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回头间,龚山河已然赶到。
“你情况如何”
“给我一些补充法力丹药即可,这里凶险,我还能助你一臂之力!”
龚山河也不废话,直接开口索要丹药,他知道李言想说什么,就是想把自己一同收入储灵袋中。
说话的同时,龚山河已率先向着上方一冲而去,李言则是迅速跟上,同时手中光芒一闪,已有一瓶丹药被拿了出来
两日后,一片辽阔的黑色沼泽处,本来平静如镜面的沼泽表面,突然出现了两个巨大的漩涡。
就在漩涡刚一形成的瞬间,两道人影已冲天而起,甚至带出了“咻咻咻”的尖锐破空声!
高空中,李言看着下方已然快速闭合的漩涡,收回了扫向四周的神识,附近并没有危险出现。
“娘格老子的,可算逃出这凶地了!”
龚山河看着四周久违的铺洒阳光,长长吐出了一口气,一句粗口脱口而出,但他眼角眉梢都露出了喜色。
他根本没有避讳自己作为一个强者的尊严,干脆利索地说出了“逃”字。
这几日,他们可真是一路在逃,不敢有片刻的停留,途中又遇到了数次风柱的袭卷,他们能看出那些风柱是受人控制的。
可能因为二人已然远离了最底层的山峰,这种攻击虽然给他们造成了麻烦,却是再也无法阻拦他们一路上升。
可即便是如此,铺天盖地而来的风柱也让二人疲于应付,龚山河更是不断地吞服丹药,如同吃豆,好在李言这些年杀人越货得到的丹药不少。
龚山河这般吞服丹药,李言都对龚山河的体质佩服的五体投地,一路上他们可没有时间炼化,他就是不断强行催化丹药之力,好似根本不惧丹毒似的。
李言最终认定,这位岳丈大人也是一位绝世猛人,如果一旦到了元婴后期,估计都能吊打雁三之流。
龚山河说完这一句后,立即把目光投向了李言。
李言微微一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挥手之间,两道人影已出现在了空中,正是那不知名女尼和龚尘影。
李言之前将她们收入“土斑”中,在他意识沟通下,限制在了一小片天地之间,让外人看起来就是一片空间尚可的储灵袋。
二人一出现后,不知名女尼先是警惕地看向四周,当迎来的是一片刺目阳光时,不由的闭了闭眼。
但她的神识却是依旧扫向四周,当看到阳光下的李言和龚山河后,心中稍稍一松。
随后,她就睁开了双目,立即盯向了下方的沼泽,神情已是有些发怔,再环顾四周,像似在寻找什么。
“阿影!”
龚山河则是第一眼就落在了龚尘影身上,一直坚毅如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和之色。
“阿爹!”
龚尘影并没有立即飞过来,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只是对着龚山河笑了一笑。
李言也是微笑看着这一切,可几息后,他的笑意可就缓缓收敛了起来,目光也落在了女尼手中那杆赤色长枪之上。
而此刻女尼正在眺望四周,并没有理会他们。
龚山河也立即看出了不妥,他眼中寒光闪烁,然后与李言对望了一眼。
他们早看出这名相貌清秀的女尼,只是以魂魄状态存在,而龚尘影应该被是对方给控制住了。
此刻清秀女尼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只有元婴中期,但是李言可是清晰记得在沼泽地底时,她攻向滴血状元红袍男子的两击,隐隐达到了元婴后期威压。
“这位道友,不知尊姓大名!”
二人互望一眼后,却是由龚山河出口。
正在看向四周的清秀女尼闻言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转过头来,而是直到数息后,龚山河身上气息开始波动时,她才缓缓地转过头来。
此刻,清秀女尼眼中神情很是复杂,有追忆,有惊疑,有哀伤,有惊疑,有冷漠那是一种交织莫名的复杂情绪。
“贫尼红音,你就是天黎族族长?”
