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训练营 第45章

    我有意识地挤出更多的眼泪，不管怎样，演戏还是要演全套的。我抬头望着河伯深不见底的双眸，河伯面部表情，我也猜不出他的想法，我只能暗自祈祷，希望他能够把我和小白龙带走，这样爸爸和巧巧也能回五行营了。

    怪不得人们常说：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真真切切地在我身上得到了印证，不知不觉，我流出的眼泪已经浸湿了前襟，我也懒得用手抹，任泪水随意流着。我顿时觉得自己太厉害了，说哭就哭，收放自如，有了这绝活，不去tvb闯一闯真是可惜了。

    脑子想着这些无聊的东西，反而心情不是那么紧张了。不禁暗叹：女人的眼泪还真是好东西。微微抬头，又与河伯对视了一会儿，我移开我的视线，再望了一眼灰衣男孩，下意识地把他搂得更紧。说实话，我心里还真有些发毛，不管我如何镇定，搂着一具陌生的尸体，这感觉还真有些惊悚。

    冷场面又维持了一刻钟，河伯终于开口了。

    「你叫什么名字？」河伯的嘴角微微向上扯。

    「陈佳淼。」我回答。

    「你是水战士？」河伯问。

    「是！」我回答。

    「小子，你呢？」河伯问一直沉默不语的小白龙。

    「我弟弟叫陈佳龙，他也是水战士。」我回答。

    「他是哑巴？」河伯问。我看到何伯的眼角闪过一丝讥笑，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是！」我点头。

    小白龙一直压低着头，身子有些颤抖，我知道他在故作害怕，希望能蒙混过关，幸好河伯也没要求他抬起头。河伯不再言语，我也懒得猜测他在想甚么。

    这防护层的持续力还真不赖，我提起手腕上，瞥了一眼电子表屏幕，时间又过了两个小时，似乎这东西还能持续一点时间。

    坐在地上抱着尸体有些腰疼，我让小白龙进屋拿了一些水和干粮。在防护层外的小卒们也等得不耐烦，有些居然在地上打起了盹。看到那些面貌奇怪的小卒四脚朝天的睡在地上，还时不时地流下口水，我差点噗哧笑出声，幸好我还是忍住了。

    接过小白龙递来的水和苏打饼，我立刻撕开包装纸吃了起来。小白龙也自顾自地往嘴里塞了一块。

    我抬头又望了一眼河伯，河伯避开我的目光。我扯了扯嘴唇，叫道：「喂，接着。」说罢，我拿起一小包苏打饼朝河伯扔去。

    河伯的反应很快，饼干刚飞到胸前便被他单手接住。他望了饼干一眼，冷哼一声，随手便把饼干扔给了身边的小卒。那小卒的一只眼睛瞎了，用了黑布包裹着，就像海盗一样，也许只剩一只眼睛不好使，那独眼龙没接住饼干，整个人摔了出去，差点摔了个狗□□，我就差没抱着肚子狂笑了。

    站在独眼龙身边的一个小卒反应很敏捷，单手一勾便接过了饼干。他粗鲁地撕开包装纸，但力气太大，里面的苏打饼飞了出来，身边的几个小卒一拥而上，伸手抓饼干，拿到后便往嘴里塞。

    这场面实在太搞笑，暗自感叹：这就是人类与非人类的根本区别啊！我实在憋不住轻笑出声，转念一想，意识到这个举动很不应该，于是小心翼翼地偷瞟了河伯一眼，幸好他的目光不在我身上。我耸了耸肩，嘘了一口气。

    又过了一时半会儿，突然有个小卒大声嚷道：「河神，防护层没了。」

    我身子一抖，连忙抓住小白龙的手臂，对他使了个眼神，暗示他少安毋躁，一切见机行事。

    独眼龙大喝一声，小卒们便纷纷向我们跑来，举起了兵器，就差没把我的脑袋戳穿了。

    「进屋搜查。」河伯命令身边的小卒。

    四五个小卒一起跑进屋子，没过多久他们便跑了出来，向河伯回报：「禀河神，屋内只有日常用品，没有发现出入口或是暗道。」

    「放火烧了屋子！」河伯下令。

    「河神，要不要把他们杀了？」独眼龙问河伯。

    「把他们押回去。」河伯下令。

    太好了，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下。看到河伯朝我走来，我吞了吞口水，开口道：「求你救我的弟弟！」

    「陈佳淼，别以为你心里打什么主意我不知道，看你演了半天独角戏，也该累了，你省点力气吧！我暂时不杀你和那小子，但若你还敢耍甚么花招，就别怪我不客气！」说罢，河伯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河伯的话没有令我感到害怕，反而让我如释重负。我也知道自己的谎话太扯，但不管怎样，河伯算是暂时放过我们，我已经谢天谢地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希望河伯能带我去他的落脚处，然后把我和长老关在一起。

