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呜滴呜”伴着警笛声,闪着警灯,警车停在楼下台阶不远处,车头冲外,停了下来。
院门口大门“吱扭扭”、“咣当当”再次关上。
警车车门打开,一众警察跳下汽车。越野车上下来四人,留着一人在车上,而那辆面包型警车上,一下子跳下七个人来。
十一名警察全都着装整齐,警服、警帽、皮靴一样不少,就连武装带、白手套都有,腰上武装带挂着橡胶警棍,皮套子里鼓鼓囊囊的。
众警察下车以后,立即按分工各就各位。有五名警察留在台阶下,其中两人在紧临台阶的地方站定,有一人到了大院门口处,还有两人拿出摄录设备来,对准了台阶上的人群。
与此同时,另外六名警察踩着“咔咔”皮靴声,早跑上了台阶,四人围站在众人四周,两人背贴楼门处站立。
“你们要干什么?”
“警察也不能抓人。”
人们看着身侧四周的警察,警惕的问询着。
警察并不言声,只有刺耳的警笛声鸣响着。
穆宇民向前两步,来在众人面前,说:“大家安静,大家安静。警察同志是来维持秩序的,维持秩序的。你们跟我说明情况,我去向领导汇报。”
“凭什么跟你说?”
“你都把警察引来了。”
“才不说呢,说了就抓人,就让我们那里警察来,你在骗我们。”
人们七嘴八舌嚷嚷起来。
看到这种情形,穆宇民又说了几句,瞅准机会,快速钻进了楼里。
摄像警察绕着这些人录了好几圈,开始向台阶下走去。
还好,警察没有采取强制措施,这还不算糟。可是坏菜的是,警察开始要摄录周遭人群了。于是李晓禾离开遮挡的小树,侧背对着摄录人员,沿墙根快速向后面走去。
“叮呤”,两声短促铃声响起。
边走边取出手机,点了一下屏幕,上面跳出一条信息:怎么样了?
李晓禾立即回复过去:现在就去向您汇报。
“就是这样。”说完最后这句话,穆宇民收住话头。
乔成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沉吟了一下,才看着桌前站立的穆宇民,说:“他们不和你讲,自有他们的顾虑,也或者期望值有些高,就想着见县领导。可能再过一会儿,人们也能更现实一些,那样他们应该就会说了。人们想见县领导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不能什么事都县长面对吧?何况现在情况不明,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说什么,根本就没有应对预案,我也不好答复呀。
这样,他们现在不是不跟你谈吗?那你就先在楼里一层,关注着人们的情况。过一会儿等他们情绪冷静了,你再出去了解情况。知晓他们的来历、事由、目的,咱们才好采取相应的策略。到那时,县领导也方便出面,也都有可答对的内容。老穆多辛苦点,啊,去吧。”
“诶。”穆宇民尽管应允了,却没有挪窝,而是继续留在原地。
“还有事?”乔成疑问着。
穆宇民“吧咂”了一下嘴,斟酌着语句:“县长,我觉得吧,这个警察来的好像有点人们就是看见他们才更戒备,才什么都不说的。”
乔成“哦”了一声:“你是说他们畏惧警察才不说的?没那个道理吗。警察来是维持秩序的,为政府好,也是为他们好,没有强制他们离开,也没限制他们言论,根本对他们没影响吗。要不这样,我找主管领导了解一下,要他根据情况,看看警察是否有在的必要。可以吗?”
“好,好的。”穆宇民唯诺的应答后,退出了屋子。
看着关上的屋门,乔成闷*哼了一声,眼神眯了起来。
“领导做主。”
“青天大老爷。”
“我们冤哪。”
“滴呜滴呜”
呼喊声、警笛鸣响声,交互着传进屋子里。
站起身来,绕过桌子,乔成到了窗前。
尽管有雨搭遮挡了一些,但台阶上挥舞的手臂,举着条幅喊嚷的男女,周侧围站的警察,以及远处围观的人群,还是大都进入了视线。
目光在围观者中搜寻着,掠过一个个人影,没有看到后院那位的人,不知是否隐在某个暗处,还是到了“灯下黑”的地方。
也许她不知道吧。能不知道吗?反正没打电话,就权当不知道吧。
移动脚步,锁上屋门,回到座位上,乔成想了想,按下免提键,拨了出去。
“嘟嘟”两声回铃音之后,里面传出一个声音:“县长。”
乔成尽量耐着性子:“这可快三个小时了,你这什么时候能解决呀?外面大毒的太阳,人们站在那又喊又叫的,这样下去也不行呀。关键是这些人吵着嚷着要见领导,跟别人根本不说什么事,更不说期望的诉求,像这么下去怎么行?到底有没有解决办法,有没有人协调处理此事。我可跟你说过,人们饶不了你,绝不是吓唬,你明白不?”
