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用将自己的遭遇又说了一遍,正讲到自己被施以引魂丸的时候,方延突然大叫一声“啊——”
大家都被吓了一跳,就见方延举着一把牛角小铜刀。朱斑一看急忙扑上前:“呀!爹你看,我的烈铜剑怎么变成这样了,呜呜……”
林希吾走过来一看,眉头一怔。急忙打掉朱斑手上的铜剑:“小心点,这是被施了法术的。稍等片刻就恢复原貌了。”朱清也说:“对,这个狗杂种用的袖里吞金,好悬没把我的武器吸走。幸好我之前见识过他的那种招法。”正在大家说话之际,就听“咔——咔——咔”地上那把烈铜剑慢慢恢复了原貌。朱斑又看向朱清跟林希吾。林希吾抱剑点了点头,朱斑这才如获至宝般地收起自己的兵器,长长嘘出一口气。
吴大用又继续讲,正当他讲到深夜跑到曲柳安置老婆的时候,方延“啊——”又叫了一声。大家心里这个气啊,心说这小子没事干,总是在那里“啊啊”什么呢!
但见方延拿着一个酒袋,走到大家跟前。其实吴大用讲那些,他都听过了,所以就没心思再去温习了。所以他就开始观察地上掉的东西。一地的银光闪闪:银锭,银元宝,大块银砖……蛮犀酒袋!方延看到这里才惊呼了一声。
张存光一看,眼睛立马湿润了。心说总算不愁酒喝了。满脸的血渍,笑起来跟只鬼差不多。但是还是很感谢方延,他接过酒袋以后,用手拽了一下方延的小辫子:“好娃娃!以后叔叔教你几招,学不学?”
方延一听心想:早偷着学了。不过没说出口,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大家这才又听吴大用讲完,他讲话喜欢慢条斯理的讲完整,甚至把自己的推测都说了出来。
朱清眼泪婆娑而下:“我的师兄啊,你糊涂啊!咱们布衣的人就算死了,也不能做下这样的事啊!”知道真相以后,朱清急得直跺脚,真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气愤!
林希吾听到此,眼里露出不安之色:“吴门主也是为了布衣大局,我看还是先顾眼前吧。吴门主分析得不错。长烈的春二娘只是借助魔婴的人打通要道运送寒铁跟铜泥,而魔婴的人也借助春二娘来俘获吴门…现在其计划已败露,我看此事还是尽快解决的好。之后恐怕寒铁关也将出事啊。”说着他凝眸看向坑道深处。
吴大用一听说到自己,林希吾也给留了面子。但还是觉得太惭愧,脸面红成了猴屁股,连连点头称是。
最后大家通过坑道赶回布衣门,吴大用深感自己罪孽深重,将那少年一路背回。随后朱清又带着大家满处找。找什么?找孩子啊!
吴大用捋着山羊胡思前想后:“孩子不在翁台,铜窑也没有……肯定还在布衣门内。因为我听黑袍说过,九十九个齐整以后才开始祭炼血修之术。可是现在才九十八个啊,他们绝对不会胡乱动手!”
朱清想到此,一拧身带着大家朝金兴堂方向边走边道:“师兄说的有道理,魔婴的人恐怕还不知道此事已败露。而赵有财被我们三个击退,他也没机会去顾孩子。孩子肯定在金兴堂,赵有财只身一人守在此处,平日深居简出,里面肯定还有猫腻!”
大家进入金兴堂,翻箱倒柜将金兴堂上下两层找了个遍。除了一些散碎银子外,什么都没有!这下子大家都傻眼了,一个个像泄了气的皮球。俱都蹲坐在地上,一言不发。朱清还是不死心,拿钩柄从一层开始逐个敲打墙壁。林希吾也起来照做,因为他猛得想起来,这是在找普通的孩子,而不是修仙者。这些孩子是没有灵气波动的,只能靠土办法找。随后大家都跟着敲打起来,上下两层敲了个遍。墙体内部稳固坚实根本没有暗室之类的机关。
“稀里哗啦——哎呀——”地下传来方延的叫声。
大家又跑去下层,只见方延被压在一个大橱柜下面。外面只剩下两条小腿在胡乱的蹬踹。林希吾手疾眼快第一个蹿上前,将柜子抬起:“你在这里搞什么?”
“哎呀!疼死我,我在中间…中间…嘎巴——嘎巴——”方延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扶着小腰板儿一阵扭动。
“嗯?!中间看看!中间看看!”林希吾听了方延的话恍然大悟。大家一时间没明白啥意思,都随着林希吾来到上下层之间通道,朱清这才明白:“哎呀,咱们几个还不如一个孩子!这脑袋快锈住了!啪——啪——”朱清说完只打自己额头。
确实,大家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上下层之间隔着好几张深呢,大家都是上下层之间翻来找去。就是没人到中间的过道来看看有没有暗门。
“有了,在这里!”吴大用跳着脚,一伸手使劲把住一块,已经活动了的大石块。结果就听“呼——”的一声!中间墙壁处,一扇石门自动打开——一股骚臭气扑鼻!