    身后燃起了熊熊烈火，爸爸居住了12年的屋子淹没在火海之中，我回头望了一眼，心中祈祷：爸爸，你一定要平安回到五行营。

    河伯一行人在屋子前停留了半个钟，看到整个屋子在面前倒塌，即使是一条臭虫也逃不出这场大火，河伯才下令小卒们撤回。

    原本躺在我怀里的灰衣男孩也被独眼龙扔进了火场，我和小白龙肩并肩，在小卒的监视下走到海滩边。

    海上的大风不再大作，眺望远方，隐约看见海平线上出现了三艘大船，大船行驶的速度非常快，才两分钟的时间，已经停在了我面前。

    小卒们分成三队，依次上了大船。而独眼龙押着我和小白龙，跟随着河伯一同上了第二条船。

    大船是木制的，外观和杰克船长的海盗船相似（个人认为）。我和小白龙被带到船舱后方的一个小房间。独眼龙粗鲁地推我们进屋，随手锁上了木门。

    小房间不到10平米，四面没有窗户，房顶的两个角落挂着两盏油灯。房内光线昏暗，但我依然能够清楚看到电子表上的显示屏。

    小白龙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他想跟我说话，但是被我阻止了。我拉起小白龙的手腕，走到离木门最远的角落坐下。小白龙不明白我的用意，但是他没有反抗。

    我示意小白龙躺在我怀里，依偎着我的肩膀休息，还故意让小白龙的脸抵住我的颈项。以旁人的眼光看，就像是一个受了惊慌的孩子抓着身边唯一的浮木一般。

    我用着蚊子般细小的声音在小白龙耳边说：「隔墙有耳，小心别暴露身份。」虽然这房间的空间不大，一眼就能看清四周的环境，但我不能大意，或许就在哪个不明显的角落安装着监视器也说不准。

    小白龙微微点了点头，身子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整个人的力量压在了我身上，还真重。

    「知不知道河伯的落脚点在哪儿？他是不是要带我们去黄河领域？」我问小白龙。

    「不是去黄河领域。船只航行的方向我能感觉到，我们仍在东海。」小白龙用着只有我一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回答。

    「你知道『他』是怎么控制河伯的吗？有没有机会解除控制？」我问小白龙。河伯不是善类，五行营想在河伯手上救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况且现在的五行营没了那么多领袖，气势定大不如前，若是能解除『他』对河伯的控制，这便是最好的办法。

    「不知道。如果能找到姜长老，或许他能告诉我们。」小白龙说。

    我点了点头。

    「先前我一直在观察河伯的言行举止，我总是觉得，河伯不像被任何人控制，他的一言一行都是经过自己的深思熟虑，若不然我们一早就死在了他的手里。」小白龙说。

    「你从哪里得知河伯被『他』控制？」我问。

    「是父王和母后昨天告诉我的，若不确定，他们定不会乱说。」小白龙说。

    「河伯有没有被控制，我看不出，但我能肯定，河伯挟持我们一定另有目的。」我说。

    「你下一步计划是甚么？」小白龙问。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呗。」我微微摇头，苦笑。

    小白龙暗自叹了一口气。

    「喂，别泄气，万事要往好处想，何况我爸爸已经去找救兵了，等到了河伯的住处，我们想办法找长老他们，运气好的，说不定河伯会把我们跟长老关在一起，到时人多主意多，想逃出来还怕没办法嘛？」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也没个准，但现在就算想得再多，可变化总是快过计划，还不如现在养精蓄锐，调整心态来的实际。

    小白龙没有实时回应我，过了一会了，耳边传来他的声音：「谢谢你，陈佳淼。」

    「不客气。能在有生之年帮菩萨的忙，这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荣幸啊！」我傻笑两声。

    「若今后你有难，小白龙也会竭尽所能帮助你的。」小白龙的声音很小，但是语气诚恳。

    「呸，呸，呸，现今便是我陈佳淼最大的『难』，解决了这事以后，我可是会平平安安地过活，你可别诅咒我啊！」

    「小白龙说错话了，小白龙保佑你今后都平平安安，若是今后你有用得着小白龙的地方，小白龙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口说无凭，我们来盖个印章吧！」话一出口，我便打了个哆嗦，就差汗毛没竖起来了。这个只能骗骗幼儿园学生的玩意儿，我已经很久没玩过了，若不是担心「隔墙有耳」，假装安慰「弟弟」，杀了我也不会在菩萨面前做这种幼稚的事情，太傻了。

    「印章？」小白龙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家乡的风俗。来，伸出一根小指头。」我说。

    我伸出小指勾在小白龙的指头上，然后捏紧拳头伸出拇指，在对方的拇指上深深一按，就像是用拇指盖了个印章。

    「太好了，那就不怕你赖账了！」我笑说，「小白龙，休息一会儿吧，你现在要赶快恢复元气，待会儿才能有足够精力对付河伯。」

    小白龙点了点头，不过一会儿，一阵阵均匀的气息吹在我脖子上，小白龙在我怀里睡着了。对着四堵墙和两盏油灯甚是无趣，我的眼皮也慢慢沉重，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