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至简 第四章 冷静

        ()没人会去和奶奶解释我和肖阳之间到底处于怎样一种复杂的关系。

    也没人会理解我在肖阳喂我喝粥时的心情。

    我原本应该对他很是气愤嫌弃，可却偏偏，一顿晚餐吃下来竟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因为顾忌着奶奶，我，肖阳，以及嫣然姐像是联手演了一出戏。

    而恍然里，嫣然姐像是真的成了我的姐姐。

    至于肖阳，我却到底没能想好该对他有怎样的定位。

    要不生气不讨厌也不可能，毕竟我身上发生的这些都和他有着关系。

    可我居然也能够如此平静的去面对这一切，可见一番折腾也着实对我自身有了不的改变。

    奶奶显然是察觉到了不合理的地方，不过她老人家只是时而皱着眉头不去话，但我觉得等到我俩单独相处的时候她一定会问我些什么。

    而那时我该如何作答，眼下却是还没有来及想好。

    吃完晚餐，我也终于确定了此时是处在什么样的时间，竟然已经是晚上的八点二十。

    而我昏迷的那整整七八个时的时间，很难想象这些人都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依然好奇肖阳都和嫣然姐提过些什么，而我也只能靠在病床上暗自沉思。

    眼下也一直没有一个合理的时间让我去发问这些东西，这也难免让我心里像是堵了块石。

    而自然，就算再不舒服也不会和中午时分一般，我不敢想象自己当时如果真出了事会是什么样子，至少此时我不可能再如此安逸的看着这些陪在我身边的人，也不可能感受到自己还想要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

    何苦要继续为难自己，这短短的时间里我竟有着这样感触。

    可是这想法到底是让我更加觉得轻松，也完全有种要彻底脱离原本生活状态的念想。

    屈身求全的过了一整个学期，每都活在了无止尽的痛苦与孤独中去。

    对于一个年仅十来岁的孩子而言着实不该是这个样子，这个世界，也还有太多东西是眼下我没能接触到的。

    嫣然姐已经去忙着交接班，房间里只剩下了奶奶肖阳和我。

    而这个时候奶奶起身要去厕所，我也瞬间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奶奶慢步离开了病房，房间里只有我和肖阳彼此都不平静的呼吸声。

    而我这个时候已经觉得身上好受了不少，转过头，我冲他看了过去。

    “……”而肖阳也和我差不多的反应，在我转头过去的时候就冲我开口叫了一句。

    “肖阳，你别话.”

    而根本没有给他继续下去的机会，我直接开口将他给打断下来方才空闲地那段时间，我心里已经想好了太多的东西。

    而既然这一刻我能够如此轻松的面对这一切，为什么就不能自己给自己放一条生路呢？我不想再管肖阳是怎样的一个人，也不想要去主动了解这个非要贴过来的男孩子。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的一个人有什么是值得他去那样做的，但总之，他的所作所为让我觉得他不可能成为我的朋友。

    听到我不让他话，肖阳竟也真的噤声下来，不过很明显他眼里尽是担忧。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想想自己内心组织好的言语，慢慢冲着他了出来。

    “肖阳，实话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非要缠着我不肯放过我，但是我真的求求你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我知道，可能你是觉得我很可怜，被人欺负的时候连手都不敢还一下。

    你还看着我被人当狗一样使唤，这也没错。

    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胆怯懦，我活得没有一点尊严，但是，我真的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来同情我.”

    “刚才因为奶奶在这我不好多什么，但是看你和嫣然姐的样子应该你也和她聊了很多吧。

    我希望你能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在我昏迷之后都发生过什么。

    至于之前那些让我想不明白的东西，我也不想再胡思乱想，但是我还是请你再告诉我之后不要再烦着我了.”

    从来没有如此冷静的对谁过这样多的话，也很难想象一个人在感念生死后会有这样明显的改变。

    我望着肖阳将这些话完，而他却是站在原地明显有些发愣。

    “……”停顿了几秒，肖阳迟疑着叫了一声。

    而他看向我的目光中颇有些不忍，而下一刻，我居然看到他缓缓低下了头！不！准确来应该是他低下了整个上半身，就这样站在我的病床前慢慢的冲我鞠了一躬？……搞什么？！“对不起.”

