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英国人兴冲冲的來,垂头丧气的去,紧随英国人之后,苏俄人粉墨登场,还是崔可夫,不过因为“苏俄人民已经战胜了德国侵略者”,和上一次來重庆相比,其气势和态度却是天壤之别。
和英国人一样,苏俄人同样打着友好访问的旗号,有所不同的是,英国人是隐晦的提出愿意帮助中美居中斡旋,苏俄人则是开门见山的提出愿意帮助中国败美帝(原话是“美国这个帝国主义国家”)。
中英关系和中苏关系的紧要程度不同,且崔可夫是军人出身属于“武夫”,非艾登这种“书生”可比,欧阳云和宋子文商量之后,接受后者的建议决定亲自出马接待。
事实证明,这是正确的。
当欧阳云出现在崔可夫面前的时候,因为有英国人的例子在前,后者明显的露出了惊诧表情,显然沒想到中国的最高统帅会接见自己。
个性决定了外交风格,和艾登在进行“政治讹诈”之前还要说点废话装点门面不同,双方坐定之后,崔可夫开门见山的道明來意,称他受苏俄最高统帅斯大林同志的指示前來重庆,为的就是拿回远东地区,而只要中国政府同意交还远东,那么苏俄政府不仅会立刻将远东方面军解散,且会立刻让这些军队开赴中东,,“……如果贵国政府有要求,我国甚至可以让军队开赴白令海峡,直接对美国的阿拉斯加展开进攻。”
穿越者的特权,对于苏俄人特别是斯大林的德行,欧阳云可谓知根知底,可饶是如此,当崔可夫这番话说出來,他还是被震惊了,“见过无耻的,但是无耻到这种程度的,连撕破脸皮的程序都免了,绝无仅见。”事后,他向宋子文这样形容自己当时的震惊程度。
苏俄人好算计啊,照崔可夫的说法,在成功的将远东地区收回去之后,他们又可以屯兵白令海峡,然后以出兵中国东北或者蒙古地区为条件将阿拉斯加从美国人手中“买”回來,紧接着,他又可以和中国政府进行谈判,是不是还会要求中国将“外蒙”还给他们……如此周而复始,那是不是全世界都会变成苏俄的,那地球还叫地球干嘛,直接叫苏球得了。
宋子文有向欧阳云报告与艾登的会晤,他那一连串的“香港现在在我们手上”是欧阳云最喜欢的,崔可夫欺人太甚口出狂言,他毫不犹豫的就山寨了过來:“远东现在在我们手上。”
据崔可夫事后的回忆,当时他发现中国方面出面的是欧阳云“心就凉了一半”,也知道自己这次多半是白跑一趟了,当然了,使命使然,他肯定会“据理力争”:
“但仅仅是现在,一旦美日向贵国发动军事行动,苏维埃政府不介意亲自动手拿回來。”
“邓尼金现在是我们的朋友。”
崔可夫瞪大了眼睛。
邓尼金,曾经的俄国将军,现在俄国流亡政府的首脑,苏俄国家政治保卫局的首席通缉犯……这一连串的名词点缀充分说明了其人的“重要性”。
“等等,阁下,也许我需要向克里姆林宫汇报一下。”
“沒这必要,邓尼金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中国人从來不会出卖朋友的。”欧阳云平静的说,眼睛里却锋芒毕露。
是,苏俄红军确实是强大的敌人,但是,现在的苏俄红军还是那个可以纵横欧亚大陆了的苏俄红军吗,对此,欧阳云持深深的怀疑。
他又说:“中国人对待朋友向來是慷慨的,所以,如果您此行是來延续和加强中苏两国友谊的,我们将举双手欢迎,但是,如果您的目的仅仅是希望趁朋友有难的时候再來肋部插上两刀,对不起,我们只能十倍还之,对了,您可以视之为我个性的缺点,那就是特别容不得朋友的背叛。”
崔可夫还是向斯大林汇报了此事,如欧阳云实现所料,斯大林果然强硬的提出要求中国政府将邓尼金交给苏俄政府,并称如果中国政府拒绝,那一切后果自负。
对此,崔可夫私下里表示遗憾,并善意的提醒中方,认为中方沒必要在这种小事上触最高统帅的霉头,至于远东问題,,“可以再谈嘛。”
可以看出,崔可夫虽然是军人出身,但是却很具外交天赋,不过,因为中国政府早将苏俄政府和斯大林看穿了,所以他这些努力注定白费。
第二次会晤,欧阳云便不出面了,转由顾维钧和崔可夫谈。
顾维钧明确的告诉崔可夫,称中国政府视邓尼金为中国人民的朋友,且在很多事情上并不认同苏俄政府的做法,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将邓尼金交还给苏俄。
“先生,我不得不提醒您,如果贵国政府真如您所说的这样处理,那会引起战争的,难道说,贵国政府并不介意在与中美同时开战的时候再多一个敌人。”中国人完全不领会自己的“善意”,这令崔可夫恼羞成怒,他气势汹汹的说。
顾维钧什么场面沒见过,如何会被他吓住,冷笑着问:“崔可夫将军,您这是恐吓,。”
“不,我只是在叙述实情。”
“是吗,那我只能遗憾的告诉您,您所转达的贵国政府的所有要求,我国政府都不会答应,对了,我们最高统帅让我托您带一句话给斯大林,,中国人民不会主动挑起战争但是也绝不会畏惧战争,还有,他个人觉得邓尼金将军从事的事业是正义的,所以如果邓尼金将军需要,我国政府将会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什么叫针锋相对,这就是针锋相对,是,目前国际形势对中国确实不利,确实是“痛打落水狗”的最佳时机,可是,斯大林要是以为这样就能逼得欧阳云和联合政府乖乖就范却是大错特错了,因为欧阳云手上同样捏有苏俄人的软肋,那就是邓尼金在上海成立的白俄流亡政府。
中国政府的态度空前强硬,崔可夫的政治讹诈之旅同样以失败告终。
而从他踏上飞机离开重庆那一天起,中国远东的天空中,战争阴云开始密布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