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关世认为菲利希亚会将自己绑起来丢到地下室,但是后来却发现菲利希亚没有这样做,而是用“菲利希亚自己的方式”监视关世。
没错,在餐桌上吃饭。
菲利希亚、暮羽、彼方——还有正在照顾罗马伤兵的乃绘留。现在晓时堡里是她们几个:少了一个梨旺。
当然,关世现在可没心情去问梨旺的去处:不过据菲利希亚说是回到家乡探亲。
说真的,如果开战的话关世很明显会处于矛盾的中心:一个潜入敌国的特务不但坦白了自己特务的身份而且和敌国的边防战士一同吃饭。
无论是对于这个国家还是对于罗马来说都是两面不讨好的状态:而且现在他面对眼前这个善良的菲利希亚已经不好意思说“请放了我,因为我要逃走”的话语了。
“请尽量对那些孩子保密:关于你的身份。”菲利希亚是这样对关世说的。
菲利希亚的这个想法让关世求之不得。
关世并不认为如果自己执意要走的话整个晓时堡会有人能拦住自己,不过或许是骨子里“宅男的犹豫(温柔?)”这种不找边际的性格左右了关世,让他没办法对于眼前这些善良的女兵使用武力。
(如果不是敌人的话和这些女兵在一起说说话什么的还真不错。)
关世这样想着。
“咕!咕咕!!”
熟悉的威胁声从关世身后传过来。
“……”关世在那一瞬间几乎是做好了随时丢掉手中的筷子保护自己脑袋的打算——虽然以前曾经也有和那个叫做梨旺的女兵一样“把这只猫头鹰烤了吃”的想法,不过似乎这只颇有性格的鸟过于灵活:是的,关世作了很多尝试却从来没有抓住过它。
“啪嗒啪嗒啪嗒”!
扑扇翅膀的声音在关世的耳边停下了。关世觉得左肩一沉。
(我的左肩是很难动的啊,喂!)
战争时期被打穿的左肩也不知道是被哪个颇有艺术细胞的医生治疗的,应该是不能动的来着……
(等等!我的左肩不是难以行动的吗?!但是……)
关世想到刚刚自己曾经对菲利希亚做出的伸出双臂的动作。
“手臂好了?”关世惊讶的叫出了声。
“出了什么事情吗?”菲利希亚问。
“换洗室在哪里?”
……
人是由蛋白质构成的,这点毋庸置疑。
不过现在在关世眼中,自己的左肩,已经不是那样了:原本大半是由木质做成的肩膀现在已经整个都不再是原来的样子了,取而代之的,是让自己的常识彻底被颠覆的东西:
火焰。
木质的肩膀已经变得焦黑,表面一条条一道道火红色的光:仿佛是火堆中被火焰碳化的木柴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关世傻傻的站在镜子前面。
他的常识正在被不可思议取代的时候,晓时堡外却传来了号角声:很有规律,听起来就像重复播放着什么内容一样。
当然不是晓时堡的少女吹的。
在关世重新走进大厅的时候,眼前的三个女兵显示出前所未有的焦躁。
“怎么了?”关世问。
“小号的意思是:赫尔维西亚近卫第一师团,第九独立机动部队。”小号手深空彼方将号声翻译了过来。
“第九独立机动部队!”关世在罗马的时候当然听过:那个霍普金斯上校的部队——那个战争狂复活了所谓的旧时代的兵器一夜之间摧毁了三个城市!
让他知道这里有两个罗马兵的话,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关世可不想被那家伙抓住。但是值得庆幸的是:或许那个家伙并不知道关世的身份:
他应该是收到了民众的报信而来这里的。
关世认为自己还有生机。
“怎么办,你们应该做出一个决定了。”关世已经把选择权交给了菲利希亚:如果菲利希亚决定将自己交给霍普金斯的话,没错——关世一定会现在就逃走的,“把罗马人交出去,你们都能得救,而罗马人的命,则要掌握在现在依旧在扯皮的和平会议上了。”
“呼……”菲利希亚叹了一口气,“我赌输了呢。”
菲利希亚忽然站起来:“关世,带着罗马的女兵尝试离开这里。”
“菲利希亚前辈,如果这样的话——!”一旁的女兵暮羽当然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如果那个霍普金斯是接到告密知道这里有罗马军人而来这里的话,关世带着一个受伤的罗马士兵是绝对逃不了的。
“我觉得已经逃不掉了——至少悄无声息地离开是不可能的了。”关世指了指窗外:晓时堡和镇子上唯一的路就是那座铁桥,而铁桥的另一头,则是成编制的——军队。
“那么怎么办……”
“让那个罗马女兵藏到废弃的房子那里去吧,仔细藏好的话,或许能逃过一劫。”关世指了指靠近悬崖的那个很大的废弃的楼房。
“那么你呢?”菲利希亚问。
“我和你们一起出去迎接他。”关世对着菲利希亚笑了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民众,不是吗?”
关世同时又看了看一旁的彼方和暮羽:她俩现在依旧不知道关世的身份。而现在知道关世身份的,只有菲利希亚和梨旺而已——而梨旺和菲利希亚是一个鼻孔出气的,不可能出卖菲利希亚,所以:
自己的生机,或许就在这里。
“那个霍普金斯受到的情报里应该没有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收到了‘我们带来一个罗马士兵’而赶来这里的。”关世接过从彼方手中哪来的军服,“或许我穿上你们的军服比较好——毕竟,要塞里面出现一个可疑的普通人什么的,不是太奇怪了吗?”
一边说着,关世和菲利希亚众人走出要塞的门。
而前方的铁桥的另一边,霍普金斯正站在那头,露出“我已经知道了一切”的笑容。
(真是可恶的笑容那,那家伙。)
关世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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