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宜果然看见了女儿睡在了他的位置上,就咧嘴笑了。
沈芳说:“又这么晚回来?孩子都等你半天了,实在困得不行才睡的。”
彭长宜说:“我好长时间不回来了,跟部长呆会,又跟老寇他们几个聚了聚。”
“别找客观理由了,外边总比家里有吸引力,该睡觉了你不得不回来就是了。”沈芳从来就没有说过让彭长宜听着心里舒服的话。
彭长宜也习惯了,他不跟她计较,就弯身亲了女儿一下,沈芳过来就要抱走女儿,彭长宜说道:“别,就让她在这儿睡吧,一会我去书房睡。”
听他这么说,沈芳就不再抱女儿了,而是跟着彭长宜来到了书房,尽管彭长宜不经常在家,但是沈芳永远都能将家里的角角落落收拾的干净整洁,书房应该是平时进人最少的地方,但仍然干干净净,床上的床单和被罩永远都是一尘不染,书柜里码放的书永远都是整整齐齐。
彭长宜换上睡衣,就要上床睡觉,沈芳推了他一把,说道:“去,洗澡去。”
彭长宜说:“你推我干嘛,我在酒店早就洗过了,再洗皮就掉了。”
沈芳笑了一下,说道:“就知道耍贫嘴。”
彭长宜趟在床上,盖过薄被,他又拉沈芳进了被窝,把沈芳搂进怀里,就闭着眼开始抚摸她。
沈芳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突然说道:“你去酒店看见雯雯在哪儿了吗?”
彭长宜闭着眼睛,说道:“嗯,看见了。”
沈芳说道:“雯雯现在的行情可真是看涨,仗着给老王家怀了孕,你看现在狂的,谁都不放在眼里了。”
听沈芳这样说,彭长宜就慢慢地停止了手的动作,他想起在酒店时,雯雯跟他说的她和丁一遇到袁小姶和沈芳的事。
他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沈芳说道:“我都听说了,你也是,怎么又跟那个姓袁的搅合到了一起?”
沈芳一听彭长宜这话,就尖声说道:“什么叫我跟姓袁的搅合在一起?你这么快就听说了?是不是那个小狐狸精告诉你的?”
彭长宜盯着沈芳突然变得激动的脸,厉声说道:“你瞎说什么呀?谁是狐狸精?还小?”彭长宜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沈芳没有乐,她继续逼问道:“别打岔,回答我,是不是?”
“不是!”彭长宜赌气说道。
“那你听谁说的?”
“你说我听说的,你刚才提谁来着,我是吃饭时听说的,人家孩子觉得冒犯你了,不好意思,跟我提起的。”彭长宜说道。
沈芳放了心,她清楚不是小狐狸精告诉的彭长宜,而是雯雯在酒店跟彭长宜说的。
彭长宜又问道:“你还没回答我,怎么又跟姓袁的搅在一起了?我记得为这个问题我嘱咐过你。”
沈芳说:“我不是要跟姓袁的搅在一起,是她前些日子出国,给我带了礼品回来,是一个名牌包,我想,怎么也得回谢回谢人家啊?但一想,人家什么都不缺,后来在我坚持下,人家才说,那就请我去吃肯德基吧。就这样,我们俩去了肯德基,刚一进门,就看到那个姓丁的和雯雯在一起。开始我什么都没说,袁小姶见了她就跟蝇子喝了醋一样,眼睛都直了,直奔她而去。雯雯也可能怕出事,拉起丁一就走。袁小姶就追了出去,说了丁一几句,说几句就说几句呗,你偷了人家男人,还不兴人家说几句了?结果雯雯站出来帮腔,我就说了雯雯几句,雯雯又把矛头指向我了,还说了我几句,这个臭丫头,还真的以为自个是乌鸡变成了金凤凰了呢?哼,小人得势!”
彭长宜没有了和沈芳亲热的兴趣,说道:“我记得咱们家的钱都在你哪儿吧?”
“在呀,怎么了?你用钱吗?”沈芳不解,问道。
彭长宜不理会她,而是继续说:“我是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穿的了?”
沈芳似乎琢磨出道道来了,说道:“哪样都没少啊?你什么意思?”
彭长宜果断地说道:“我的意思你明天把那个包给姓袁的送回去,咱们不要她的东西。”
沈芳一听就生气地说道:“彭长宜,你也太霸道了,你跟江帆好就行,我跟袁小姶好怎么就不成了?”
