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躺在地上的郭信义,两手被反绑着,口中还被塞了一条大毛巾,根本无法喊叫,此时见拿刀的家伙冲杨明水刺去,也急眼了,猛地一使劲,从地上一骨碌爬将起来,飞奔上前,往二狼的腚上来了一脚。
被踢着的二狼整个身体稍稍偏离了方向,顺着惯性身体一侧居然撞在了杨明水背上。
就在这一瞬间,二狼还是努力甩起尖刀往杨明水身上来了一下。
杨明水也被撞了一个趔趄,锋芒的刀尖顷刻间在杨明水的胳膊上划了一下,接着,一条血注喷了出来,溅了一地。
俗话说山东人见血就眼红,眼红的后果就会相当严重。
杨明水见喷了一地的血液,猛然发疯似地嚎叫起来,甩起大枪托,就往二狼背后砸去。
二狼根本就没有料到对方会如此神勇,慌忙躲闪,但已经来不及了,被杨明水甩起的大枪托一下子砸到了脊梁上,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
杨明水此时已经完全腾出手来,准备给这个家伙来一枪。
此时二狼和地主已经完全看清楚对方拿的是一把真家伙,而不是什么烧火棍子。
二人大叫不好,慌忙拽起在地上生嚎的陈小峰,就往外窜。
杨明水也没玩过枪,此时见对方要跑,加上一支胳膊也伤了,端着的枪也不是很稳当,就按着大皮子曾经跟他说过的方法,右手食指扣动扳机,只听“嘭”地一声,一串散弹冲着三个毛贼打了过去...
也不知道效果如何,反正听着对方大呼小叫地翻过墙头逃了。
经过这一番打斗,杨明水也累得够呛,用手抹了抹仍然往外流着血的胳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此时郭信义见杨明水也不理他,他也喊不出话来,急地在地上直蹦达。
杨明水这才回过神来,回头看了看眼前的老头子,感觉模样有点好笑,心道,要不是他,自己说不定就让那个家伙给捅了。
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三下五除二给郭信义松了绑绳,从他嘴里把那条大毛巾拽了出来。
郭信义此时感觉非常良好,大口地吸着空气,刚才那一阵,真要把他憋死。
“小水子,太谢谢你了,今晚上要是没有你在,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呢...”
看着感激的郭信义,杨明水却有点不好意思。
“叔啊,你看你说地,要不是你刚才那一脚,说不定我就被那个家伙给捅了,我得谢谢你啊!”
“嗨,在那个紧要关头,谁不急眼呀,算了,咱爷俩也都不要客套了,庄里乡亲的!”
此时村里的人听到枪击声,大伙儿都拿着棍棒之类的东西赶了过来,其中跑在最前面的,正是满头大汗的杨明生。
看着工地院子里一片狼藉的样子,那只狼青仍然在昏迷不醒,好像还在打着呼噜。
“三叔、水子,出啥事了?”
杨明生抹了一下脸上的汗珠,急切地问道。
“哎...,生子,你咋才来呀,刚才窜进来几个贼,要不是小水子在,我这把老骨头就会被人埋了...”
郭信义埋怨道。
“这、这,刚才家里失火了,没有及时赶过来。”
“先别说这些了,小水子也受伤了,赶紧送医院去!”
郭信义道。
“什么,受伤了?哪里受伤了,水子?”
杨明生这才发现杨明水一手捂手右侧的胳膊,连忙一把将他拽了过来。
“没事,哥,就是点皮外伤,流了点血。”
杨明生借着月亮,这才发现弟弟的胳膊上已经是血迹斑斑。
不由分说,赶紧将工地上三轮车弄将过来,让人把杨明水送医院去了。
再说二狼他们没命地拖着陈小峰从对方的枪口下逃脱后,一路向东狂奔,一直跑到离村好几里地外的大桥洞下。
他们没把陈小峰撇下,原因很简单,如果陈小峰被人活抓,他二人就会必死无疑。
二狼累得呼呼地喘着粗气,坐在地上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想着刚才那一声惊天枪响,让他的汗毛直立,后背上直冒凉气。
此时地主也蹲坐在地上,用手捂着小腹部,没有了先前的那种飞扬跋扈。
二狼深深地喘了口气,脖子往上纵了纵,咽了口唾液,闭着眼睛,将上身往洞沿上一靠,此时一股冰凉入骨的寒意从背后袭来,突然感到清醒了许多。
他又坐在原地缓了一回神,扭头见陈小峰还躺在地上哼唧着,不觉火气上来了。
二狼从地上窜起,嘭地一下,给了陈小峰身上一脚。
没想到,被踢的陈小峰马上抱着腿撕心裂肺地干嚎起来。
“哎哟...,噢...,疼死我了...”