清秀女尼曾经也是一代天地间的至强者,已然迅速恢复了正常。
“在下龚山河,不知红音道友如何也在这地底,还成了这般状况?”
龚山河脸上含笑,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追问龚尘影之事,而是询问起了对方的来历。他也是人老成精,如果知晓对方来历,那许多事情就能见机行事了。
虽然不知龚尘影为何被对方控制,但至少红音女尼在地底与自己一方联手对付了那些风兽,这说明她暂时并不会伤害龚尘影。
“我?说了你也不会知道,你的女儿被我种了封印,道友再回答我一些问题,我就会解除她的封印,然后我们各不相干!”
红音看了龚尘影一眼,继续对着龚山河说道。
“噢?小女如何得罪了这位道友,道友又有何问题呢?”
“谈不上得罪,一桩交易罢了,如果我要对她有恶意,她早已和另外一名你们口中的‘六长老’已经陨命了。”
红音说到这里,话语一顿,扫了龚山河二人一眼,却见这二人在听了他的话后,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不由在心中也稍松了一口气。
“一桩交易?”
李言和龚山河二人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红音指的是什么,但眼见对方并不想说,于是二人都没开口,就看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
同时,二人也猜出来了六长老的情况可能并不好,应该就在龚尘影的储灵袋中。
“我要问的问题对于你来说,算不得什么,甚至说是很简单,也就是关于如今风神大陆的一些情况!”
红音说完后,又瞟了龚尘影一眼,她之前同样向龚尘影问过这个问题,对方也大概说了一些,后来因感应到了有人动手,也就没有说完。
眼见龚尘影还是一副平静如水的表情,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泛起一丝涟漪,红音心中暗想。
“她一直无法传音给那二人,如此平静,看来之前与我说的都是真的?”
对于自己这种猜想,红音内心是又庆幸,又是复杂。
她庆幸是之前自己选择对了,不然一旦不借助他们之力,自己这缕魂魄可能就要消失在沼泽之下了。
她在“储灵袋”中,可也是一直在默默计算着时间的,最后得到的结果让她吃惊,所用时间根本不是用多少息能计算,而是天!
龚尘影既然无法传音,又一直与自己待在一起,当然不会暗中与这二人沟通。
所以,两日的时间,应该就是他们真正从沼泽底部,一路冲上来的时间。
可自己明明记得当初封印那头“阴山兽”时,以法宝和自身镇压,法宝在上面化成“红拂寺”,自己进入地底也只有百里而已。
用时两日这么长时间,不知是对方不断受阻,还是真的沉入地底很深了。以她如今的状态,就是将修为保留在元婴初期不停消耗,能否撑过十二时辰都很难说。
心情复杂原因,则是龚尘影应该没有说谎,这就说明“红拂寺”真的早已消失了,这让红音最后一丝希望也变得如风中烛火,几尽消失。
龚山河点了点头。
“道友既然口称没有恶意,还真希望是如此了。若只是关于风神大陆的一些情况,我知道的当然没有问题,定会尽数告之。”
他并没有说如果对方有恶意,他又当如何?那样做法,是愣头青才有的做法,除了会让红音警惕之外,恐吓别人不如直接动手更有震慑。
红音见龚山河答应下来,李言一副默许的样子,于是缓缓说道。
“两位道友可知‘红拂寺’?”
问完后,红音就目光灼灼的盯着前方二人,李言则已是直接摇头,风神大陆他才知道几个宗门?
但龚山河在听闻后,眉头就是微微皱起,似在思索,口中同时喃喃自语。
“红拂红拂寺,红”
他口中不断重复自语,给人的感觉就是没有听说过的样子。
“真的过去那么久了吗?”
红音眼中慢慢露出失望之色。数十息后,龚山河目光忽地重新聚集。
“我记起来了,道友说的应该是一处寺院,而且就在这里下方沼泽之处才对”
红音黯然的目光突然迸射出一道精光,她不待龚山河说完,立即急声追问。
“道友当真知晓?但不知它是如何沉入沼泽了,或是有其他什么情况发生?”
