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流猎魔人 第二百三十一章：姐弟

    眼看着五点半差不多到了，公孙智也没多耽搁功夫，最后和公孙信嘱咐了几句，兄弟两当下便分道扬镳，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这座城市正在从熟睡之中逐渐醒来，路上的行人渐渐变多，谁也没有多看他们一眼。

    人们不知道，这两个人年轻人，将会在十年之后成为恐怖分子，杀死成千上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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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就是这几天了……”公孙智一边盘算着，一边走向路边一处共享单车的租借点，骑上车，一个人在苏醒的城市之中穿梭着。对他这般天才的大脑而言，一心多用简直就像吃饭喝水一般随意。为了以防万一，他早已经将杭城的道路地图熟记于心，骑车反而不需要花什么心思，可以将更多心力用于思考。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越是好使的人，就越是有东西要想……反而是那些脑袋里头空空如也的人，可以活地无比轻松、无比愉悦，因为他们没有多余的东西要去烦恼。

    不过无所谓，这些年下来，他也差不多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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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智的超能力属于“超智慧”的类型，并不会增加其体力上限，再加上他平常也不怎么锻炼，这趟从城南到城北的长途骑行花了他将近一个半小时。尽管用上了诸多从书中学习来的科学呼吸法，每隔三十分钟就在路边休息十分钟，公孙智最后还是累的跟个孙子似的……等到了汽车北站那边之后，连停车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众人看着这个大早上就浑身是汗的年轻人，不免有些惊异，以为他是和谁打架之后逃过来的……纷纷自觉地让出一条路，以免惹上什么麻烦。这倒是给了公孙智一个很好的通道，他也没多说什么，挺着一双快要报废掉的腿，一步一步地扶着自行车，向下一个共享单车的租借点去还车。

    ……

    他不是不想坐车，而是不能坐。

    自从作为间谍被派遣入美生会之后，公孙智的表现一直十分亮眼，这就相当于为那个组织平添了一大助力。身为美生会的竞争对手，光照派对此相当不满意，为此，他们还特地出了一笔重金，雇佣国际上的杀手来国内暗杀公孙智——具体的方法，便是在他乘坐的专车内部放了一颗定时引爆的炸弹。

    公孙智听出了引擎轰鸣的声音和之前有细微的差别，所以随便找了个理由，中途就下车了。

    结果……车辆在路中间爆炸，造成三人死亡，五人受伤。可为了不暴露公孙智卧底的身份，超自然调查部又不能出人手去查这件事，只好就如此不了了之……从此之后，他就对汽车、公交车等等一系列的封闭交通工具留下了心理阴影。这一次，他是恰巧靠着自己出众的智慧逃过一劫，但只要呆在封闭的交通工具里，他迟早会再次中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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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型的汽车站，一般都是鱼龙混杂的地方。

    天南地北的人汇聚一堂，各式各样的口音和气味交杂在一起，难免叫人不适。在这里，人与

    人之间最好的关系就是“萍水相逢”，和他人说的话最好也不要超过三句，以免什么人借着攀谈的机会快速地与你熟络起来——在那些人精眼中，熟络，就意味着可以轻易欺骗。如果你看到有两个人吵得面红耳赤，最好的做法绝对不是去掺上一脚，而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赶紧从他们身边绕开在这种地方，正义和邪恶似乎就像倒进水里的墨一般，交融在一起，难以分清楚。

    公孙智很喜欢车站，因为光是在这里走过，他就能听到许多特别真实的事情……不是那种在报表上乱编的数字，而是脚踏实地的、真实的故事。以他的智商，自然可以很轻松地辨识出谁有没有撒谎，又或者是谁说出了几分的实话、事情的本身到底是怎么样的……总之，他将这种行为当做是放松大脑的娱乐，一边窃听别人的谈话，一边预测他们之后的人生。

    但今天，他却不是来消遣的。

    脚步一拐，拐入了车站旁边一间卖相老旧的咖啡厅里。

    也许是天才都对咖啡有着独特的情结，明明茶也一眼可以做到提神醒脑、消除疲劳，却不见他们去品茶。或许是因为，“茶”本身象征着一种文化，所谓“茶者，南方之佳木也”，我们的邻国日本至今还保持着一套复杂到几乎让人生厌的茶道礼仪，一提起它来，就让普通人望而生畏，也让天才们聪慧的大脑打了个结，无法自由自在地思考。

