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行 第一章 平常心

    阪泉村，位于东岳国西北地，一座偏僻小村庄，村子不算大只有百来户人家。

    夕阳下整个村子涂上一层金色，远远望去如同一排排金色的小房子。

    透露着祥和与宁静，宛如世外桃源般令人心旷神怡！

    村庄周围群山环绕，连绵不绝……

    由于村子偏僻货物不能流通，因此这里的人多数靠打猎维生。

    山中有一十来岁的少年，身穿粗糙的白色布料做成的衣服。但是其剪裁手法及款式，绝对不输与皇宫御用的裁缝大师。

    少年白净的脸蛋，显得很秀气，身形略显清瘦，背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箩筐。

    白嫩的小手抓框篓，手中关节处已有老茧，显然这种事情他是经常做的。

    篓子里有些野菜，菌菇，野果类的物品，倒是有些份量，在加少年有些瘦弱，所以走起路来有些摇晃……

    但是清秀的脸蛋上平静如常，并没有任何因为沉重，而压的不耐烦的样子。

    山林中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以及野猪的叫声……

    少年抬起头来望向前方，稚嫩的脸上眉头微皱，这个于年龄不符地表情，在他脸上略显得有些可爱。

    但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就一点也不可爱了，因为前方出现一位身背弓箭，皮肤黝黑地少年。

    这少年林凡很熟悉，是他的邻居“石岩”还有一个熟悉的原因；“就是石岩从小就喜欢揍他，揍人还有喜欢不喜欢？”

    没错，不管别人怎么认为，林凡反正是这样认为地，不是喜欢？那为何经常有事没事的找自己麻烦呢！

    联想起刚才被自己惊跑地野猪，林凡很惆怅……

    虽然时常挨揍，但是从小母亲变教育他敢做敢当，所以逃避不是他的性格！

    事已至此，林凡走到石岩身边，微微弯腰抱拳道：“我不是故意的，抱……”

    谦字未说出口，只听“啪”的一声，随后就是一阵疼痛从脸颊上传来，直接把林凡扇倒在地，力道之大可见一斑。

    石岩看起来十三四岁，由于时常随父亲打猎，皮肤晒地黝黑，这让他看起来显得有些成熟，实际上也就只有十一岁。

    如林凡所料，一巴掌过后石岩并没有就此停手，紧接着就是对着，躺在地上的林凡拳打脚踢起来。

    躺在地上的林凡，默默地忍受着来自身体上，钻心的疼痛！

    眼神平静谈不上恨或是愤怒，这样的事显然，早已不是一次两次了。

    对于这些林凡仿佛早已习惯，从不还手。

    其实石岩之所以这样是有原因的，因为他怕林凡。

    打别人还会害怕？没错，尤其是每次看到林凡被揍过后，那一副不温不火的态度，以及连疼痛都欠的表情。

    他就害怕，越害怕就越努力打，但是让他恐惧的是，越是长大的林凡，越是冷静！

    而石岩也是越来越害怕，这也难怪他！

    因为任谁去打一个，一不还手二不还口，只冷眼看着你的人，心里都不会舒服！

    这种眼神越来越像山里的狼，冰冷而理智。

    不知道过了多久，石岩或许是气消了，或许是累了，终于不再踢打，动作冷冷地说道：“小野种说说该怎么赔我吧？”

    “小野种”这个称呼，在村子里就是林凡第二个名字，大部分少年都这么称呼他。因为林凡没有父亲，至少没人见过。

    他和母亲是外来人口，听大人说；“十年前林凡地母亲大着肚子来到村里后，十年来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他们母子。”

    实际上由于村子比较偏僻，也很少有外人来。

    有人说林凡父亲不是杀人犯，就是坑蒙拐骗的汉子。

    对于这些风言风语，林凡的母亲并没有争辩，出奇的安静，这大概就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吧！

    所幸的是林凡地母亲会点医术，村子里的老李啊王婆婆啊，甚至是狗啊猫啊的家畜，只要被她看看都能治好。

    久而久之村子里的人自然不议论了，毕竟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嘛。

    大人是不议论了，小孩子之间可不懂这些。所以在同龄的孩子之间一说到“野种”，大家很自然的就知道是谁。

    看着林凡也不搭理自己，石岩干脆自己动手在框篓翻了翻……

    除了些野菜蘑菇野果类的东西，连只兔子都没有，忍不住鄙视道：“这些是拿回家喂母猪的吗？”说完转就身走。

    在听到母猪两个字的时候，林凡感觉到了心中，很少出现的情绪，那就是愤怒！

    他可以忍受别人打他骂他，但是他无法忍受别人骂她！

    但是最终林凡都没有阻止他离开……

    林凡冷冷地看着远去的背影，不是因为不敢，更不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打不过石岩。

