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刷新,孙家的事儿结束)
不过,眼见孙黄氏一把年纪了,却还是叫得这般凄厉,盛长权二人却是不免有些尴尬。
但是,好在他们双方这次也不算是亲戚上门,这一点惊吓,就权当他们盛家这次给对方的下马威吧。
“咳咳!”
虽然孙黄氏不堪,但好在孙志高还是镇定下来了,所以,盛长权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孙秀才,我们是什么人,倒是可以过会儿再说。”
“不过,你现在最好还是先安抚下你的母亲,免得她老人家被我的这个书童给吓出个好歹来!”
“书童?”
瞧着徐长卿那魁梧的身板,孙志高的嘴角不由地有些抽搐。
“这玩意儿是书童吗?”
“我看倒像是个屠夫!”
孙志高虽然在心中腹诽,但他面上却是迅速地恢复了镇定,知道对方怕就是盛家的来人了。
“儿呀,你快救救娘啊!”
“娘”
此时,孙黄氏依旧还是在惊慌失措ing
“娘!”
看见孙黄氏的模样,孙志高顿时就是觉得有些丢脸,于是,赶紧拉住了她的双手,止住了她捉急忙慌的丑态。
“娘,你别怕!”
孙志高开口安慰道:“这两人,是淑兰家派来的人!”
“啊?”
“是是这样?”
孙黄氏还是有些惊慌未定,但却也勉强是信服了自家孩儿的话,安稳了下来。
儿眼见自家母亲已经安定下来,孙志高也就索性不再管她了,而是整理了一下他自己身上的衣饰,快步走到了盛长权的面前。
“想必,你就是淑兰的堂兄弟,权哥儿吧?”
孙志高面露和蔼之色,企图能在盛长权这儿讨个好脸色:“我是你堂姐夫,孙志高啊!”
“其实,我也曾听你堂姐说过你,知道你”
“嗯。”
面对孙志高的热情之态,盛长权却是表现得极为冷淡。
“孙秀才,你先别急着说这些!”
盛长权伸手一拦,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开口道:“其实,我这次过来,是想跟你们家说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儿?”
不知为何,孙志高的心里突然就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对方接下来将会说一个对他来说不是太好的东西。
“就是我家淑兰姐姐已经决定要和你们孙家划清界限,要跟你孙秀才和离了!”
盛长权扫了一眼孙志高,面无表情地宣判了淑兰的决定。
“什么?”
“我不同意!”
孙志高顿时就是反对道。
(孙家的事儿结束)
“我告诉你们,她盛淑兰生是我们孙家的人,死也得是我们孙家的鬼!”
“想要和离,没门!”
孙志高红着张脸,恶狠狠地瞪着盛长权!
此时的他,却是再也没有想要和盛长权套近乎的想法了。
“对!”
“没错!”
“我们孙家是绝不会同意的!”
孙黄氏这时候也不在意自己之前被吓着的事情了,她在听到盛长权这般说话的时候,赶紧就是跑了过来,壮声势似的凑到了他的面前,如此说道。
“我告诉你们,淑兰那个小贱人要想和离的话,除非是我们母子都死了!”
“要不然,你们想都别想!”
这一刻,孙黄氏倒是表现得比孙志高还要凶狠很多!
“不同意?”
盛长权眼皮子一抬,依旧保持着之前那副面无表情的姿态,淡淡地道:“孙秀才,这件事不是你说不同意就能完的。”
“什么?”
孙志高怒气高涨:“难道我不同意,你还能强逼着我们家不成?”
“别忘了,我也是秀才公,是有资格去见县老爷的!”
