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显文抽完一支烟,看看手表,已是下午三点,便起身出了门,去照相馆取包租婆的遗像。他来到照相馆,照相师傅正在给遗像装框。
“来啦!刚好!呵呵!”
叶显文接过遗像说了声:“谢谢!”便转身往回走。
回到大厅里,他到厨房取来人字梯,拿上小铁锤和钢钉,爬上人字梯,在神龛上方将钢钉敲入墙,挂上包租婆遗像,看了看不偏不斜,正好!他从人字梯上下来,拍拍手上的灰尘,将人字梯送回原处放好,这才算办完了今天要做的事。
现在已是晚上七点多了,他还没吃晚饭,包租婆健在时,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和他对饮开了。可现在,厅里冷清清的,叶显文只好拨通隔壁饭店的电话:
“喂!老板娘吗?我是隔壁出租楼的叶显文,麻烦您给我炒一个蒜苗回锅肉,一份白切鸡,一碗米饭送过来!”
“嗯!好的!十分钟之内就到!”
电话里传来饭店老板娘的声音。不多一会儿,饭菜送到。叶显文付了款,取出没喝完的半瓶白兰地,从酒柜中取来两个小酒杯,两双筷子,两个小碗放在茶几上,斟上酒,坐在沙发上举起酒杯:
“来!姐!我们干了这一杯然后随意哈!”
叶显文将酒杯伸向对面的酒杯碰了一下,一口喝了下肚,然后又斟满酒放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回锅肉放进对面的小碗里:
“姐!吃菜!”
然后自个儿吃一块回锅肉就喝一杯酒,半瓶白兰地很快被他喝光了,他已有些恍惚,已是八成醉,饭菜已被他吃光。恍惚中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站起身来到大班台前,打开右边的柜桶,见里面有一个笔记本,拿出来翻开看了看,上面是房客姓名和收费记录,以及所收押金记录。
再打开中间抽桶,见抽桶上面放着一个大信封,信封上写着:“我儿,张斌收!”打开信封,里面有留给她儿子张斌的一封亲笔信,一张半身照和一张全身照,还有一盒录像带。
叶显文拿着录像带来到录像机旁,将录像带放入机中,按下播放开关,电视屏幕上出现了包租婆的画面,看起来,她并不像去世前那么廋,似乎是早些时候就录好了的。
“斌儿,当你看见我给你的信和这录像带时,妈妈早已不在人世。你离开妈妈时只有两岁,所以,在你脑海中对妈妈没有任何记忆。不是妈妈狠心不来看你,而是因为种种原因,妈妈看不到你,你是妈妈身上的一块肉,妈妈哪有不心痛的呢,妈妈时刻都在挂着你,想你长大了会明白一切的。在这里,我要提醒你,做人要诚实,做事要专注,对老人要有孝道,一个没孝心的人会被人看不起,会被人拒之门外,会没有出息的,因为你连老人都不孝,还会对朋友诚心?所以,没人和你打交道,没人信任你。记住,多向你的叶叔叔学习,像他那样对人有情有义,诚实勤奋……。”
叶显文注视着屏幕上的包租婆,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这个受到感情严重打击的女人,早就做好了最坏准备,为儿子录下了这盘录像带。
她痛爱自己的儿子,但她为什么又不给他留下这些资产呢?就算要报答我,至少也留下一部分给儿子吧。想到这里,他站起身又回到大班台前,拉开了所有抽桶,果不其然在另一个抽桶里放着一封给他的信,信封上写着“叶显文弟亲收”。
叶显文抽出里面的信纸:兄弟!姐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同情与关爱,是你让我从痛苦中解脱出来,是你让我重新燃起了生命的火花,你给了我人生中最宝贵的幸福,虽然你对我只是感激之情,这就足够了。在此,我要对你太太说一声对不起,我分享了本来只属于她的爱,我希望她原谅我,情!这事的确让人难以控制,它就像有万般魔力一样吸引着我,让我不能自拔。我现在终于解脱了,再不会分享你太太的爱了……。
显文:可能你要问我,为什么不给自己的孩子留下产业?哪怕是一部分也好啊!而全部赠送于你。是这样的,一、你是我在世时最诚心待我的人,也是我唯一的知己二、是你给了我人生最大的幸福和快乐三、你是陪我走到最后的亲人四、我儿子还小,他父亲很有钱,本应和我一人一半,考虑到将来这些钱也是儿子的,就没去计较,只要了自己能维持生活的这栋楼。所以,他不需要这一点资产五、孩子!应该培养他自食其力的本事,不应该让他养成了不劳而获的坏思想。六、你刚起步就遇到了现在不景气的环境,你急需要资本,这虽然微不足道,但还是能帮你解决一些难题,为你减轻一些压力。姐在天庭希望早日看到我的兄弟成为一个大大老板,这就是姐的心愿……。
这封信表达了她对叶显文的真诚,叶显文看完已是泪流满面。他在心里默默对包租婆说道:
“放心吧!姐!你这个心愿,兄弟一定会让你实现,我一定要成为大大的老板!别人能做到的事,我也一定能做到!你给你儿子留下的信等他长大了,我一定会亲自交给他,带他到你墓前亲口叫你妈妈……!”
第二天早上,叶显文一大早就起了床,洗脸漱口后出了门,在小食店吃了一碗面,就向车站赶去,他这是要去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