    一声道歉，从他的嘴里传了出来。

    而听得出来他语气中的诚恳，显然，这简单的三个字他极为用心。

    呵，对不起有什么用？如果声对不起就能挽回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那人们岂不是都要去这样的字眼？想到这里我也想到了许耀阳，若是有那个始终在欺负着我的人也低下头来冲我声对不起，那是不是我还要感谢他征求了我的原谅啊？！有些想笑，可到底只是瞬间。

    这样的三个字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我看着他，冲着他又是摆手打断下来。

    “肖阳，我不想听那些没用的东西，我就想知道我昏迷后的这几个时里发生了什么，还有你和嫣然姐都聊了什么.”

    我再度冲他强调一次，而陡然间我竟觉得这种感觉很好。

    还从来没有和什么人用这样的态度去过话，也难怪那些人总喜欢站在我的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

    欺负人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放在我身上是真的想象不到。

    我在学校里从来是被人欺负的，而那份怯懦，也终究是深藏在了骨子里。

    我不知道自己此时算不算经历了一次重生，但却实实在在的感觉到自己和之前不一样了。

    不似前几次虚晃的感觉一般，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不一样了！如果从醒来那一刻就有了这种感觉并不现实，但是看着身旁关心我的奶奶还有嫣然姐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能够继续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很难想象自己当时是有怎样的一种想不开，竟然会不管不顾的去做那样的事。

    重新醒来的真实，重新来过一般的梦幻。

    虽然未曾身死，可心却感知了一种从来没体验过的过程。

    从最初醒来的茫然，到后来自如的应对奶奶和嫣然姐之间的对白。

    一切都是这般的自然而然，也让我一直在思考着自己存活下来的意义。

    肖阳从外面提了餐食回来着实对我那份思绪有着一点冲击，但真到他喂我吃饭的时候，好像也确实都没有什么意义。

    不论肖阳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贴近我，他最初的想法肯定还是对我抱着关心。

    或许他的这份关心在我的理解中就是同情与怜悯，也或许到底是他的方式做得不太对路。

    但总之，眼下一切都已经成这副样子，我再去追问那些毫无意义的东西又是何必。

    “……”到底是我对着他的态度还有些冷冰冰。

    肖阳半弯着身子很深刻的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我之前做得是不太对，也确实是当时我考虑的太过简单了。

    好吧，你想知道都发生了什么，我告诉你.”

    站在原地足足有半分钟的时间，肖阳才终于冲着我吐了口。

    而他显是也压下了他继续向我解释什么的心思，顺着我的话往下了起来。

    “嗯.”

    我微不可闻的应了一声，心里却是觉得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于怪异。

    不过想来现实有时也真的让人搞不懂。

    一切，也都在于自己对于事情的感知。

    “其实也没发生什么.”

    肖阳立在那里组织着言语，而看得出来他脸上还是有着一份挣扎。

    只是不知道他在挣扎着什么。

    这个时候，听到他开口诉，我也让自己尽可能的平静情绪。

    “我从最开始吧，你应该还记着你在学校门口时候的情景吧？”兴许是不确定我现在是怎样的一个状态，肖阳先是开口冲我问了一句。

    “嗯，我记得。

    没事，你.”

    这些我当然是记得的，但是肖阳的话却让我忍不住又想到了当时的情景。

    我皱了皱眉，感觉着胸腔里又有些不舒适的感觉上涌。

    不过扫一眼正待继续向下诉的肖阳，我还是强忍着压下那种不舒服的感觉。

    此时对我而言更重要的是知晓自己身上都发生过什么，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连自己究竟被医生定位为怎样的病情都不知道。

    虽然看着前一刻的情景知晓自己大体是不会有什么事的，但因为奶奶的存在我也根本不可能去开口多问。

    但这却不代表我就不好奇这些东西，到底，这也总不是在别人身上发生过的。

    我有对于这一切的知情权，就好似当时我始终想着探究肖阳的真实想法。

    虽然这两点不应该放在一起相提并论，但这便是这一刻我真正的心情。

    皱着眉头，我也希望肖阳不要再继续浪费时间。

    指不定奶奶几分钟后就会回来，而那个时候，就又得找这样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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