“这是两回事。”彭长宜提高了声音说道。
“这是一回事。”沈芳的声音比他更高。
“两回事。”彭长宜坚持着说道。
“一回事。”沈芳也在坚持,并且理直气壮。
彭长宜一听,不吭声了,背过身去,闭上了眼睛,给了她一个后背,就不再理她了。
这么多年来,每当夫妻俩言语不和的时候,彭长宜都会采取挂免战牌的方式,但是沈芳知道,他不是积极地停战,而是消极抵抗,尽管他闭了嘴,他心里是不服气说不过自己才闭嘴,不大代表他理亏词穷。
可是沈芳最怕他来这一手,每当这种时候,你说什么他都不听你的了,不跟你吵,也不跟你闹,就跟瞬间成了哑巴一样,这样一来,沈芳就摸不着彭长宜的脉了。沈芳不怕吵,吵多欢都不怕,就怕彭长宜当哑巴。
此时,她见彭长宜背过身,就赶紧扳过他,吼道:“没当你理亏词穷的时候,就来这一套,装哑巴!”
彭长宜睁开眼,冲她拱起双手,说道:“对不起,我错了,我要睡觉。”说着,就又背过身去。
沈芳不服,用力又将他板过来,说道:“不行,说清楚再睡。不说清楚你别想睡!”
彭长宜当然不希望她大吼大叫的了,就顺势转过身,压低声音说道:“我都承认错误了,我没理,不该干涉你交友,还不行吗?你还要怎么着,大呼小叫的,吵到孩子!”
沈芳知道他有情绪,不是真心认错,就说:“吵到就吵到,你今天必须说清楚,不然别想睡觉。”
彭长宜坐了起来,扭头看着她,仍然低声说道:“非要说清楚?”
“非要!”沈芳声音仍然很高。
彭长宜挪揄到:“有理不在声高,半夜三更的你嚷什么?就不怕把鬼招来?”
沈芳噗嗤一笑,随后,一巴掌又落在彭长宜的后背上。
彭长宜也笑了一下,心平气和地说道:“小芳,尽管你现在到了电力局,又在办公室工作,接触到社会上的一些事,但是你经验不足,难免被人利用,有的时候被人利用了,你未必觉察得出,听我的,把东西给她还回去,以后我给你买更好的,或者你看上了更好的,自己买,钱都在你那里,你不是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吗,我又没有问过咱家钱的事,这是今天我对你的要求,你答应还,咱们就有的说,你不还,我也不再说什么,关灯睡觉。”
沈芳一听,他还是这样一副腔调,就急了,说道:“彭长宜,你能不能说理一些,我都接了人家的东西,怎么能再给她还回去?我这么大一个人,你这不是让我不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彭长宜听她这么说,觉得也有道理,就郑重其事地说道:“行,不还也行,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以后,一次都不许跟她来往,任何交往都不要有,不跟她吃饭,不跟她逛街,不许接受她任何的礼物。”
沈芳说道:“凭什么?我就不明白了,你跟江帆是好弟兄,为什么我就不能跟袁小姶是好姐妹?你该不会因为那个小狐狸精而恨袁小姶吧?对了,是不是也跟那个小狐狸精也有一腿?”
“混话!”彭长宜冲她冷不丁吼了一声。
沈芳吓了一跳,急赤白脸地说道:“你想吓死我呀?讨厌鬼!”
彭长宜余怒未消,说道:“我看你才是见了鬼了,被鬼附身了,你说你怎么就不长脑子呀,那个袁小姶是什么样的人,她对江帆做了什么,你难道连听都没听说过吗?”
沈芳说:“我当然听说过,那都是让江帆和那个小狐狸精给逼的!她保卫自己的婚姻,就是行为过激点怎么了?还是江帆心里有鬼!今天说道这儿,我就告诉你,你要是敢这样欺负我,说不定有一天我比她更厉害!”
彭长宜一见她又把话题引自己身上来了,就没有接她的话茬,而是说道:“什么过激点?她那是对江帆的犯罪!”彭长宜气愤地说道。
沈芳不以为然地说道:“犯罪?如果真是犯罪的话,江帆早就去告她了,恨不得立刻置她于死地呢?正好借口离婚呢。”
彭长宜感觉他现在跟沈芳简直就没法沟通了,拿着不是当理说,他就说道:“你以为江帆跟她一样啊?江帆顾忌太多,不跟她一般见识,要是我,哼,早就收拾得她找不着北了。”
“啪!”彭长宜的背上挨了沈芳一巴掌。
彭长宜瞪着她,说道:“干什么你?打我干嘛?”
沈芳笑着说:“你说我干什么,你的意思是要收拾我了?”
彭长宜皱着眉头,说道:“你看问题正常一点行不行?我是打比方,你听不懂中国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