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兮被他制止,本是一肚火气,听得此言,才冷静下来。笔砚阁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说
她六神无主道“你说的对,我的心全乱了,脑子也不灵光了,让我想想到底该怎么办?”
她扶额,使劲闭上眼睛,双眉紧蹙,极力思索解决之道。
梅吟香道“不如我们先到城里雇些人来,将这里撬开……”
他言犹未了,岚兮陡然睁眼,拍掌道“对了,我们去秦府,从密道进去,这样也能到达这里,有吟香哥哥在,没有什么机关是破不了的。”
梅吟香点头道“好,就照你说的办。”
于是,两人又策马来至长沙城。
入得城中,只觉气氛有些不对,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纷纷,可具体在议论些什么,岚兮心事重重,无暇凑趣。
及至听见有人提及“秦府”、“失火”、“死人”等字样,她心中一凛,挣脱梅吟香,跳下马来,径自提起那人的领口,喝问“你刚刚说什么?秦府怎么了?”
那卖菜的老头被她这凶神恶煞的模样吓了一跳,哆哆嗦嗦道“你你你……你要干什么,光天化日,拉拉扯扯,还想打劫不成,识相的快快将我放开,否则我大娘舅可是知府老爷的结义兄弟,你伤了我,看知府老爷饶不饶得过你!”
“你!”
岚兮听他废话连篇,不着边际,气得险些一拳砸过去。
梅吟香握住她的拳头,拉开了她,丢了锭碎银子给那人道“她问什么,你便答什么,秦府到底发生何事?”
那老头见钱眼开,忙将银子收入怀中,将方才不快抛诸脑后,喜笑颜开“早说嘛,我还道这姑娘要杀人哩。”
“这秦府啊,可是我们这儿一顶一的大户人家,这当家的秦大官人还是个大善人哩,每至年节,发放钱粮,泽被乡邻,遇上灾年,设铺施粥,造桥修路更是不在话下,只可惜积善之家,却无福报,前儿个一早秦府里走了水,府里众人,几乎死绝,亏得捕头大人擒住行凶恶徒,才使秦家上下沉冤得雪。”
岚兮一听,心中大惊,忙追问“那你可知秦长卫现下如何?”
那老头撑开小眼,斥道“你这丫头当真无礼,秦大官人的名讳,岂是你随意呼得的?”
岚兮又一把扯过他的衣襟,气道“你要说便说,不说便罢,怎地如此聒噪!”
那老头便要与她理论起来,旁边一个大婶插口道“听说失了踪,衙役们正寻得紧!”
岚兮听毕,觉着也问不出什么了,遂放开老头,翻身上马,一夹马腹,纵马奔向秦府。
梅吟香见状,只得展开轻功跟上。
等她到达秦府时,梅吟香也追上了。
岚兮翻下马鞍,见府墙已然破败,不知里头如何,急欲探究。
两名衙役守在外头,见有人要闯,横刀拦阻,喝道“干什么的,这里被封了,没有捕头大人的命令,谁也不许进!”
岚兮心中一动,问“哪个捕头大人?”
衙役神气道“自然是天下第一名捕冷大人。”
岚兮闻言心下一松,原来他还活得好好的。
她又问道“冷迁现在在哪儿?”
其中一名衙役听得她出言无状,推了她一把,道“诶哟喂,哪儿来的野丫头,竟敢直呼冷大人的名讳,趁小爷还没发脾气,快点儿走,不然拉你到衙门吃牢饭。”
岚兮本就心烦意乱,如何受得这份气,抡起手脚,便要撂倒那人,还是梅吟香眼疾手快,将她拉到自己身后,对衙役客气道“舍妹得罪了,我这就带她走。”
在两名衙役的骂骂咧咧下,岚兮被梅吟香提溜得远远的。
岚兮怒道“吟香哥哥,那不过是两个喽啰,你同他们客气什么!”
梅吟香强按下她的肩膀,蹙眉沉声道“岚岚,即墨云给你灌了什么迷汤,你没发觉你都不像你自己了吗,自打醒后,你可还有一丝一毫的理智,满心满眼除了他,还有什么?”
岚兮猛力挣脱他,后退着嚷道“你不懂!你从来就没有爱过任何人,你怎么会明白,心爱之人生死未卜的担心和痛苦!”
“你只知道叫我冷静,可我就是无法做到啊……”
说着说着,眼泪又情不自禁地夺眶而出,她双腿一软,几乎就要哭倒在地。
梅吟香眼见她伤心如斯,心尖如同被刀剜去一片,又是心疼又嫉恨。
他咬了咬牙,拉起岚兮便沿着秦府围墙走去。
岚兮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梅吟香语气冰冷“你要进秦府,为何定要从正门走?”
一语点醒梦中人,岚兮眼前一亮“对啊,翻墙不也一样吗?”
果然是关心则乱,平时惯用的伎俩,关键时候居然忘了。
三五个衙役在秦府周围来回巡逻,梅吟香带她避了开去,寻着一处围墙,见左右无人,便带她纵身跃入。
岚兮一进秦府,便带着梅吟香,依着那晚的记忆急急去寻仙人掌丛。
秦府中空无一人,焦味极重,几处楼阁院落皆有火烧痕迹。
等再深入时,残垣断壁渐多,两人便知离失火之所愈来愈近。
“是浣花轩!”
岚兮叫道,三两步跳到那里,认出这处千辛万苦方才逃脱的魔窟。
浣花轩已被夷为平地,化作废墟,她心知这其中定也有密道入口,只是再无从寻找。
突地,她叫声“不好”,连忙飞身冲出去,一通七弯八绕,来到一片焦土。
果然,仙人掌丛也被烧没了。
附近的建筑也多有波及,就算密道尚未被毁,可这乱糟糟的一片,却从何处找起?
更何况对方蓄意破坏,自当封死入口。
即便不死心,硬要探个究竟,可那晚本就是无意掉落,自不会用心记忆,真要寻起当真毫无头绪。
难道真要让他死不见尸吗?
“呸!”
岚兮啐了一口,扬起手来,便扇了自己一巴掌,这等不吉利的念头,如何能想?
他向来神通广大,再棘手的麻烦都能顺利摆平,如今只是个小小的阴沟,他又岂会栽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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