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听完凌阳的话,不仅不感到惊讶,一双灵活浮逸的眼珠,反倒咕噜咕噜乱转了一阵,打量着凌阳的穿着打扮道:“这位大哥,我看你衣服的质地不错,看来你也是暂时落魄在江湖上而已。hp://772e6f742e6f6我看不如这样,我身上多少还有一点钱,你如果囊中羞涩的话,就先拿去用!”
凌阳微笑着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好小子,果然懂事!”
原来凌阳拉住年轻人手臂的时候,手上用了不小的力气,无论年轻人怎样用力,都无法挣脱。
枯草镇地处偏远,镇子里只有一个小小的警务治安队,三两个老迈的警察,只知道喝酒收黑钱,所以镇里的治安十分混乱。
年轻人料定凌阳来者不善,十有**是要抢劫自己,自忖不会是凌阳的对手,只好忍痛割爱,拿出身上仅有的钱,心疼地交到凌阳手中。
凌阳放开年轻人,突然按了按腰间一块明显的凸起处,似乎在衣服下面掩藏着利刃,不无威胁道:“我看你也是个明白人,应该看出我穷极流落,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你不会傻到去报警吧?”
年轻人嘿嘿一笑,神情居然不见一丝慌乱,凑到凌阳身前小声道:“我身上的那一点点钱,估计都不够买上三五个烧饼的。我看大哥你身手不错,不知道有没有兴趣,跟兄弟一起去发一笔小财?”
凌阳觉得年轻人十分有趣,兴致盎然道:“发什么财?说来听听!”
年轻人和凌阳,看上去都是贼眉鼠眼的家伙,这会儿神秘兮兮地在路旁交谈,已经吸引了不少路人警惕的目光。
年轻人见状,连忙将凌阳拉到旁边的僻静处,朝四周看了看,这才放心道:“我听大哥你华国话说的这么流利,一定是华国来这边做生意的大佬……”
见凌阳微微点头,年轻人才得意道:“而且我看见您刚才站在路边的时候,盯着过往行人的目光,十分具有专业性。而且手指虚空转动间,似乎很有章法,单是这份眼力和手上的技术,就让小弟钦佩万分……”
凌阳撇嘴道:“你看出我是个扒窃的小贼,尽管直说就好,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
“同道中人,同道中人!”年轻人见凌阳大方承认,喜上眉梢,亲热地握住凌阳的双手,像终于遇到了组织一样,恭敬道:“前辈您好。我平时也是靠溜门撬锁的手艺养家糊口。刚刚见您手上功夫不弱,一时想到一个发财的大计,这才忍不住贸然相邀,您千万别见怪……”
凌阳颇有些不耐烦道:“别特么一个劲儿地拽文弄言,有屁快放,要不就赶紧滚!”
年轻人这才赔笑说起了正题:“前些日子,咱们这儿来了一对华国的父女,在镇子里开设了一家赌局,圈了不少钱。兄弟早就盯上了那里,不过赌局老板的女儿,长得那叫一个……啧啧,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搭上了镇里警务司的头儿,兄弟们谁也不敢妄动。我看大哥面生的很,如果只是路过的,不如……”
年轻人话只说了一半,凌阳却已经完全听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枯草镇里的生面孔,又只是江湖上的过客,不妨根据你踩探好的盘子,去那个赌局老板家里干上一票。得来的钱咱们三一三十一,轻而易举地一分,我离开以后,你们也不会惹上任何麻烦,各取所需,皆大欢喜,是不是这样?”
年轻人闻言大喜,阿谀奉承道:“跟明白人说话真痛快,前辈您明鉴,小弟就是这个意思!”
凌阳精通江湖上的门道,知道自古以来,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的道理。何况是摆明了做地下生意,吃脏饭的设局放赌之人,就算遇到了偷抢和勒索,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倒不失为一个迅速发家致富的好办法,比在街上强索暗偷,要好上许多。
凌阳打定主意,这才朝年轻人高深莫测地一笑,摆出一副盗门高手的样子,傲然道:“只要我盯上的肥羊,还从来没有过失手的时候。咱们现在就把这件事敲定,你提供盘子和筷子,我负责下手切割,得来的利益,咱们一人一半,谁也不许多吃多占!”
凌阳说的是江湖上通用的黑话。盘子,指的是行窃的地点,筷子,指的是早已探查好的安全路线。年轻人见凌阳如此爽快,而且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喜上眉梢道:“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去!”
“不急,不急。”凌阳摆摆手道:“我有几个一起来的朋友,还在小吃店里等着我,我先回去安顿好他们再说。你身上还有钱吗?”
年轻人咬了咬牙,狠心拉出脖子上佩戴的一根细细红线,把挂在上面的一枚金戒指,交到凌阳手里:“吃饭和住店的钱,这些应该足够了。”
年轻人指着对面的一家小型典当行:“在那里可以将戒指换成纸币,不过我要和你一起去。”
凌阳心知年轻人是怕自己跑掉,于是不屑地笑了笑,突然一拳轰击在年轻人身后的砖墙上,在坚硬的墙上硬生生砸出一个圆形的破洞,砖头的碎末浇得年轻人满头都是。
“就算你一直跟在我身边,如果我想弄死你就跑的话,你能打得过我吗?”
年轻人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墙洞,面色惊惧地摇了摇头。
“那不就结了!”凌阳大踏步朝街道对面的典当行走去,头也不回道:“你就在这里等着我,等我处理好自己的事,很快就折回来找你。你放心,我现在不是普通的缺钱,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
年轻人被凌阳强悍的手段吓得傻掉,心里根本生不出反抗凌阳的念头,只好认命地等在原地,暗暗祈祷凌阳千万不要出尔反尔。
凌阳在典当行里,把金戒指换成了现金。大摇大摆地去面店里结账,又为楚婉仪安排好,一个看上去比较干净的旅馆房间。楚婉仪看着房间里唯一的一张狭窄单人床,期期艾艾道:“我们两个人,这,这可怎么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