    而是因为他母亲不让他打架，对于林凡来说母亲说的就是对的。

    母亲不让他打架，那他就只挨打不还手，虽然很痛，忍着便是。

    这样一来就只能算挨打，就不能算打架了。

    一座茅草屋，一圈篱笆围成一个院子，院子里养了几只老母鸡。

    这就是林凡的家，清贫，又宁静！

    走到院子门口，林凡揉揉一瘸一拐的腿，又搓搓还有些淤青的脸，挤出一副略带天真地微笑朝着屋子喊道：“我回来了！”

    茅草屋里走出一位妇女，看起来三十岁左右，不是很美但很干净，很耐看。

    当她看到林凡自以为无懈可击，却不知那满脸淤青，早已出卖了他的笑脸，先是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的微笑，仿佛早已习惯：“今天弄了点什么？”

    紧接着，看起来像闷葫芦似的林凡，就像竹子倒豆子一样说道：“蘑菇,蕨菜,　,苦菜,马齿苋,　红番苋，野果子……。”

    其实村里大部分人家，都是以肉食为主。由于林凡才十岁又生的弱小，所以他们家十年来从未吃过肉。

    起初因为林凡母亲帮人治病的原因，村里的人也有偶尔送些鹿腿，兔子啊什么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林凡的母亲从来都是拒不接受。

    到是邻居送了些小鸡，林凡的母亲却出乎意料的收下了，就是院子里的那几只老母鸡。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是因为从小受母亲教导地林凡，觉得万物众生的存在，有其道，有其因，有其果。又不是不吃肉就会饿死，何必食他人之恶果。

    晚饭很清淡，一盘青菜，一碗蘑菇青菜汤，一盘野果，外加两个鸡蛋，两碗粥，千古一律，十年来一直都是这些。

    母子两个静悄悄地吃着，都没有说话，因为林凡的母亲从小就教育他，“食不言寝不语。”虽然饭菜不丰盛，甚至有些寒酸。

    但是母子俩却吃地津津有味，至于难不难吃，腻不腻的话……林凡的字典里没有这些字，因为他从未吃过别的。

    饭后一段意外的小插曲，母子俩隐约邻居家传来一阵叫骂声：“你六岁那年重病是谁治好的你，现在好了伤疤忘了疼了是不是？你就这样报答人家的吗？……”

    原来林凡在回来的时候，正好被石岩的母亲看到，联想起自己儿子平日里的作为，再找石岩一问，很容易就知道整个事情的经过。

    饭后母子俩静静的坐在院子里，林凡的母亲平静的问道：“你恨他吗？”

    他？当然是指石岩，虽然只听到只言片语，但在林凡的心中，母亲一直都是天底下最聪慧地母亲，所以并不奇怪母亲为什么这么问。

    对于这个从小把自己揍到大的邻居，虽然好感不可能会有，但是也谈不上恨！

    林凡想了想，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小脑袋，忽然又想到了“母猪”一词！

    又认真的点了点头！

    林凡的母亲站了起来，看着点点星辰，仿佛一切了然：“狮子会恨老鼠吗？

    恨是弱小的表现，与其恨别人欺凌你，不如恨自己太弱小！”

    月光下篱笆镀上一层银色，倒印出斑斑点点，幽幽的月光，林凡的母亲低头看了看林凡：“七情六欲，是武道之路的绊脚石，轻可让人修为难进，重可毁境。

    所以娘经常教导你，以平常心看待问题，切莫心生怨念，你可明白？”

    林凡的母亲并不知道，那是因为石岩骂她，所以林凡才恨他！

    而林凡也不打算解释什么，只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秋天地夜有些微微的寒意，林凡的母亲轻轻地抚摸着林凡的小脑袋，感慨地说道：“这个世界，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缺天才。

    可望眼世界，又有几个天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因此可见修身比登天难，修心则难上加难。

    你要记住，世界任何人都可以弱。

    但是，你不可以弱，因为你是他的孩子！”

    “父亲是谁？为什么不来看我们？”听到母亲第一次主动谈起父亲，林凡忍不住问了很多次都没得到答案的问题。

    意料之中林凡的母亲没有回答，望着点点星辰语气深长地反问道:“有些事情，以后你就会慢慢明白！”

    没有得到答案，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林凡低着小脑袋，还是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