孙志高以为盛长权这是在以权势威压自己,顿时就是爆出了自己的底牌,说出了在家的后手。
之前说过,秀才功名虽然不能在什么物质上得到些什么,但在政治地位上却是有不少的福利,如可以见官不跪,直接面官等。
因此,孙志高的心里就是打算着,若是盛家当真以权压人的话,那他就去告状,县里不成的话,就去府里,总之一定是可以叫对方付出代价的。
孙志高以己度人,觉得对方必然是不会因小失大,因为这一点儿事而甘愿使得盛家清誉受损,故而,他才会有这般底气。
当然,这也是因为盛家在宥阳城里的名声不错,算是积善行德的良善之家,否则,换个名声差点的过来,那孙志高自然是不敢这般妄为的。
不过,他这也算是误打误撞,恰巧算准了京城中二房一脉主君盛紘的性子,要不然的话,他可没有眼下这般嚣张的资格。“去见知县又如何?”
盛长权忽然笑了起来:“孙秀才,我可没有说过什么强逼的话。”
“这一切,不过都是你们自己说的而已。”
盛长权往前走了两步,靠近了孙家母子,继续道:“不过,我倒是有件事儿想要与你们请教一二。”
“听说,你们孙家近期好像是要准备纳妾了,是吗?”
听到盛长权说出这话,孙志高的脸色有些变了,隐隐察觉到对方话里的意思了。
“这莫不是在指责我宠妾灭妻,想要以此来坏我学名?”
孙志高自然是了解读书人之间的攻击方式了,毕竟,他之前可是也准备污了盛长权的学名,甚至以此来坏掉整个盛家的名声。
“不错,我儿就是要纳妾!”
“怎么?不行吗?”
孙黄氏没有注意到孙志高变换不定的眼神,只是以为盛长权这是黔驴技穷,准备以纳妾一事来攻击他们家。
“哼!我告诉你!”
“我儿纳妾的原因,就是因为你们盛家的姑娘生不出儿子,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我儿乃是宥阳城里有名的神童,眼下又是朝廷钦点的秀才大老爷!”
孙黄氏到底还是显露出了自己的粗鄙,趾高气昂地说道:“而最重要的,则就是我们孙家那可是一脉单传的贵重人家,是绝不能断绝香火的!”
“就算是你们把官司闹到知府大堂上,我们孙家也是不怕的!”
孙黄氏蜜汁自信,觉得自家的理由极好,任谁说破天了,也是没有办法的。
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不过,这其中还必须得满足一个条件,那就是孙志高与盛淑兰之间当真是因为女方的原因而无子才行。
但据盛长权的观察,这件事儿似乎没那么简单。
且不说孙黄氏的搅局使得他们两夫妻同房的机会极少,就说孙志高的身子骨似乎也是有些毛病的。
可能,这子嗣的原因,大半还是得应在他自个儿的身上才是。
而后面的徐长卿在听到孙黄氏这么“天真”的话时,却是有些忍俊不禁了。
“老太太,不过是个秀才而已,怎么在你老人家嘴里,感觉跟个状元似的?”
“难不成,你还以为你家儿子真的是有多了不起不成?”
徐长卿粗着嗓子,嘿嘿怪笑道:“别的不说,就说我家少爷,那可是在六年前就已经过了院试,成了那届的院案首呢!”
“而且,就算是如今,那也是年年都能领取到朝廷发下来的癝粮!”
“是秀才公里面中的一等人物!”
徐长卿的眼睛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嘲讽,道:“就是不知道你们孙家的这位大秀才,又是如何?”
“贵为几等啊?”
“你!”
“你”
“你”了半天,孙黄氏最后却还是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要知道,孙志高的秀才功名可是她视之为孙家最大的荣耀与底气的,此刻,被徐长卿的这话这么一说,她忽然发现,自家的底牌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孙黄氏不仅是被人堵得说不出话来,心里更是跟着了火似的,撩得慌,也怕得慌!
“糟了,这盛家二房这么厉害?”
“单单一个小子就能竟然比我儿还要优秀?”
“这这怎么办?”
孙黄氏在心里怕的不行,赶紧转头看向了旁边的儿子,满脸的心焦。
“哼!”
“不错,我就是要纳媚娘进门又如何?”
