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阳终于磨磨蹭蹭地收拾干净,许冰体贴地亲自动手给凌阳刮胡子,只是手艺生疏得很,连拔带揪玩儿得不亦乐乎,非得说凌阳的吉列刀片不够锋利,从背包里掏出一把锃亮的手术刀在凌阳涂满了泡沫的下巴上刮来刮去,干净倒是挺干净,不过即使凌阳屏住了呼吸愣是装了半天雕塑,脸上还是被划出了几个细碎的口子。
看到许冰居然从容不迫地从包里又拿出一瓶云南白药气雾剂为自己的伤口消炎,凌阳不解道:“怎么这些东西你都随身携带么?”
“那可不,我是一个医生,这些都是最基本的!”许冰得意洋洋道。
“那你带了纱布没?”
许冰拿出一卷医用纱布。
“你带了酒精没?”
许冰又拿出一小瓶医用酒精。
“嗬,我就不信了!”凌阳不服输道:“你带了针筒吗?”
许冰奸笑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打开,熟练地拿出一根塑料针管,装上针头,随手从杯子里抽出半管清水,笑道:“你要不要打一针?”
凌阳叹为观止:“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整天背着这些东西上下班,也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我真怀疑你是多啦a梦投胎转世也说不定……”
两人打打闹闹地来到了许冰家里,敲了半天门无人应声,许冰掏出钥匙开门,看到屋内没人,嗔了凌阳一眼,拿出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走吧!”许冰放下电话解释道:“我爸去见他的一个老同学了,约好咱们中午在顺和酒楼见面,已经订好了房间,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俩先去等吧。”
“那当然,哪能让咱爸等咱俩呢,你说是不?”凌阳一口一个咱爸,小嘴就像抹了蜜一样。
许冰送给凌阳一个甜蜜的白眼,主动挽起凌阳的手出门下楼。
汤原县城里有一种特殊的交通工具,当地人亲切地称之为“龙猫”。这种非正式营运的公共出行工具说白了就是加长型的旅游观光车,比小吧要窄一些。开放式的车厢使得乘客上下车非常方便,司机们为了节省成本,偷偷地把汽油动力改成了燃气动力,虽然存在一定的安全隐患,好在已经成为了县城里半地下半公开的事实,交警队和营运管理处平时没少收到司机们所谓的“辛苦费”,只要不出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之任之了。
一辆“龙猫”的车厢里一般都设置有四排两人座的座位,有点类似于小型的旅游观光车,乘坐价格非常便宜,只要不出县城范围内均两元一位,招手即停,只要是目的方向大致一样的乘客都可以拼车而上,十分方便。好在县城不大,虽然价格不高也胜在客流量大,车主们获利颇丰,灵活地穿行在县城的大街小巷里,也算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凌阳和许冰的居民楼位于县高中附近,距离繁华区比较远,出租车稀少,只好挥手叫停了一辆龙猫,准备坐到中央街附近步行去顺和酒店。
“龙猫”的车主为了节约成本,一般都不会投入资金对车子进行修缮,车体到处破破烂烂的,脏兮兮地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有的地方缺少螺丝甚至随手找根绳子绑住了事。为了节省内部空间,座位的靠背都被拆除,以方便乘客上下车子。
女孩子都是爱干净的,不过许冰本来性格粗糙,没有其他女孩子使小性子的坏习惯,虽然家庭条件优越,也一直没有染上挑三拣四的毛病,高档酒店固然能够随意出入,眼不见为净的路边摊也能吃得津津有味,而且又是跟男朋友在一起,觉得身边随时充满了阳光,兴致勃勃地拉着凌阳跳上“龙猫”,亲昵地挽住凌阳的手臂并排坐了下来。
“龙猫”开出了几百米的距离,在一个路口刚刚停下卸客,许冰突然伸出手狠狠朝凌阳肋下的软肉出掐了一下,双目含嗔地瞪了凌阳一眼。凌阳疼得直抽凉气,不解道:“好好的你又抽什么风?”