而后,林希吾晃剑先行进去,随后大家都挨个进去了。
其实方延说中间,中间是说,他在柜子缝隙中间看到了亮光。所以他并没跟着大家上楼,而是扒着柜子缝隙向里瞅着,他觉得那光亮很近。所以想尽量伸手去触碰,但是那光亮好像很有灵性一样,立马跑开了。他又想继续去抓,但是够不到。
他便从怀里拿出小铜剑去够,结果小铜剑儿刚碰到那个光亮的同时,柜子就倒了……之后他再身去找的时候,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呜呜——”这时候方延听到中间通道传来了哭声,便又来了精神,急忙跑到上面去帮忙。
整整折腾了一上午,才将孩子们安排妥当。还好只有七八个体格瘦弱的还在昏迷,不过林希吾都给他们喂了丹药,他们的家人听说孩子没什么大毛病了,就没等孩子苏醒都急着抱回了家。
这时候,吴大用他们师兄弟三个还有朱斑,都将全部布衣门的弟兄召集到忠义堂商议事情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林夕吾跟方延两个人,俱都死死地盯着床上的那个少年。林希吾一脸的焦急,不住地给他把脉,是不是还输入一些真元给那少年。正在林希吾转身踱步的一刹那。
“哇——”方延两只眼睛都直了,嘴巴张得都能塞进一个鸡蛋去!就连脑袋后面的小辫子也翘了一下。
林希吾听见声音急忙回头:“啊——哎呀……”,又是一脸的“大红布”并急忙来到床前。
但见那少年,两眼内红光一闪,随后一声惨叫:“啊——!”
只见,那少年裆部早已“危峰兀立,直冲云霄”
“怎么弄得?这样太……哎?怎么又捂我眼睛!这又泄不了我元气!”方延看着正兴奋加好奇,突然被林希吾捂住了眼睛。
“小小年纪,不要碍眼,此……此乃“一阳来复”之象。咳咳……快默念“太衍经”,行日月星辰之气!”林希吾一脸尴尬之色,迅速将方延拉到自己身后。
那少年神志尚未完全清醒,微微晃动的额头已噙出些许汗珠,依旧紧闭的双眼,伴着急促的呼吸声,如同经历梦魇一般。但当他听到林希吾的话时,先是身子一颤,随后又紧蹙眉头,朱唇嚅动起来。
仅过了一会,只见山峰变高地,高地变丘陵,丘陵被夷为平地。那少年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而后他慢慢睁开眼一看,大吃一惊:
“叔啊,怎么是你啊。我记得跟那个姐姐……”那少年话说到一半,急忙一吐舌头,无比俊俏的面容里多出一丝狡黠。
“兔崽子!整天就知道瞎胡闹,要不是我凑巧赶到,你就没命了!哎……一个大混蛋,一个小混蛋!衍门不幸啊……”林希吾说完,眉间一抹愁云骤聚。
“你骂我可以,但是你不能骂我爹!”那少年见林希吾这么说,顿时剑眉倒竖,星目圆睁。
“混账东西,还敢顶嘴!?衍门下代就你自己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像你这样天天吊儿郎当的,你叫衍宗太师怎么安息祖台!?”林希吾说到激动处,吐沫星子都喷了出来。
“你今年,一十五岁了啊!你眼里跟脑子里都是啥?都是那些花花绿绿的些恶俗秽像!你以后怎么光大衍宗一门啊?你这是要步你爹的后尘,是不是!”林希吾声音越来越大,眼睛也睁大到了极致,太阳穴青筋暴突,俨然成了怒目金刚一个!方延也开始有点害怕了,用了小手拉住林希吾的一个手指,试探着轻轻晃了几下。加之一脸的无辜相,看着也很是可怜。林希吾见此,便强忍满胸的怒气,转身走出门内。
“哥哥,你没事了吧。”方延这小孩就是脸皮经得住,嘴巴也甜。见林希吾出了屋子,便爬上床榻,跪在床边,跟那少年主动搭话。小手还不停地给掖掖被角,动动枕头,生怕那少年再有哪里不舒服。
“哼!”那少年眼见林希吾离去,可气愤终是难消。便瞥了方延一眼,转过身去,独自生起闷气来。
方延心说,你这是给我甩臭脸看呢!不过,刚刚听他们对话的意思,这是衍门之后啊……不行还得劝劝,免得以后大家不好做朋友。
“哥哥,林叔叔跟我也是凑巧,才碰到你在大圣赌坊……”方延小嘴是很厉害的,将经过讲了一遍,而且还添油加醋,把经过说得一波三折。
“当时,有魔婴双煞,还有一个家伙会“袖里吞金”,还有那个骚婆娘四个人一起打林叔叔啊。林叔叔用那个……衍宗七星,御气什么的。他可是拼了命将你救回来……”方延说得吐沫星子漫天飞,有多大就吹多大。这是在屋子里,要是在外面,牛都能飞上天……
“真的?魔婴双煞厉害不?还有哦,那叫七星衍宗,御气太冲。我也会的,嘿嘿。”那少年起先是扭着头,紧闭着眼,装作听不见。可后来越听越觉得,方延讲得有意思。而且那场面被方延的小嘴一描绘,简直就像在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幕似的。他听着听着,便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子,跟方延聊了起来。
其实方延说的这些,林希吾都在门外面听见了。有些地方听了,他都忍不住要笑出来了。心想这个小娃娃真是个活宝。不过他开始有点喜欢方延这个小鬼头了。觉得这孩子不但非常懂事机灵,而且还很有情义。
林希吾正想着,见吴大用带着一群人进了布事堂,而且脸色很是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