征辟韩川,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他的确欠下了寒王的人情,所以不好拒绝。
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对韩川很有兴趣。
如今的读书人,愿意走上一条匹夫之路的人,领军打仗的已经不多了。
“是!”
韩川目光微微一亮,点头表示明白。
“韩子初,尔可知道,某家为何要征辟你吗?”雷古神色肃然,目光森冷,声音充斥这萧杀之气。
“请将军明示!”韩川问道。
“你的《从军行》某家拜读了,某家很想知道,宁为百夫长,不作一书生的韩子初,是不是一个言行如一之徒!”雷古说的很直白:“军中规矩森严,你若是吃不了这个苦,趁早离开!”
“请将军拭目以待!”
韩川懂的一个道理,在军中不是一个讲究谦和的地方,该张狂就要张狂,该强硬一定要强硬:“我韩子初入的越骑营,就没想过灰溜溜的离开,要么我坐上你的位置,要么我横着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