许冰一张俏脸顿时变得通红,小嘴凑到凌阳耳边警告道:“这么多人呢,你偷偷摸我干什么,你这个坏家伙……哎呀,你还摸!”
凌阳久混江湖,哪里还不知道碰上了传说中的电车痴男,正占自己女朋友便宜呢,不由得怒火中烧,心想你下手倒是够快的,老子还没怎么享受呢你倒跑来横插一杠。凌阳迅疾无比地回头,利剑般的目光直朝许冰身后的乘客望去,只见身后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正专心地嗑着瓜子哼着小曲,她旁边的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则被凌阳抓了个现行,刚刚缩回去的手正放在鼻尖闻来闻去的貌似十分享受。
这时许冰也知道被别人占了便宜,双眉一扬就要发作,凌阳则按住许冰的手示意她不要动手,而是向自己身后的中年妇女露出一个及具有杀伤力的笑容,恳求道:“大姐,我这一排的椅子有点小,坐着不太舒服,咱俩换换你看行不行?”
中年妇女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软语相求,哪有不应允的道理,包好瓜子在狭小的空间内勉强跟凌阳串了个座位,坐在许冰身边继续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这下子刚刚偷摸许冰的中年大叔可遭罪了,出来做这种事的人一般都有些心理变态,性观念扭曲,需要通过猥琐的方式寻求特别的快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大叔穿着整洁脸色古板,一般不容易被发现,极少数的时候被抓到证据也顶多是被骂两句出出气,没想到今天却碰上了凌阳这个大克星,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看到自己的动作被人识破,作为一个心理素质良好的老手,中年大叔正准备喊司机停车好逃之夭夭,无奈那个年轻人刚一坐下便热情地搂住了自己的肩膀,一个劲儿亲热地喊自己李大哥,还说是自己失散了多年的老邻居,今天好不容易碰到正好聊聊过去的往事,中年大叔想推脱,用力之下竟然丝毫挣脱不动,被这个力气奇大的年轻人紧紧控制住了。
并不是凌阳力气大,凌阳在警校的时候系统地学习过人体结构和擒拿要领,手指正好扣在中年大叔的肩关节骨缝处,凌阳嬉皮笑脸地不断跟大叔套近乎,一口一个李大哥叫的很是热络:“李大哥,我记得我家搬走之前,你老婆因为偷人被抓住,一气之下吊死在路口的那棵大槐树上,不知道最近这些年您又找了老伴儿没有?”
中年大叔一心想要逃离凌阳的控制,双臂暗暗较劲,嘴里随意敷衍着:“没找,一直一个人过呢。”
凌阳又道:“要说您再找的话也是真够困难的,不知道您的淋病和梅毒都治好了没有,我听说连西边胡同里的郑寡妇都被你传染上了,正满世界找你报销医药费呢!”
刚刚跟凌阳换了座位的中年妇女用充满嫌恶的眼神往后看了一眼,一阵恶心感传来,瓜子也吃不下去了,屁股不着痕迹地往前挪了挪,跟身后的大叔拉开一段距离。
中年大叔挣扎的更加卖力了,凌阳则不依不饶道:“对了大哥,前一阵子我去五台山旅游看见您女儿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小时候长得多漂亮啊!”
凌阳一只手依旧死死扣住大叔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抓住大叔的大腿揉捏起来,并且有慢慢朝大叔的屁股移动的趋势,感叹道:“手感真好……唔,我不是说您女儿,要说您女儿现在真是出息了,给一个和尚当小三被人家尼姑抓了个正着,十几个师太拎着黄瓜满大街地追杀呀,那场面,啧啧,您说您怎么也不好好管管,丢人都丢到如来佛祖那去了……”
中年大叔终于崩溃了,哭丧着脸低声恳求道:“兄弟我有眼无珠,你今天放我一马,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我求求你别再摸我了,我实在受不了了。”
凌阳嘿嘿一笑,一只作恶的大手继续在大叔的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银笑道:“你还讲不讲理了,你摸我女朋友还不准我摸回来吗,我才刚收了一点利息而已,现在咱们正式开始。对了,您老人家想亲个嘴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