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爹妈也是这样,总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孩子的身上。他们年轻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梦想吗?问题是我们又能怎么样呢,除了接受父母的安排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啊。总不能离家出走吧。”我望着李梅说,自己还不是一样。
“哎。陈保军,听你说离家出走,你离家出走过?”李梅听到我说到离家出走,一下子瞪起了眼来了,急切的望着我,“离家出走,反正我是没想过,也不敢。长这么大,到这里来上技校已经是我离家最远的地方了。”
“那我比你走得远多了。以前我老爸在南方当兵时,我和俺母亲坐火车去部队看俺爸爸,要坐一个星期的火车才能到部队,你说远不远吧。”我望着李梅说。
“你爸爸在南方当兵是在哪个城市啊?”李梅问我。
“是在广西。”我说道
“确实是挺远的。”李梅说。
“哎,李梅,你爸爸开了个什么工厂啊?你爸爸是厂长吗?”我问道。
“我爸爸和他的几个朋友在我们老家那儿合伙投资建了一个陶瓷厂。我爸爸出资最多,是他们当中最大的股东,所以厂里的事情基本就是我爸爸说了算。”李梅说。
“这样啊,你爸爸的工厂里主要生产什么产品啊?是不是生产我们日常生活中用的陶瓷用品啊,像碗碟子一类的?”我想到了碗和碟子都是陶瓷用品,所以我觉得陶瓷厂就只能生产碗碟子一类的陶瓷用品。
“陶瓷厂什么都可以生产的,像碗碟子盘子茶杯都能生产的,不过我爸爸的陶瓷厂不生产日用陶瓷,只生产地面瓷砖和瓷瓦。”李梅说。
“啊,原来只生产瓷砖瓷瓦啊。我还以为生产吃饭用的碗呢。”我回答道。
“你不知道那车间的粉尘有多厉害啊,能把人呛死,噪音也很大。你如果刚去那里,耳朵都适应不了那噪音,整个人都受不了那个极端的环境,实在是太恶劣了。检验员还好,整天呆在办公室里。在车间工作的人可就惨了,很容易得职业病的。每当我经过制作车间时,我都受不了那个粉尘和噪音。你是没去上过班干上一天活,你要是去干估计一天就跑了。”李梅说着车间的情况,不时地还做一些动作。
“想不到陶瓷厂的工作环境那么差。”我是没有去过他父亲的工厂里面看一看,不过我觉得李梅说的有点太夸张了。
“算了,不说我爸爸了。”李梅说。
“你说你爸爸这么有本事,自己开工厂,干嘛还要让你来上什么技校呢?”我有点纳闷,“你爸爸是不是就是想锻炼锻炼你啊,让你在技校学习一下技术,接受一下锻炼,然后好回去陶瓷厂当个技术顾问什么的?”
“我也是弄不明白,为什么我爸爸会让我来上技校?也许你说的对吧。”李梅望着我说。
李梅的爸爸是工厂的厂长,我的爸爸是国有企业的普通工人,我怎么感觉我们之间有了差距了。我望着李梅,突然感觉我们之间好像有了一堵墙,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不知道是为什么?李梅在我眼里有点深不可测了。是啊,每次见到她,总觉得她很有气质,很漂亮,穿着也很得体。再看看自己穿着的这一身的普普通通的服装,在她面前,我觉得自己显得太土了,感觉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再和她坐在一起了。
李梅望着我闷闷不乐的样子,就问我:“你怎么了,看上去有些消沉啊?”
“没有,我只是有点疲劳,可能是昨天没有睡好吧。最近的理论课老师布置的作业有点多,我想回去写作业了。你回去吗?”我说。
“那你回去吧,我再坐会儿。”李梅望着我说。
“嗯,你坐吧,我先走了。”我站了起来向图书馆的大门口走去。
一路上我都在想着李梅刚才说的话,心里总觉得有些郁闷。
我刚走到宿舍的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在吵架。
“昨天不是你打扫的卫生吗?”王纪冲着杜平大声的喊道。
“你放屁,昨天的卫生是我打扫的吗?”杜平站在桌子的北边,毫不示弱。
“你说谁放屁啊,你再说一遍我听听。”王纪一下子就恼了,腾地一声从钟冬的床铺上站了起来。
“就是说你放屁怎么了,浪个比的,明明不是我打扫的卫生,非要赖在我的头上,你丢了东西活该。”杜平对着王纪就爆了粗口。
“你小子嘴巴干净点,你骂谁浪了个比的。”王纪朝着杜平那个就要冲过去,然后这就要准备出手揍杜平一顿。
我和钟冬一看事情要闹大,再不出手拦一下,两人就要打在一起了,于是我两个赶紧拦住了王纪。杜勤和王顺也拦住了杜平。
“就骂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杜平还是不服软,口气还是很强硬的说。
“我看你就是欠揍。“王纪猛地冲了上去,朝着杜平的小肚子就是一脚,当场就把杜平踹到在了他的床铺上。
杜平也不是省油的灯,一骨碌就从床铺上站了起来,看到了门口的拖把,一把就抓了过来,举过头顶就向王纪抡了过去。幸好王纪躲得及时,拖把砸在了宿舍中间的桌子上,把王纪放在桌子上的饭缸子都给打翻了。王纪一弯腰就把他的碗缸子抓在了手里,随手就朝杜平扔了过去,杜平急忙一转身,饭缸子砸在了杜平的背上。杜平举起拖把又要砸王纪,这时候,我们四个一起上去把杜平拦了下来,把拖把从他手里抢了过来。
“你们两个干什么?一个宿舍的打什么,让别人笑话。”
“就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都消消气,又不是什么大事。别再打了。”
“王纪,你也别再嚷嚷了。”
“杜平,你也消消气。你们两个都冷静一下。”
好说歹说,把两个人给劝住了。杜平打开宿舍的门,气呼呼的下了楼,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王纪也坐在那里生闷气,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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