孙志高根本就没搭理徐长卿说的话,因为他根本就不屑于和盛长权以外的人说话。
毕竟,场中也就只有一个盛长权是有功名在身,是能和他平等对话的。
“盛长权,我告诉你,你堂姐没能给我孙家生下个一儿半女的,难道我还不能找别的女人吗?”“这件事儿事关我孙家香火,就算你是闹到了学政大人的面前我也不怕!”孙志高索性已经将盛长权的威胁给挑破在明面上了,一脸的“刚毅”,好似是个不畏强权的斗士一般。
“呵呵!”
盛长权在心里摇了摇头,觉得对方真是可笑。
孙志高的这副模样在他看来,根本就是在沽名钓誉罢了,简直恶心的一笔!
当今世道,不管什么事,只要事关家族香火,那就万事皆休。
且不说,淑兰与孙志高无子的原因就是谁的,只要孙志高拿淑兰无子一事说话,那盛家就绝对是没有道理的。
虽然有些不讲情面,但却符合礼数,是普罗大众都认可的价值观。
因而,盛长权若是拿此事攻击孙志高的话,却是有些难以奏效,除非,是不顾家族名声,以势压人。
“呵呵!”
“孙秀才,我可没说要如何啊?”
盛长权看了一眼对面的孙家母子,开口道:“我只是想问问你们孙家,跟你们确认一些事情罢了!”
“哦,对了!”
“孙秀才,不知道你说的媚娘?”
盛长权背转过身,慢悠悠地道:“是不是那个春香楼里最善吹箫的姑娘?”
“听说,她好像是因为怀了孩子才被人赎身了,是吗?”
“你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听到盛长权说到孩子的时候,孙志高再也绷不住了,赶紧走上前去,伸手想要拽住盛长权的衣服,责问道:“盛长权,你们盛家到底是想做什么?”
“我警告你,若是你们敢伤了媚娘一根头发,我和你们盛家没完!”
此时此刻,孙志高才像是个男人一样,开始豁出去了。
不过,他到底是不中用了,才刚准备动手,就被徐长卿制止了。
徐长卿也没做什么,只是往前一跨,直接用身子一挡!
“砰!”
孙志高就宛如是撞上了一堵墙似的,极为丢脸地往后倒退了好几步,要不是身后有孙黄氏扶着,他怕是就得直接摔个屁股蹲。
“儿呀,你没事吧?”
孙黄氏扶着孙志高,脸上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了。
虽然她不太懂自家儿子在跟人说些什么,但她明白——他们家好像是落在了下风。
“盛长权,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孙志高此时已经微微回过神来了,他相信对方是不会冒着风险来做什么的。
“我告诉你,媚娘已经被我赎回来了,你是没有机会拿她做文章的!”
“哦?是吗?”
盛长权从徐长卿的身后转出来,似笑非笑地道:“那请问孙秀才,不知你在赎回这个叫媚娘的姑娘时,有没有取回她的身契契根啊?”
身契契根,是人牙子做买卖的时候所产生的一种官方凭证,是如媚娘这般女子落户所用的凭证,无它,就没有办法为其于衙门里为她办理户籍。
也就是说,虽然孙志高已经为媚娘赎身了,但她却依旧是属于奴契,根本就算不得是正经人家,同样的,她也不享有普通百姓所拥有的权利。
甚至,她都不如那些流民,没有机会再办理户籍。
没有这种身契契根,她日后所生子嗣亦是上不得百姓族谱,继承不了任何家业。
同样,也是不能传承香火的。
不过,这种契根是一种极隐秘的事儿,一般的人家根本就不懂这些,不知道那些老鸨会特意将之截取下来。
其实,青楼老鸨们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想要以之再挣一笔。
不过,一般来说,这青楼女子从良之后,大多都不会有子,或是也不怎么受主君重视,因而有无这身契契根倒也无伤大雅。
至于那些豪门贵族,老鸨们则是会主动送上,因而,倒也相安无事。
“身契契根?”
果然,一听到盛长权说起这个,孙志高就满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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