“这也许也许应该是沉入沼泽了,也有可能已经不消亡不存在了!”
龚山河被对方打断,再听到对方急急追问,他神色犹豫了一下后,却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红音一听就是一皱眉。
“道友,你这是何意?既然知晓,为何又这般不爽快?”
“红音道友,我之前话可没说完,‘红拂寺’这个名字,我只是感觉似曾听过。
仔细想了一番,这才记起乃是曾经族内大祭祀与我提起过,当时在叙述族中其他事情时,她也只是略有提到过‘红拂寺’。
但其实这件事,大祭祀同样也是听上一代大祭祀叙,在讲述族中历史时说过,她自己同样也是没见过这座寺院。
我族最早定居可并非是在这里,原先位置更加的险恶,虽然没有如今三族风兽合围之势,却是一马平川的平原,易攻难守。
而且,天地灵气也算不得太好,后来第一代大祭祀外出,寻找更加适合天黎族生存的地方。
经过一番寻找后,还真找到了一处适合我族生存的地方,也就是如今这片区域,那时这里的风兽只有两族,占据了这一方天地,但他们并未成气候。
所以,大祭祀凭一己之力生生将他们打回了‘天眼坑’之中,夺下了如今族中的生存之地。
至于为什么后来能提到‘红拂寺’名字,却是最开始大祭祀刚到达这里时,此处的确有一处庙宇,但却是残破不堪的一座寺院,里面早已没有生灵。
大祭祀认为这是被风兽屠戮过的地方,便加了小心,因为这种情况之下,只能说明这里并不适合族中繁衍生息。
只是她观察了近半月后,也没有发现有风兽经常出现。
而且当初这里已然只是一处破败庙宇,及周边残破院墙,有大半院墙和厢房都陷入了一片沼泽之中。
当时她也看见庙宇前殿还留有寺名,就是‘红拂寺’!
而后来,由于忙着迁移族人,以及到达这里后连年征战风兽,第一代大祭祀也就对此事遗忘了。
最后也不知过了多少年,这里就变成了一片漆黑的沼泽,至于那些庙宇去了何方,还真没有留下什么信息了”
龚山河虽然在回答红音的问题,同时也正暗中与李言不断传音。
“李道友认为此人就是‘红拂寺’之人,一缕魂魄能出现在沼泽下方,乃是因为她是强者,陨落后尸身发生了异变?”
“我是这样想的,不然光是她出现在曾经‘红拂寺’的地底这一点,就值得人思索了!”
“而她恰恰又是佛门中人,我也认为情况就是如此。”
“红音应该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否则龚师姐可能境况会更糟,族长想救出龚师姐,我们尽量不要与她动手。
而且,族长既然知道‘红拂寺’可能已经消亡,那么族长是否可以”
李言在一侧虽然一直含笑看着红音,却已然和龚山河不断猜测对方的来历,以看对方有什么弱点可以利用,好顺利救出龚尘影。
鉴于对方独特的问题以及特殊样貌,这对于李言二人来说,猜测哪有一点难度,龚山河经验比李言更丰富,当然认同李言的观点。
红音在听了龚山河的叙述后,一时间就陷入了沉默之中,龚山河二人也不催促,依旧在暗中继续传音。
不过此刻的龚山河偶尔扫向李言的目光,已带上了一些知己的味道,李言不但修为惊人,而且处事风格他很喜欢,心思细腻。
更是刚才李言暗中说出的一番话,让他都觉得对方真是好心机,不过,这种心机,他喜欢!
对面的龚尘影心神中也分别传来了李言和龚山河的传音,让她不要妄动,一切由他们来处理。
听着一老一小的传音,龚尘影再看阿爹的眼神,不由在心中想着。
“小师弟应该应该一直没说‘庆阿王’之事吧?怎么听阿爹对他好像有种相见恨晚,要义结金兰的感觉!”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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