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绝禁区边沿一个小镇,一片荒芜,只有千里之外才能看到点点绿洲。
一个八岁的孩童站在光秃小山坡上,注视着远方,喃喃自语,目露沉思之色。
“我叫牧绝,爷爷跟我讲在一个凶煞之地将我捡到,可是爷爷呢?离我而去了吗?”
孩童沉思一会,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自己一觉睡醒后,爷爷就突然不见了。
下一秒,孩童快速蹲了下来,躲在山坡后,目不转睛盯着前方千米处。
那里一群人正在打架。
打架的那一群人形色分明,一帮穿铠甲,一帮穿随身衣服,不过大部分都是黑色。
这曾让他迷惑,每天这个时候,都有两帮人在这里打架,每次都是留下一地尸体才离开。
为此,他曾问过爷爷,爷爷说他还小,不懂,也就没有告诉他。
后来,在懵懵懂懂中,他在村里人口中听到一些。
这两群每天都在打架的人,是有分派别的。
一个是他们的守护神大玄帝国的军队,另一个是魔道妖人的哪些畜生。
自数年前魔道妖人打入皇朝帝都不成后,皇朝趁机反捕,命忠义候赵定魄率领将士攻打魔窟,也就有了每天都在这里打架的两群人。
目不转睛看着他们,牧绝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每天这两群人都是差不多的打法,我刺你一剑,你劈我一刀的,初时感觉还有点意思,看多了也就烦了。
暮然,牧绝神色一震,打起精神,目不斜视的看着他们,心里热血沸腾。
不知为什么,每次这两群人中有厉害的角色出场,他心里就会有一股奇异的感觉,想要参与其中,跟他们一博高下。
正在打架的两群人中,身穿铠甲的一方,空中一个红衣女子急速向身穿黑衣的那群人飞去。
还没到目的地,空中红衣女子就一声叱咤,双手向前一推“烈火燎原”。
熊熊烈火自她双手中喷出,数十米之内身穿便衣的魔道妖人身上皆沾满烈火,在地上翻开滚去,哀嚎大叫。
“搬血境的高手?你们大玄这是要打破那个契约吗?”
一声怒喝自魔道后方响起,一人闪现在空中,怒视大玄红衣女子,袖袍一挥,卷起罡风吹灭魔道人士身上的烈火。
自从八年前与大玄开战以来,两方都互有默契,炼神境以上的高手不能出现在战场。
原因是他们一起战斗产生的破坏力太大,会导致整个天地都可能产生巨变。
“天下弱肉强食,有能者居之,你们有本事也可以”。红衣女子站在空中,看着对面的男子,毫不在乎。
“赵定魄,这是你们大玄的意思吗?”魔道后方,一句询问的声音传出来,一人跟着站在魔道人士上方,看向大玄军队里面的帐篷。
“松涛,时间都过这么多年了,这一场战斗该结束了”。
赵定魄自帐篷里面走出,八年已过,他境界早已抵达逆命,斩断前世因果,整个人看起来平淡无奇,功力内敛,没有一丝力量波动。
“那就战”松涛一声命下,手里凝聚出一把弯月钩,他跟赵定魄境界相同,不然何以敢负责镇守这一片区域。
跟他同站在一旁的男子听到松涛的话,一拳率先隔空轰向红衣女子,毫不留手。
躲在山坡后的牧绝看到热血沸腾,终于有高手开始大战了,不过却又立马面露失望之色。
松涛跟赵定魄竟然跑到了虚空中,他根本就看不到,只能看到天空一条条裂痕扩大。
场中。
轰向红衣女子的拳头划破虚空到红衣女子面前,却见她手中凝聚出一块银铁护盾,伸手一杨,阻挡住轰向自己的拳头。
看到这一幕,魔道男子面露难看之色,再次全身力量集于右拳,又是一拳接一拳轰出去。
多次的拳头冲击,打的红衣女子躲闪不及,手中的银铁护盾出现裂痕,拳头破开屏障直接击在胸口,巨大的力量让她倒飞出去,一口鲜血喷出。
魔道男子却是毫不怜香惜玉,手中幻化出一把长剑,追击而上,长剑一挥,将身受重伤的红衣女子腰斩于此。
斩杀完红衣女子后,魔道男子踏至正在厮杀的人群中,境界的高低,足以碾压一切,魔道男子一路横扫千军,将大玄军队尽数斩于脚下,独留一两人站立。
慕然,虚空激烈颤抖,一道裂痕扩大,而后又从归于平静,两个人影自里面急速飞出,各自落入自己的军队里面。
看到这结果,牧绝有一种流泪的感觉,大高手对决没有看到就算了,现在竟然连那个比较厉害都不知道。
往后面一滑,小心的爬下了山坡,都没什么精彩的可看,在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一个人越过山丛和树林,熟轻熟路,牧绝足足跑了半个时辰,越过千里之路,才看到自己村庄的轮廓。
扒开村庄外的围篱,牧绝找到自己偷偷爬出來的那个狗洞,这个狗洞是他秘密开辟出来的。
刘村里的人这些年为了不被外面的战争波及,特地找了这个树木茂盛,四周山林密布的地方,躲在里面不出来,所有东西都是自己弄,偶尔大人出去打打野味,小孩子从来不准出去,他也就只能偷偷摸摸。
从狗洞里探出小脑袋左右瞧了瞧,发现没人后,牧绝钻出了狗洞,转身小心用树枝从新盖住洞口,以备以后在用。
一路装模作样的跑在小路上,牧绝不时的左看右看,怕被人突然叫住。
在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一声声音把他叫住了,“牧绝,你又跑那里去了?怎么全身搞的脏兮兮的?”
