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诗人贺知章老了回乡写的这首感怀诗,成功拉近了赵天林与顾真人之间的距离。
可能是觉得小家伙挺了解自己此时心境的,又可能是真的惜材,堂堂筑基大圆满的顾真人竟是随意的与赵天林攀谈起来,丝毫没有架子。
俨然就是一多年未归的老人与村中人闲谈。
闲谈间顾真人忽的打趣道:“你爹怎么给你起了三毛这么个名字?”
赵天林不好意思道:“因为我爹叫二毛。”
闻言,顾真人莞尔一笑:“你爷爷难不成叫大毛?”
“真人果然料事如神,什么也瞒不过真人这双法眼...小人也觉这名字不好,所以改了名字叫天林,只户册上暂时没能改过来。”
赵天林实话实说,改名的事他托吕真珍办的,不知现在办到哪一步了。
总不能还要让他回家打点一下吧。
“天林,赵天林?”
顾真人微微点头,“这名字比三毛可强多了。”
继而又问赵天林是否读过书。
赵天林回说小时候上过几年私塾,后因家境贫困失学回家帮他爹干农活,但架不住他有颗好学的心,所以常常到私塾学堂墙角偷听先生授课,或是到处借书来读。
遇到读不明白的甚至还去请教村里读书的小伙伴,有时为了一个问题冒着风雪去邻村请教先生...
当真是刻苦好学的很。
“不瞒真人,小人家中穷的连蜡烛都买不起,为此小人夜里不得不偷偷凿穿邻居家的墙壁,引邻居家的灯光读书。”
为了加深顾真人对自己的好印象,赵天林恬不知耻的把凿壁偷光的典故给套在了自个身上。
“噢?”
顾真人果然为之动容,失声道:“老夫一直以为只有老夫小时候为读书干过这事,没想到你也做过!”
目中满是不可思议。
“......”
赵天林差点无语,还好反应快,赶紧说道:“人不读书便无知,无知者便无畏,不知山有多高,不知海有多深,不知天下又有多广,小人不想做无知之人便常鞭策自己,即使头悬梁锥刺骨亦要读遍世间万卷书,只因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妙,妙,好一句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顾真人的反应不能说激烈,而是相当激烈,激动的一掌拍在赵天林肩膀上,“小家伙,没想到你也知读书才能改变命运,嘿,老夫当年要不是苦读,岂会踏上修行之路!”
这一掌拍的赵天林身子都矮了几分。
“好,好,真是个好苗子啊。”
看着跟自己小时候有过同样经历的赵天林,顾真人是越瞧越欢喜,忍不住又问这小家伙怎么想到在阵里搞优先通道项目的。
“回真人话,小人当时只是觉得咱们传送阵放着这么好的条件不开发,不利用,实在是过于可惜...”
赵天林将当日忽悠赵贞吉的说辞又给演绎了一遍,无非是盘活资源,积极创收,利用传送阵天然独厚的条件赚取一些合法收益。
“...小人也是听说宗门缩减支出无奈之下想的法子,原也是想着为阵里创造一些效益,没想到,没想到...”
一连两个“没想到”,赵天林没再说下去。
言外之意肯定是没想到这个项目会被副使赵贞吉变成个人小金库,因为他本意是替传送阵创收的。
真话鬼话只有他自个清楚。
顾真人微微一笑,没有就此事继续问下去,也无意惩治刚被他放出来的那个姓赵的副使。
他关心的是作为宗门革新试点的阁门传送阵,在接下来能不能拿出更好、更亮眼的成绩,以及一套可供各地有样学样的成功模版,如此全面铺开才能为宗门创造更大的价值。
不然光靠一个阁门能挣多少钱。
至于这个过程中有没有人从中上下其手,顾真人认为只要不太过份就行。
毕竟,他自己也想从中获得巨大收益,否则也不会扶持这小家伙,更不会指定阁门为革新试点。
“你们阵作为宗门革新试点,有些事要走在各地前面,步子可以迈得大一些,手段可以灵活一些,在不违反大的原则情况下只要能为宗门赚取利益,你们就是宗门的功臣。”
说话间,顾真人示意赵天林跟他下去,走时不忘把带来的两包点心全留给那帮孩子。
赵天林忙小心翼翼跟在后面,路上与顾真人闲谈时“无意”透露他被阵里推举为本年修行名额的竞争者之一。
顾真人听后停了下来,语重心长说道:“老夫虽然爱材,却也不能破了宗门录用规矩,你若能竞争成功入问道院学习,将来再努力修行成为内门弟子,老夫就破格收你为记名弟子。”
这话听在赵天林耳中只觉大饼画的有点远,就凭您老身份随口一句话就能给我定个名额,何必再让我竞争呢。
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啊。
跟让我望梅止渴有什么区别?
但见顾真人无意帮他内定,也不好出言请求。
殊不知顾真人也有难言之隐,在他这个位子上哪怕一件很平凡的小事也容易被人放大。
尤其现在宗门高层的几个派系正在暗中较劲,因此哪怕再欣赏这个赵天林,他也不好为其暗箱操作。
那样做,对这小家伙未必就是好事。
别人对付不了他这个长老,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小门令吗。
二人很快来到村口,早就等候的一众修士立时纷纷前来拜见顾真人。
身为功勋殿长老的顾真人,对于这些他家乡的父母官倒也没有架子,笑着与众人一一说话。
人太多,赵天林根本挤不进去,也不敢再凑近顾真人,只能在人群外面讪讪站着。
这时却来了个身穿县令官服的修士走到他身边,面带微笑道:“先前见小兄弟同真人一起前来,不知小兄弟是真人什么人?”
“我是真人的记名弟子。”
赵天林撒起谎来脸都不红一下,因为这知县摆明不知他和顾真人的关系,既然如此他吹个牛又怎么滴。
难道这知县还敢去向顾真人求证不成。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修为五层的知县大人竟然当场朝自己一拱手,满脸堆笑道:“原来是师兄!”
顿了顿,颇是好奇道:“不知师兄尊姓大名,在何处高就?”
“呃...”
赵天林硬着头皮报出自己的姓名和单位。
原以为那知县会变脸,没想人家反而更加热情,哈哈笑道:“原来是赵师兄,小弟建安县令庄有德,这是小弟的片子,以后还请赵师兄多多关照!”
说完,一张看着跟名片差不多的烫金帖子就到了赵天林手中。
不等赵天林开口,那庄有德便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赵师兄日后有闲务必到小县这边坐坐,好让小县尽尽地主之谊。”
言罢,朝赵天林点了点头后就回到人群中去了。
把个赵天林弄的一头雾水,没一会就听有人说真人要去祭扫父母祖坟,忙也跟着去了。
队伍很是浩荡,谁在前面谁在后面却是十分有讲究。
作为凡人的赵天林虽然没人拦着他,但肯定是吊在队伍的最后面。
到了地方后,众修士忙簇拥顾真人来到父母坟前。
望着被地方官修缮一新的父母坟墓,160多岁的顾真人不知不觉便是老泪纵横,鼻子一酸跪了下去。
见状,一众修士忙也跟着跪了下去。
也跪下去的赵天林琢磨这个时候不哭还待什么时候,情绪那么一酝酿就要嚎一嗓子来个一鸣惊人,未想耳畔已然响起嚎啕大哭声。
定睛一看,不是给自己片子的庄知县么!
妈的,这个死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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