    相比之下，香醇的咖啡同样可以刺激人的味蕾，而且价格便宜（至少市面价格如此），支持速溶，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在深夜饮下一杯滚烫的咖啡，不仅能从脚跟升腾起一股暖意，更是让大脑像触电了一般，灵感大开，鬼点子一个一个地往外冒。

    根据公孙智对自己意志力程度的考验……如果他单纯地想要激发大脑的灵感，完全可以去吸食微量的毒品，然后用自己的意志力强行掐掉戒断反应，只保留药物对神经的刺激作用，从而达到思考效率最大化。（就像福尔摩斯那样）然而考虑到一系类现实的问题，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大胆而又过于激进的方法，转而去喝咖啡。

    整个杭城的咖啡厅，他基本上都走过一圈。

    非要分等级的话，这儿可以排到中上层的地位地处偏僻，客流量不多；营业规模不大；价格适合中产阶级；品种不多但很耐喝；没有续杯，但每一杯的量都很良心……最重要的一点，足够安静。

    其实这和咖啡厅的地段也有关系，像那些地处闹市的高档咖啡厅，也一样会有极度缺乏素质的混账在大吵大闹，让公孙智恨不得掏出枪，把那些家伙全给枪毙了……他曾经暗暗发过誓，等自己有能力实行计划的时候，一定要把低素质人群彻底杀光，一个都不能剩！

    ……

    显然，他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就连这家店的老板——一个满头花白的老爷子，见到他也是满面的笑容。站在顾客的角度上，公孙智并不希望这家店因为没有足够的客源而倒闭，因此每次来的时候，他都会刻意点一些昂贵的饮品。这么一来二

    去，老板自然就记住了这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

    按照约定，三姐公孙礼已经坐在了咖啡店的拐角处——一个最不显眼的地方。饶是如此，她那一头瀑布般漆黑色的长发也很是惹眼，即便只是静静地端坐在那儿，也自带着一股端庄知性的气息，让旁人不禁为之侧目，不敢轻易靠近，走过之时，甚至连呼吸声都要刻意地降低，好像怕打扰到她一样。

    快步走去，拉开长椅，落座。

    二人相对而视，久久无言，冰蓝色与墨黑色的瞳孔对峙着，像是在用眼神交流着彼此的话语。

    ……

    也不知道是不是遗传原因，公孙家族的人都这个德性……兄弟姐妹聚在一起时，为了营造出团结向上的气氛，大家都是一团和气。但你只要把他们任何两个人拆开来，放在私下环境里交流，都是相当诡异的一个情境。他们看上去根本不像亲人，也或许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太过于成熟了，就算是兄弟姐妹之间，也是以刨去所有感情因素，单纯以绝对理性进行交流。

    最终，还是身为姐姐的公孙礼先松口了。

    她轻轻地摘下套在耳朵里的无线耳机，撩了一下头发，用一种略微有些冷漠的声音问道，“特地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三姐，应该是你有话要和我说才对吧？”公孙智坐直了身体，将双手工工整整地叠在一起，微笑道，“实不相瞒，在几个兄弟里……我认为对我威胁最大的不是别人，反而是你。”

    公孙礼无比嫌恶地瞥了他一眼，歪过头去，压低了声音淬道，“真不敢相信……我居然会和你这样的人有血缘关系。你这样的人，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人，直到和你谈话的这个瞬间，依旧是犯罪记录为零的合法公民。”公孙智耸了耸肩，似乎对公孙礼那如同看见垃圾的态度并不怎么在意，只管自己接着说道，“即便是将来的某一天……我也有绝对的把握，自己绝不会被送上海牙国际法庭。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我自己想要站上去，我想要通过被制裁来获得一些东西……”

    公孙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苍蝇一般，生生打断了自己弟弟颇有装逼嫌疑的发言。

    “公孙智，你不要以为自己很聪明，就天下无敌了……”她开始直呼弟弟的名字，这无疑是一种关系性的决裂，“聪明并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情！都说‘少年得意，家门不幸’，再这么执迷不悟下去，你迟早要给自己带来灭门之祸！”

    不料，听闻此言，公孙智却是微微一笑，不甚在意地说道，“确实，智慧并不是我得到一切的关键，在古今中外的神话里，这种东西无一不伴随着灾祸出现……但只要能把控住它，一样可以将灾祸化为动力，为我所用。”

    “可相对的，秘密……它的代价就沉重多了。”

    “三姐，背负着如此之多的秘密活着……你一定很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