无奈,牧绝只能在心里大叹‘运气不好’,转身看着站在自家对面草屋门口的刘婶婶,只能对她撒谎,“我去后面的树林里掏鸟窝了。”
刘婶婶抱怨一声,过来拉起牧绝往屋里走“你每次都去掏鸟窝,怎么没有见你弄一个鸟蛋回来?肚子饿了没有,大中午都过了。”
“是它们太灵敏了,我一爬上树它们就都飞走了”牧绝继续接着刚在的谎话说编下去,幼稚的小脸上满是无辜,楚楚可怜,谎话说起来脸不红心不跳。
“好了,这话你都说了千百遍了,我耳朵都起茧了”刘婶婶拉着牧绝坐在一块木板削成桌子上,自己跑去另外一个地方拿出了一块肉干和白开水。
坐在桌子面前,看着正在啃肉干的牧绝,忍不住心疼,外面像他们这样大的孩子吃的都是增气补血之物,可他们这里呢,偶尔几天有一顿肉吃就不错了。
“都是哪些该死的魔道妖人惹的祸,让云腾他们出去打一次猎都难。”
心里默默的骂了一声,刘婶婶继续看着牧绝“牧绝,你这个名字中的绝字不太好,不吉利,你干吗不叫你爷爷把名字改了?”
“爷爷说这个字对我有特别的意义,不准改,对了,刘婶婶,你知道我爷爷去那里了吗?”说完后牧绝放下肉干,眼睛满怀希冀的看着刘婶婶。
“怎么,他不在家吗?有没有出去采药?”
听到刘婶婶的话,牧绝低下了头,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纵使他的心性比一般孩子大,可终究还是一个孩子。
“我不知道,自从我三天前一觉睡醒后,就没有再见到过爷爷,都怪我自己,为什么每次一睡着就能够睡几天?”
看到牧绝大哭了起来,刘婶婶赶紧过来安慰他。
“孩子乖,这不是你的错,从你爷爷把还是婴儿的你带进村里的时候,一直到现在,他不可能离开你的,可能是去为你的病找方法了。”
“真的吗?”牧绝从新看着刘婶婶的眼睛,爷爷跟他讲过,一个人在骗人的时候,是不敢对视别人的眼神的。
直至好一会,牧绝才破涕为笑,刚才刘婶婶眼睛连眨都没有眨过,那她说的肯定是真的。
从新拿起肉干伴着水啃了一会,牧绝放下剩余一点的肉干“刘婶婶,我吃饱了,谢谢你的肉干”。
说完后还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肚子,然后就是一灰溜的跑了出去。
“这孩子…小心点”看着跑的飞快的牧绝,刘婶婶在后面提醒了一句,就开始收拾桌上的肉干。
吃的饱饱的牧绝跑在小道上,现在天色还早,回去也没有什么事干,睡觉的话又怕自己在睡一次就是三四天。
“你们要记住,我们在这个小村庄里,想要生活过得好,就必须出去打猎,而出去打猎必须要有强壮的身体,外面到处都有危险,而锻炼身体是我们唯一的办法。”
“知道”
跑在小道上的牧绝听到这些声音,直接沿着声音的方向跑去,平常跟他玩耍的孩子现在都集中在那里。
刘村一个大草地上,一帮比牧绝稍微年长的孩子正坐在草坪上,满目沉思,听着自己面前的大人讲解狩猎之法。
“快看,牧绝来了,我们猜猜他这一次又睡了几天?”
“我猜五天,五天都没有看到他了?”
“我猜三天”
…………
“你们不能笑我,我也不想睡觉,可是就是忍…”向他们跑去的牧绝话还没说完,就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