手机里声音很高,但也带着杂音:“县长,你说什么?阳光好?你要下楼?下楼也不能挑这时候呀。你一个大县长,理那些刁民干什么?我看他们就是狮子大开口,跌皮讹诈。有些人就是皮紧,梳梳皮就老实了,让警察”
“什么乱七八遭的?我什么时候说下去了?这事你得处理,得让他们把人闹走呀,要不你没法交待,他们也指定倒霉。对了,那警察一大堆围着,警车‘吱啦哇啦’的响,像什么事?让百姓怎么看我们,我看差不多得了。实在不行呀,你就出面,少跟我说什么不能惯他们,这不是惯不惯的事,而是能不能惹来麻烦的问题。”乔成依旧极力压着火气。
对方依旧说的驴唇不对马嘴:“啊,县长你是说这个让警察把警车再闹的响点?让百姓们看看?那已经是最”
“装你*娘个*,他娘的要是不快点处理,有你倒霉时候。妈的,王八蛋。都这时候了,还跟老子打哈哈。”乔成狠狠的骂过,把电话听筒摔在了话机上。
长嘘了一口气,乔成再次起身,来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一切。他担心啊,担心这些人不走怎么办?担心后院过问,怎么回复?担心
“笃笃”,敲门声忽然响起。
乔成一怔,谨慎的问了一句:“谁?”
“我。”外来传来回复。
“等等。”乔成恨乎乎的说过,迈成“噔噔”作响的步子,来在门后,“咔吧”一声旋开门锁。
下午两点钟左右,是一天中最热的时段。
今天大太阳还格外的毒,炙烤着台阶上的人群,炙烤着院子里的一切。但那些执勤的警察和看热闹的人们,都尽量躲在阴凉处,不时喝上几口水,以缓解渴热。而且都已换班吃过午饭,摄录的警察也放下了设备。
只有这些上访者,依旧暴晒在大太阳下,顶着烈日,忍着饥渴。相比起早上的激情,他们气力已经不足,嗓音也已沙哑,由站也变成了坐。但他们仍然举着条幅,仍然不时喊上一句“青天大老爷”或“政府做主”,只是底气明显不足了。
相比起上访者的有气无力,警笛声倒是响的起劲。尖厉、高亢的声响,更增加了烈日的强度,炙烤着那些瘫坐的人们。
“咔啦”、“吱扭”,政府办公楼门打开,一个人走了出来。
刚才听到门响,坐着的人们下意识转过头,现在看到是这个人,便又收回目光,定定的望着别处,嘴里嘟喃着“领导做主”。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几个小时前露过面的信访办主任穆宇民。穆宇民踱到众人身旁,冲着大家点点头,坐到了台阶上。
人们下意识的向一侧挪了挪,尽量离这个瘦高挑远点。
“大伙来了这么长时间,你们也看到了,领导现在的确没时间,他们那还有好多事呢。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到底要干什么,就跟我说。我会详详细细的汇报给领导,好不好?”穆宇民态度依旧和蔼。
“跟你说有啥用?”
“你只会传话,啥也管不了,还是让领导出来吧,也省的传来传去的。”
人们并不买帐。..
“刚才不是说了吗,领导们还有事,我就是负责传话的,就是负责把人们的要求汇报给领导。你们已经等了六、七个小时,要是早和我讲了,现在早传给领导,没准都帮你们解决了。可你们就是不说,我也是干着急。”停了一下,穆宇民又说,“要不这样,你们选几个代表,三个,怎么样?五个,就五个,咱们专门找地方去谈。好不好?”
“选代表?去哪谈?好啊,那你先把警察撤走。”小黑胡提出了要求。
穆宇民一笑:“我们商谈,和警察执勤并不矛盾,这又何必呢?”
“行啦,别耍鬼把戏了。我们什么不知道?你这是要把我们分开,然后让警察把我们带头的抓了,剩下的就好收拾。对不对?”小黑胡质问着,接着摇了摇头,“我们不上当。”
“对,我们不上当。”人们跟着喊了起来。
“你们唉,怎么这样呢。”穆宇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刚赶来不久的李晓禾,看着台阶上的人们,适时发出一条短信:“继续僵持着。”
很快,一条短信回了过来:照这么下去,人哪受的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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