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宫心计 第四十章 追忆，日出江花红胜火

    明月潭一战后，杨戬李靖等回天廷复命，飞华只是从旁协助整理新天条，自然不在回天复命之列，再者她本身法力尽失，经此一役更是无力回天廷，便以赴女娲牧者相邀人间火把节之约让杨戬代为禀报玉帝留在人间。

    遭受水魔兽祸害的人间在女娲后人的感召下积极重建家园，女娲族守护者更是尽数出动铲除各处逃匿的妖孽。时间过得飞快，火把节将至，飞华临时休憩的居住之地竟然飘起了雪花。此时六月飞雪，不知是在为人间遭受的灾难痛惜，还是世人眼中的自然现象而已，飞华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独自来到了江边沉思。

    “公主真是好雅兴！”女娲族牧者悄然而至，如同老友见面一般随口说道。

    “难得圣姑也跟我一样！”飞华着实吓了一跳，尴尬地笑了笑，又说道，“不知女娲后人近来可好？”

    “有劳公主挂念！女娲后人当初只是受了些许惊吓，幸得天廷出手相助才得周全。”女娲族牧者很是谦虚谨慎，“得知公主元神尚未恢复，女娲后人命我带来女娲圣物希望对公主恢复元神有所帮助。”

    飞华看着女娲族牧者手中的锦盒有些惊讶，却又不好拒绝，便点头致谢，说道：“那还请圣姑代我谢过女娲后人。”

    “三日后便是火把节，还请公主到时一定前往，如此便不打扰公主修养了！”女娲族牧者将锦盒化作流光放入飞华的居所，恭敬地向她道别。飞华微微颔首，目送女娲族牧者离开。

    日落西山，小金乌收起最后一丝热量踏云而归，行至天闸处便听到来往的仙神议论着封印已久的水魔兽为祸人间的事情，一身疲惫的他本不在意这些无趣话语，但无意间听到了飞华与神秘紫衣女子共同消灭了水魔兽的消息，顿时引起了注意，不免有些紧张起来，于是直奔飞华殿而去。

    人间天色渐暗，飞华依旧站在江边，倒不是在欣赏景色，而是在回忆自己出现之后发生的一切，尤其是那只水魔兽的出现更是无比蹊跷，还有那神秘的紫衣女子，为什么会和自己的招式一模一样？

    飞华重塑身躯后的修为是自身凝聚的，而招式却承自瑶姬，记忆中又没有这个紫衣女子出现过，而她的出现恰好又和水魔兽冲破封印的时间吻合，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尚在云端的小金乌已经看到对着江面发呆的飞华，几乎淹没脚背的积雪暴露了飞华伫立江边的时间，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压抑着心底的怒火责问道：“你还要准备在这里站多久？”

    “什么？”飞华想得太过入神，没有听到小金乌问的话，以为他来了很久不好打扰自己，便反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小金乌彻底无语，深吸了口气，挥手拂去飞华身上沾染的雪花，又捂住她的手掌，顿时一股暖流涌至全身。

    “天色已晚，你的元神尚未恢复，不宜在雪地里站太久，进去休息吧！”小金乌的脾气消失全无，无奈地说道。

    “好！”飞华顺从地点点头，边走边说道，“你知道姑姑可曾有亲近的属下或者弟子一直不为天廷所知吗？”

    “什么意思？”小金乌一头雾水。

    飞华不知该从哪里开始解释，便顺着自己的思路说道：“前些时日被姑姑和女娲族牧者合力封印在明月潭的水魔兽挣脱突然挣脱封印为祸人间，按理说即便它挣脱封印也不应该知道被封印之后发生的事情才对，可它不但俘虏了女娲后人，还叫嚣除非瑶姬姑姑重生，否则谁也奈何不了它。你说它到底从哪里得知姑姑已不在人世的消息的？又怎么知道新旧天条更替，趁机挣脱封印为祸人间呢？”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幕后掌控着水魔兽？”小金乌顺着飞华的思路猜测，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你想到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飞华摇摇头，慢慢地踱步思索着，“就是觉得这件事和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再追溯到姑姑的死都没那么简单！”

    听到飞华在质疑瑶姬的死因，小金乌顿时脸色大变，想到她之前一直在司法神殿协助整理新天条，认为有此想法乃杨戬有意为之，随即怒火中烧，打断道：“姑姑一事早已有了定论，还是不要再提为好，免得让一些不安分之人趁机钻了空子，反而为自己惹祸上身！”

    “只是猜测而已，你怎么这么大的反应？”飞华有些不满，看着小金乌嘟囔道。

    小金乌见状更加紧张了，抓住飞华的手追问道：“我这是为你好，免得你再被小人陷害，姑姑的事情不许再提一个字，知道了吗？”

    “为什么你们都这样！明知道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偏偏还有意不让我知道，还不让我猜测、推敲，那你到是告诉我想知道的啊？”飞华甩掉小金乌的手，生气地说道。

    沉默挣扎了许久，小金乌长叹了口气说道：“有些事情何必要说清楚呢！”

    不知怎的，听到小金乌话语中的悲伤，飞华的怒气一下消失殆尽，反倒不知所措了，为了掩饰尴尬便假装呵欠，边走边说：“既然说不清楚那就别说了，我先歇息了！”

    “飞华……”小金乌失声喊道，但终究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她的背影走远。

    雪停了，夜空中乌云密布，四周只有积雪映照出模糊的影子。小金乌看着自己的手掌自言自语道：“大哥，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都对她说了什么？她现在的状况我究竟该怎么办？杨戬究竟想干什么？难道天廷又要动荡不安了吗？”

    握紧拳头深吸了口气，小金乌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小屋，化作金光来到飞华榻前，发现她已然酣睡入梦，一时间竟入了神，就那么无声地站着。直到鸡鸣三遍后，小金乌透过窗格子看着远处江面将要露头的太阳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小屋，可没走出几步又猛地折返回到飞华的榻前，看着她的睡颜忍不住理了理她耳畔的碎发，在眉宇间轻轻印下一枚吻才离开。

    六月雪后初晴，鸟雀自然叫得清脆响亮，飞华猛地惊醒，自觉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透过窗户看到朝霞染红的江面忽然想起了什么，起身在室内找了一圈，又跑到江岸左顾右盼，看着江面冉冉升起的太阳心里忽的涌上来阵阵失落。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飞华按住心脏的位置自言自语道。

    忽然间，大脑中闪现出无数的画面，等飞华准备仔细回忆的时候又流失得飞快，撑得脑袋生疼，像是要炸开似的，她最受得不得的便是这样的头疼了，索性蹲了下来使劲抱着头摇晃。过了好一会儿，头痛总算有所缓解，意识也变得清晰了，再看江面露头的太阳已经有些刺眼，便转身回到小屋中。

    飞华努力尝试着回忆以往的记忆，从零碎的记忆中她知道大金乌本身也是不愿意去执行诛灭杨家满门的旨意的，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又去了，而且还阻止自己前往。而自己后来又为什么在杨戬劈开桃山后派出白鹭营救他呢，要知道那个时候瑶姬已经被金乌大阵晒化，出手营救无疑是给杨戬火上浇油，按当时的情形，这对十大金乌的处境异常不利，想到这里，飞华只觉脖颈泛起阵阵凉意，亦感到一丝后怕。直觉告诉她，要弄清楚这些事情，必须还要回到天廷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