二狼感觉不对劲,赶紧伏下身去观察,这才发觉陈小峰一条腿已经是血肉模糊,应该是伤地不轻。
方才,为了逃命,为了不让人捉住,根本没有在意受伤的陈小峰。
看样子,如果没有猜猎的话,陈小峰应该是被枪打伤了。
地主也是看得心惊胆颤,抬头看了看二狼,说道:“狼哥,这可咋弄啊?”
二狼又一屁股又坐在地上,两手抓着头,在想着办法。
突然,二狼抬起头,冲地主摆了摆手。
地主赶紧凑过来,发觉二狼两只眼珠子绿悠悠久的,看上去有点渗人。
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地主马上惊呆了。
“这、这能行吗,狼、狼哥,这可是人命关天地事情呀...”
地主有点害怕了。
“废话,无毒不丈夫,这个时候我们就得当即立断,不断必乱,知道不,地主。”
“平日里见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现在咋了,成怂包了,这点小事你都不敢做,以后还指望你,能成啥气候!”
二狼又狠狠地说道。
地主又坐在地上犹豫了一会,看着面前的二狼,只好说道:“那好吧,只有这样了。”
“地主,工地上拿枪的那个人就是杨明水,这会知道了吧。”
“啊,是吗...”
地主惊得半张着嘴巴说道
“别啊了,快动手吧,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两人将半死不话地陈小峰从地上驮起来,借着微弱的月亮,又回到了东沟子村。
上次陈小峰被杨明水暴打,是自己逃回来的,但这次就大不一样了,是被人抬着回来了,级别和待遇明显有所升高。
被人咣当一下扔在自家门口边,来送之人飞似地跑了。
想想这些,陈小峰也真是倒霉之极,每次都被杨明水弄个半死,看样子,陈小峰同志在前世应该是欠杨明水的。
回到家的陈全董,一直在忙里忙外,把饭做好后,就等着儿子回来吃饭。
可是一直等着到黑,也没有见儿子回来,心里就开始忐忑起来。
干脆就躺在沙发上,观赏着电视节目。
突然听到村外一声枪响,惊得他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咋回事,这是谁家在胡乱放枪,大晚上的打兔子能看得着吗?”
陈全董心道。
站着想了一会,他又重新坐在沙发上,对于这些事,陈全董从来都不关心。
“村里又出啥狗屁事了,哼...”
陈全董这个人在村里一点人缘也没有,没人瞧得起他,他也看不惯别人,别人家要是出个什么乱子,他就会躲在一边偷笑看热闹,这就叫典型的幸灾乐祸。
没有人缘,而且是个刁钻刻薄、道德品质败坏至极点的一个人,可以想像,人们会怎样对待于他。
久而久之,人们自然把他视作为粪便,彻底把他给忘却了。
他就一个人静静地躺在沙发上,也无心看电视,脸往上仰着,眯着眼看着天花板。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大门外面好像有动静,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拖拉着鞋子,来到大门口。心道:“是不是小峰子这家伙又喝醉了...”
隐约听到外面仿佛有人**的动静,仔细一听,大叫不好,好像是儿子的声音。
赶紧打开大门,面前的一幕,把陈全董吓呆了。
此时陈小峰浑身血淋淋地躺在门口中央,在痛苦地抽搐着。
“小峰、小峰子,你怎么了,怎么了...”
陈全董一下子扑上前去,摸着浑身是血的儿子,哆嗦着双手,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他马上清醒过来,跑到屋里,用座机拨通了120急救电话。
此时冯善会这个中年大美女,正在与陈志雄享受着肌肤之亲,根本不知道家中发生了大事。
医生总共从陈小峰腿上取出了五颗小铁珠,虽然伤地不轻,但也不至于危及生命。
在此后的半个多月里,陈小峰完全是在医院里度过的,如傻了一样,总是低着头不说话,到时候该吃就吃,该拉就拉,一点也不耽误生活作息。
陈全董也无心问他,他也很明白,这个糟儿子,肯定是惹了什么事,才被人弄成这样的。
最终,还是让他自己开口说吧。
冯善会知道此事后,看着被人快要玩死的儿子,心里如刀割一般,也是大哭了一场。
“全董,你说咱这儿子还有救吗?”
冯善会突然温柔地问了一句陈全董,这不由地让全董同志打了个冷战,极为不适应。
“老冯,再怎么着,他也是咱的儿子,有啥办法呀!”
听到丈夫还是这么一说,冯善会头往后一仰,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陈全董恨不得上前给他两个耳光,心中骂道:“妈了个x的,儿子能成这样,都是你这个臭女人一手造成的。”
心中虽然这么骂,但脸上依然挂着极其别扭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